這話一出口,連我自己都驚呆了。</br> 為什么我會認為他是和凝?</br> 他是個外國人啊!</br> 他的步子微微一頓,回頭朝我笑道:“看來元女士是太思念這個叫和凝的人了,居然會把我認成他。”</br> 連尹晟堯都用不可思議的目光望著我,我沉默了片刻,說:“雖然洛嘉是假的,但當初在演唱會上幫助我的人,卻是真的。區區一個洛嘉,根本沒有那么強的力量。”</br> 奧丁笑道:“那也不能說明是我。”</br> “我的確沒有證據。”我說,“但我有種直覺……”</br> “直覺是最靠不住的東西。”奧丁深深地望了我一眼,道,“不管我是不是那個叫和凝的人,元女士,你還是小心一些吧,你們殺了萊特,撒旦教不會放過你們。”</br> 說罷,他縱身而起,化為一道流光,消失在了夜空的盡頭。</br> 我的心中滿是惆悵。</br> 尹晟堯走過來,攬住我的肩膀,說:“君瑤,他不可能是和凝,你別想太多了。”</br> 如果和凝在破碎虛空,回到地球的時候,肉身毀滅,靈魂奪舍在奧丁的身上,也不奇怪。</br> 我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道:“晟堯,你之前不是查到,奧丁在幾個月之前,到地中海去尋找一件寶物,被困在海中好幾個月嗎?”</br> 尹晟堯點頭道:“沒錯。”</br> 我立刻拿出手機,上網查了查,道:“你看,就在幾個月前,地中海地區出現過一次奇怪的龍卷風,這次的龍卷風非常大,引起了很大的海嘯。”</br> 我深吸了一口氣,說:“這會不會是和凝的靈魂破碎虛空而來,所引起的連鎖反應?”</br> 尹晟堯沉默不語,良久才道:“有這個可能。”</br> 我滿臉喜色,他又說:“不過,這都是猜測罷了,也許那龍卷風只是海底寶物出世的征兆。”</br> 說著,他抓住我的手,說:“君瑤,他到底是不是和凝,很重要嗎?”</br> 我愣了一下,隨即笑道:“是啊,他是不是,根本不重要。如果他真的是和凝,他不肯承認,說明他不愿意和我相認,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執著呢?”</br> 太過執著,會變成心魔。</br> 我朝他笑了笑,說:“快回去吧,木子的毒得趕快解開。”</br> 我們回到了桂園,給李木子診治,洛嘉給她下的毒十分陰狠,在侵蝕她的四肢經脈,再晚一點,就會廢掉她的天賦,哪怕是解了毒,這輩子都不可能再晉級了。</br> 我和尹晟堯二人合力,畫了一天一夜,才將她身上的毒素給完全拔除。</br> 這次的事情,為了不讓撒旦教的人起疑,我和尹晟堯瞞過了所有人,包括李木子,我對她很是歉疚,送了一件法寶給她,她如獲至寶,也顧不得身體剛好,匆匆閉關祭煉去了。</br> 再看我的那具分身,她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雙眼發直,就像一具行尸走肉。</br> 分身依舊沒有醒過來,我之前是用秘法操縱著她,讓她暫時能夠像普通人一樣行動,就像是傀儡木偶一般。</br> 真正的分身是具有獨立意志的,就如同異世界的唐明黎一樣。</br> 我嘆了口氣,將分身修補好,重新放進了聚靈陣的陣眼之中,繼續溫養淬煉。</br> 在家中修煉了幾日,李木子將法寶祭煉好,滿臉的欣喜,說:“師父,讓我出去試試這法寶好不好?”</br> 我問她:“你想到哪里去試?”</br> “您還記得那個高夫人嗎?”李木子道。</br> 我瞇起眼睛,道:“就是高東的妻子?”</br> “對,她還欠了您三千四百萬呢。”李木子道,“當初我曾說過,如果三日之內她沒有將錢打到您的賬戶上,高家和花家,我都不會放過。聽說今天是花家的老爺子,也就是高夫人祖父的九十大壽,正在大操大辦,我正好去上門要賬,讓她將欠您的錢給吐出來。”</br> 我微微點了點頭,那三千多萬,我還沒有放在眼里,但如果我不去要回來,并且給高家和花家一點懲罰的話,全華夏的人都知道我和善可欺,那些隱藏在暗中的餓狼,會想盡辦法撲上來找我麻煩。</br> “去吧。”我說,“注意分寸。”</br> 李木子眼中閃動著興奮的光芒,道:“您放心。”</br> 花家是這三十年剛剛興起的商業家族,花家老爺子白手起家,打拼出了一份可觀的家產,是花家說一不二的人物。</br> 高夫人的原名叫花冬梅,他的父親是花家老爺子的七兒子。</br> 花家老爺子是個花心的,自從有錢之后,換了好幾個老婆,在外面又包養了一群小三小四,一共生了二十幾個孩子,花冬梅的父親是他最不寵愛的一個。</br> 但是,他還是拿出了一筆錢,給花冬梅的父親打拼,花冬梅的父親建立了一個小公司,雖說規模不大,卻也有聲有色。</br> 但他沒有兒子,便看中了一個年輕人,讓他跟自己的女兒結了婚,把他培養成了接班人。</br> 這個人,自然就是高東了。m.</br> 但高東這個人野心很大,一直都想要奪走岳父手中的權力,將公司的一切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br> 他認為,公司是因為我才有今天,當然就該歸我。</br> 于是他使盡了各種手段,步步蠶食,終于將自己的岳父架空,還聯合董事會免去了岳父的董事長之位。</br> 花冬梅的父親回到家族求援,誰知道反被老爺子大罵了一頓,說他居然會輸在自己的女婿手中,簡直就是丟了家族的臉,不僅不愿意幫他,還將他給趕了出去。</br> 花冬梅的父親本來心臟就不好,這一刺激,在半路上心臟病發作,死了。</br> 事后,花家老爺子對花冬梅一家不僅不管不顧,還不讓他們回家來參加家族聚會,因此花冬梅不僅僅仇恨高東,也仇恨花家,而且卯足了一股勁,一定要風風光光地回來。</br> 今天,花冬梅打扮得很高貴漂亮,嘴角帶著一抹得意的笑容。</br> 她終于名正言順地回來了。</br> 高東死了,作為他的合法妻子,她繼承了他的全部財產,至于高老太太,呵呵,那個老太婆,兒子死后精神有些不正常,被她給送去精神病院了。</br> 她奪回了自己的一切。</br> 花家老爺子對她的手段十分贊賞,特別恩準她來參加自己的九十大壽,這就是重新接納她的意思,她看著那些平日里對自己不屑一顧,現在上前來巴結討好的所謂親戚,十分得意。</br> “爸,你看到了嗎?我風風光光地回來了。”她端著一杯酒,眼中滿是意氣風發,“當年,您就是因為太善良了,才會有那樣的結局,您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將花家的一切,也搶過來。”</br> 這時,老壽星來了,在眾人的掌聲中,他杵著龍頭拐杖,一步一步走向了放在最高處的官帽椅。</br> 他環視四周,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心中很是滿意。</br> 他生了這么多兒女,兒女又有兒女,如今也是一大家子的人了,少說也有上百人吧,都事業有成,在華夏各行各業都有地位,讓他很欣慰。</br> 就算有那么幾個不成器的,也都被他給趕出家門了。</br> 這時,他的目光落在了花冬梅的身上,露出了幾分笑容,說:“冬梅,到我這里來。”</br> 花冬梅滿臉興奮,在眾人羨慕的眼光中來到花老爺子的面前,老爺子牽起她的手,說:“我那個不成器的兒子把自己的家業丟了,是這個孫女將它又搶了回來,如今她名下的產業,在你們之中,也算得上是翹楚,你們都要跟她好好學學。”</br> “是。”眾人口中雖然這么回答,心中卻很不以為然。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