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個祭品被放在圓形的祭壇之上,呈放射狀,少女們似乎吃了什么藥,意識有些模糊,眼神迷離,臉上帶著微笑,沉浸在無盡的美夢之中,絲毫不知道,自己馬上就要死了。</br> 唐明黎轉過身,朝著祭壇的方向,高聲道:“偉大的主人撒旦啊,我們贊美您,為您獻上最高貴最美麗的祭品,請您降臨吧!”</br> 說罷,祭壇上空,忽然出現了一道白色的光。</br> 祭司們都露出了驚訝之色,這光芒似乎與以前舉行大祭祀儀式的時候不同啊。</br> 那團白光越來越亮,最后變成了一顆白色的珠子,那珠子猛地一震,巨大的能量如同海浪一般蔓延開來,席卷整個神殿。</br> 祭司們根本沒有任何防備,被那力量打了個正著,發出一聲慘叫,被震倒在地,噴出一大口鮮血。</br> 那個叫阿瑟的祭司地位很高,他艱難地抬起頭,看向唐明黎,道:“教,教宗,你,你要干什么?”</br> 這時,唐明黎臉上的容貌開始發生了變化,漣漪泛過,他又變回了黑發黑眼的華夏人模樣,居高臨下地望著他,說:“你們的教宗已經死了,你們所信奉的主人撒旦也受了重傷,被打回了地獄,現在,輪到你們了。”</br> 說罷,他俯下身,低聲道:“敢碰我的女人,你該死。”</br> 說罷,他的手在阿瑟的脖子上一劃,鮮血頓時噴涌而出,他身形一閃,輕松躲開了噴泉般的血漿,走向了下一個祭司。</br> 此時,我們幾人全都變回了原來的模樣,開始收割這些人的性命。</br> 目所及之處,沒有一個是無辜的。</br> 這些祭司全都是撒旦虔誠的信徒,喊著撒旦的名號,祈求它降臨凡間,救他們一命。</br> 但是,撒旦始終沒有來。</br> 他們終于知道,撒旦真的受了重傷,不會再來了。</br> 我們肆意收割著性命,有幾個還想要反抗,被我們輕松給摁住,二十幾個祭司,全部鏟除。</br> 到了最后,我來到那個名叫泰勒的管家面前,他驚恐地望著我,我說:“知道為什么留下你嗎?”</br> 泰勒是管理撒旦教中庶務的人,對教中的一切都很了解,但他的實力并不高,只是一個區區的五級異能而已。</br> “你……想知道教中的事情?”他問。</br> “我對你們教里的事情不敢興趣,我只想知道,那個名叫從極的華夏人,到底在哪里。”我眼神如刀,一字一頓地說。</br> 泰勒咬了咬牙,道:“那個華夏人我只見過一次,他是主人的貴賓,能夠直接與主人聯系,只有教宗知道他在哪里,我,我不過是管理一點庶務而已,怎么可能知道?”</br> 我用神識在他身上一掃,確定他沒有說謊,冷冷道:“既然你對我來說沒用,我就沒有必要留你了。”</br> 說罷,手一揮,他的脖子上立刻裂開了一條深深的傷口,鮮血猛地噴了出來。</br> 我站起身,轉過頭問道:“人都已經除掉了嗎?”</br> “祭司已經全部解決,至于剩下的人。”唐明黎語氣冰冷地道,“不過是些小蝦米而已,不值得我們動手。”</br> 就在這時,泰勒臉上忽然露出一道詭異的微笑,他按住自己的心臟,猛地往下一按。</br> 霎時間,地動山搖,整座城堡都開始顫抖,他口中一邊噴血一邊笑道:“米勒城堡還有最后一件武器,能夠將整座山頭都炸成廢墟,哪怕是神級高手,也無法在這樣的爆炸中幸免!啟動這件武器的開關就在我的心臟之中,今天,你們全都要死在這里!”</br> 他拼命地大笑著,上官允沖上前去,金屬化的手臂一拳砸下,將他的腦袋打了個稀爛。</br> “不好!”我們感覺到地底之下有一道恐怖的能量蔓延開來,那力量非常強大,竟然讓我們心底生出了幾分恐懼。</br> 我一咬牙,迅速轉身,一手一個,抓住了我的兩個弟子,縱身而起,朝著天空沖了出去。</br> 幾乎與此同時,地面炸開,無數的巨石飛濺,從下面透出耀眼的猩紅色,巨大的能量將地上的尸體,無辜的祭品少女和難以計數的侍從全都燒成了灰燼,徹底吞噬。</br> 我的速度特別快,腳下的飛劍是那把玉石劍,它是用來暗殺的,速度本來就很快,再加上我吞了一顆風行丹,速度已經超過了音速。</br> 但還是晚了一步,我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打在自己的后背,就像挨了重重的一記鐵拳,劇痛傳來,肋骨根根斷裂,有兩根還刺進了里面的內臟。</br> “哇!”我猛地吐了一大口鮮血,血中帶著破碎的內臟碎屑。</br> 我眼前一陣陣發暈,卻還不停地往前飛奔,不管如何,這兩個弟子,我一定要護住!</br> 就在這時,一雙手從背后抱住了我,那是一雙有力的手臂,散發著我所熟悉的淡淡薄荷味道。</br> 唐明黎?</br> 我轉過頭,看著他那張俊美的臉,他在我耳邊輕聲說:“別怕,有我在。”</br> 說罷,他將一件黑色的袍子披在了我的身上,那袍子極為寬大,將我們四人都籠罩其中。</br> 身上的壓力一下子就消失了大半,這袍子居然擋去了大部分的能量,是一件十分厲害的防御法寶。</br> 他帶著我們一路往西,很快就出了日耳曼的國境,回了黑尼亞國,然后找了一座山林里的小木屋,屋子修得很好,應該是哪個有錢人的別墅,夏天用來避暑的,里面的東西一應俱全,只是生了一層厚厚的灰塵。</br> 李木子一個潔凈咒,就將屋子打掃得干干凈凈,有我擋著,他們受傷都不重。</br> 他們將我放在床上,李木子拿出了一顆丹藥給我服下,我盤腿坐起,開始運行大玄天決。</br> 那股力量十分專橫霸道,將我的內臟傷得很嚴重,我咬牙用靈氣包裹著藥力,一層一層地修復內臟,但殘留在我體內的一絲邪惡的氣息卻橫沖直撞,剛剛修復好的,立刻就被它給撕裂。</br> 我皺緊了眉頭,臉色蒼白,唇無血色,滿臉的痛苦,放在雙膝上的手不停地顫抖。</br> 李木子和向東陽焦急地望著我,向東陽道:“師姐,我們得想個辦法。”</br> 李木子滿臉焦慮,說:“我也是六神無主啊。”</br> 唐明黎來到我的面前,盤腿坐在我對面,執起我的雙手,與我雙掌相接,將靈氣輸入我的體內。</br> 我頓時便感覺到一股清涼的力量鉆進了我的身體中,將那如同熾熱火焰一般灼燒我內臟經脈的邪惡力量給糾纏住,然后吸了過去。</br> 我心中大震,睜開眼睛,見他臉色蒼白,滿臉痛苦,心中又酸又痛,說:“唐明黎,你這又是何苦?”</br> 唐明黎淡淡看我一眼,說:“那地下爆炸的,肯定是某種威力強大的法寶,我對它很感興趣,只是想要了解那法寶,再仿制一個罷了,你不要多想。”</br> 我知道,他這么說是不想我內疚。</br> 然而我更加內疚了。</br> 我抓住他的手,想要將那道力量給抽回來,卻突然從旁邊伸出了一只手,按在了唐明黎的腦袋上。</br> 我一驚,抬頭一看,居然是和凝。</br> 我有些不高興,說:“我們都把人殺完了你才來。”</br> 和凝笑了笑,道:“這些螻蟻,也配讓我動手?”他立刻轉移了話題,說,“米勒古堡的地下,埋藏著一件上古法寶,是撒旦留下來的,名叫黑暗之陽,威力非常巨大,一旦爆炸,所產生的強大能量足以摧毀整個城市。”</br> 我愣了一下,說:“米勒古堡所在的小城,已經……”</br> “已經徹底毀了。”李木子說,“師父您受了重傷,所以沒有看到,那爆炸所產生的烈焰很大,不到十秒就將整個小城吞沒,城中的數萬平民百姓,全都葬身了火海。”</br> 我怒道:“撒旦教真是喪心病狂!”</br> 和凝笑道:“你也不必生氣,那個小城的人全都是撒旦教的信徒,難道你沒發現嗎?那里沒有一座教堂,家家戶戶屋子里所懸掛的,都是倒十字架。”</br> 倒十字架是撒旦教的標志。</br> 那座城市,沒有一個是無辜的。</br> 我心頭這才好受了一點,卻突然想到了什么,說:“上官允呢?”</br> 和凝的手緩緩地往上抬,從唐明黎的天靈蓋之中拉出了一根長長的黑色絲線,然后一握手,便抓在了手中。</br> 唐明黎長長地吐了一口氣,睜開了眼睛,我問和凝:“他怎么樣了?”</br> “黑暗之陽的那股力量已經被我拔除了,他的身體已經無礙。”和凝道,“倒是你,你的內傷很嚴重。”</br> “我沒事。”我搖頭道,“明黎,你看到上官允了嗎?他怎么樣了?”</br> 唐明黎很不高興,冷聲道:“當時我們各自逃命,哪里顧得上他?”</br> 我皺了皺眉頭,打算出門找他,唐明黎伸手將我按住,道:“上官家的家主,怎么可能沒有保命的手段,你還是關心關心你自己吧,這么嚴重的內傷不趕快治療,你是想在身體里留下暗傷嗎?”</br> “可是……”我還想說什么,唐明黎嚴厲地說,“沒有什么可是,你好好休息,我會聯系上官允,他如果還活著,就會來找我們。”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