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一下,:“不是,那些妖魔鬼怪,還有犯了重罪的異人,全都關在特殊部門總部下面嗎?難道是……”</br> 譚委員長道:“不,特殊部門下面是關了一些東西,但絕對不是最強大最窮兇極惡的。真正最強的,關押在另外一個地方,那個地方,被成為黑血煉獄。”</br> 我皺起眉頭,這名字還真是中二。</br> “這個黑血煉獄,到底在什么地方?”我問。</br> “黑血煉獄離首都市不遠,里面關押的,全都是能在華夏掀起腥風血雨的邪惡東西。”上官允也開口道,“具體地點,只有特殊部門的決策層才知道。據這座監獄建在地下,布有極為強大的陣法,而且五步一哨、十步一崗,戒備森嚴,只要進去了,就永遠別想出來。”</br> 我沉吟片刻,問道:“既然如此,為什么不把他們都殺了?費這個事兒干什么?還得隨時堤防他們逃跑。”</br> 譚委員長笑了笑,:“君瑤,有些妖魔鬼怪是殺不死的,能夠將他們關起來已經不錯了。不然,那些罪孽深重的鬼魂,為什么不直接魂飛魄散算了,卻要關在地獄深處呢?”</br> 我還沒有來得及話,唐明黎開口了:“把他們關在地獄之中,是要生生世世受刑,對他們來,魂飛魄散反而是恩賜。但是你們這座黑血煉獄之中,恐怕沒有那么高級的配置吧。”</br> 譚委員長嘴角扯了扯,悻悻地笑了兩聲。</br> 總指揮道:“不管如何,這份圖紙絕對不能落在撒旦教的手上。譚委員長,你先去查看一下,這段時間有沒有人接近圖紙。再聯絡監獄那邊,讓他們加強警戒。”</br> 譚委員長點頭道:“是,總指揮。”</br> 而此時,在某座地下建筑物中,全副武裝的戰士們到處巡邏著,一間間特殊金屬所制作而成的鐵門之中,關押著恐怖的生物。</br> 而在地下第六層的一間牢房里,卻擺放著精致的家具,仿佛這里不是監牢,而是五星級高檔酒店。</br> 一個穿著古裝的男人坐在沙發上,一頭青絲長發在頭頂綰成了一個發髻,衣服上繡著一叢叢青竹,手中端著一只英國骨瓷的茶杯,正在優哉游哉地喝茶。</br> 就在這時,他耳朵里忽然響起一個雷鳴般的聲音,道:“姓梁的,你算的卦到底準不準?”</br> 話的是被關押在隔壁的一個妖物。</br> 牢房和牢房之間都布有隔音和防御的陣法,本來凡人之間是不能溝通的。</br> 但隔壁那妖物有一種非凡的本領,能夠穿透這些陣法,直達男人的耳中。</br> 男人嘴角微微上勾,道:“我的卦什么時候錯過?”</br> 旁邊那妖物道:“哼,我就再信你這一回!我已經被關在這里六十七年了,度日如年。只要能把我放出去,我愿意做任何事。”</br> 男人呵呵一笑,:“稍安勿躁,那個人就要出現了,她一定能將我們放出去。”</br> 著,他抬起頭來,漂亮的雙眼之中浮現出一道女人的身影。</br> “我有感覺,她已經離我們越來越近了。”</br> “阿嚏!”我重重地打了個噴嚏,忽然一只手伸了過來,手中拿著一張白色的手絹。</br> 我看了唐明黎一眼,:“我有紙巾。”</br> 唐明黎霸道地:“你把這手絹當紙巾用,用完就扔了吧。”</br> 罷,將手絹硬塞進我的手里,轉身就走。</br> 我滿臉的無奈,用手絹擦了擦,上面還留有他的味道,是一股熟悉的薄荷香味。</br> 我沉默了片刻,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中。</br> 我轉身離開了,但我不知道的是,唐明黎又轉了回來,手一伸,那張用過的手絹飛了起來,落在了他的手中。</br> 我來到休息室,上官允已經在等我了。</br> “元女士,我來取上次我們好的丹藥。”他道,“為了拔除這些釘子,這段時間我們上官家損失了好幾個高手,還有很多人受了傷,等著你的丹藥救命。”</br> 我手一揮,幾十只玉瓶出現在桌上,道:“這些夠了嗎?”</br> “夠了。”他將玉瓶全都收起,道,“今晚會有一場苦戰,元女士,你要心。”</br> 我點了點頭,道:“你也心。”</br> 他的目光變得深邃而殷切,深深地望著我,:“元女士,其實,你還是關心我的,對嗎?”</br> 我愣了一下,躲避著他的目光,道:“你不要想太多,我對你,最多只是血脈親人之間的關心。”</br> 上官允眼底浮現一抹苦笑,:“只是親人?”</br> 我硬著心腸,冷酷地:“我們還不算親人,最多,只是盟友罷了。”</br> 上官允眼底的苦澀變成了憤怒,他深深地望了我一眼,道:“好,今天的話,我記住了。”</br> 罷,他拂袖而去,我卻暗暗松了口氣。</br> 時間過得飛快,很快就到了傍晚,特殊部門已經張開了天羅地網,籠罩住了那座商場。</br> 按照唐明黎所得到的消息,今晚,李章就會在商場里和撒旦教的人見面。</br> 這座商場今天周年慶,在做打折促銷的活動,人山人海,李章果然是個心思縝密的人,特意選了這么一個地方。</br> 要隱藏一滴水,最好的辦法是放進大海之中,要隱藏一個人,最好的方法是放進人堆里。</br> 何況,就算被我們發現了,他也可以藏進人群中,讓我們投鼠忌器。</br> 此時,我和唐明黎坐在商場的一家咖啡館里,點了一杯卡布奇諾,坐在玻璃墻壁邊,張開神識,時刻監視著周圍的一切。</br> 為了不打草驚蛇,我們都戴上了人皮面具,變成了另外兩個人,長相都很普通,扔進人群中就找不出來,氣息也收斂了起來,除非神識和修為都比我們高,否則根本發現不了。</br> 我一邊喝咖啡一邊:“唐家主,你連這么隱秘的事情都能夠查到,撒旦教中,恐怕有你的人吧?”</br> 唐明黎勾了勾嘴角,:“我從來不打無準備之仗。”</br> 我將咖啡喝完,又叫了一杯,:“從我認識以前的唐明黎開始,他的消息都非常靈通,仿佛整個華夏就沒有他不知道的東西,我一度以為他是做情報工作的。”</br> 我用銀色的勺子輕輕地在杯中攪動,:“后來,我才知道,唐家真的有一個極為龐大的情報部門,手中有大量的線人。”</br> 將那勺子放到一邊,我抬起眼瞼,深深地望了他一眼,:“撒旦教經營多年,在華夏留下了這么多暗樁,唐家恐怕也在全世界最大的幾個異人組織里安插了間諜吧?”</br> 唐明黎嘴角微微勾起,道:“我爺爺只在華夏的宗門和世家里安插人手,他年紀大了,跟不上時代,以為還和以前一樣,國外的異人組織不敢來華夏。”</br> 他用勺子在奶泡上拉出一個花來,繼續:“從我執掌唐家的情報部門以來,就開始在國外安插人手,現在已經初見成效。”</br> 咖啡館里的光線很黯淡,桌上放著一只臺燈,彩色的玻璃燈罩將我們的臉映照得有些妖異。</br> 我望著唐明黎的面容,有些恍惚。</br> 他所的接手,指的是以前的唐明黎吧?</br> 他果然慢慢想起了一切。</br> 他的眼睛亮如星子,仿佛能夠看穿我的靈魂。</br> 我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假咳了一聲,:“吃點糕點嗎?”</br> 唐明黎看了盤子里的蛋糕一眼,:“起糕點,還是你做的桂花糕最美味。”</br> 我心頭一顫,現在的唐明黎沒有吃過我做的糕點,吃過的是以前那個。</br> 我愛過的那個人。</br> 他用夾子夾了一塊方糖,放進了我的咖啡杯中,:“你喜歡吃甜食,一顆糖不夠,要兩顆才合你的口味。”</br> 我的心顫抖了一下,:“我不口渴了,還是關心關心今晚的行動吧。”</br> 唐明黎眼底閃過一抹狡黠,:“今晚的事情不必擔心只等著甕中捉鱉了。”</br> 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感覺到了什么,道:“有一個異人進來了,火系四級的修為。”</br> 那個異人長得很普通,我用神識在他身上一掃,眼睛一亮,按下耳朵里的通訊器,:“火系四級異能者,三號門,易過容!”</br> 譚委員長眼中閃過一抹精光,這次行動由他親自指揮,他瞇了瞇眼,道:“明白,已經派人盯著他了。”</br> 我用神識一掃,竟然沒有發現跟著那個火系異能者的人,心中暗暗驚訝,特殊部門之中人才濟濟,盯著他的那個人,異能一定是隱藏。</br> 那個火系異能者在商場之中漫無目的地逛了一圈,最后坐在了一家冷飲店中。</br> 就在這個時候,坐在旁邊的兩個女孩朝他走了過來,向他問路。</br> 他朝著旁邊一指,兩個女孩笑著向他表示感謝,轉身就走。</br> 我瞇起眼睛,就在剛才指路的時候,那火系異能者悄悄地將一個東西塞進了女孩的手里。</br> 他的動作非常快,也很隱蔽,整個過程不會超過一秒,但還是被我的神識準確地捕捉到了。</br> 很顯然,譚委員長也發現了,他臉色一沉,道:“動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