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時代的人類是怎么滅亡的,多年來眾說紛紜,他們曾經榮極一時,卻很快就被毀滅,據說不過區區百年的時間。</br> 有很多人認為,黃金時代的人也是被神明給毀掉的,因為神靈無法忍受這些螻蟻一般的凡人居然過得和神一樣。</br> 于是,和白銀時代一樣,宙斯放出了可怕的惡魔,毀掉了這兩個時代。</br> 天帝似乎陷入了久遠的記憶之中,道:“那個時候,西方世界簡直如同天堂一樣,但那里的神靈卻很不滿,覺得凡人不應該活得這么暢快,螻蟻就該有個螻蟻的樣子,于是,他們放出了一種病毒,名叫‘滅世病毒’。”</br> 我臉色有些難看,氣憤地說:“居然有這樣的神明,還嫌棄凡人過得太好!”</br> 天帝笑了笑,道:“人類的幸福日子過得久了,就會生出異心,覺得自己的命運不該由神靈來主宰,你們這些神靈和我們也沒有多大差別,憑什么得到我們的供奉?正因如此,才會有白銀時代的瀆神。”</br> 他頓了頓,繼續道:“這種滅世病毒十分霸道,它能夠將人類變成怪物,喜怒哀樂都被剝奪,只剩下屠殺和狩獵的本能。”</br> 天帝微微瞇了瞇眼睛,說:“只不過,這個病毒似乎比滅世病毒的傳染性和破壞性更強,應該是變種。”</br> 東岳輕嘆一聲,道:“看來,從極已經坐不住了。”</br> 天帝沉聲道:“東岳,凡間的事情,就交給你了,朕會時刻注意北冥那些怪物的情況。”</br> 他頓了頓,又道:“保護好君瑤,否則你就永遠別想回天界了。”</br> 說罷,他關閉了連接。</br> 東岳冷哼一聲,說:“君瑤是我的女人,我當然會保護,哪里需要他來吩咐?”</br> 我嘴角抽搐了兩下,說:“師父也是擔心我。”</br> “他對你的擔心恐怕超出了師徒之情了吧?”東岳有些不滿。</br> 我皺了皺眉頭,沉下了臉,說:“東岳,你這話什么意思?我很尊敬師父,對他只有師徒之情,他對我也是如此,請你不要把我們想得這么齷齪。”</br> 東岳見我動了怒,伸手將我緊緊地抱住,說:“抱歉,君瑤,我……只是有些……緊張。”</br> 我嘆了口氣,說:“東岳,不要胡亂吃飛醋,更不要置疑我的人品,在你的眼中,我就是一個水性楊花的人嗎?”</br> 東岳的表情有些別扭,他手腕忽然一轉,一朵鮮紅的鮮花出現在了手中,插在我的鬢邊,說:“別生氣了,這么美的一張臉,給氣變形了怎么辦?”</br> 我怒道:“說再多甜言蜜語都沒有用,送花更沒用!”</br> 東岳從背后將我環抱住,道:“我以后……不再隨便懷疑你了。”</br> 我哼了一聲,道:“這才對,你看我,什么時候懷疑過你?”</br> 東岳臉色一窒,說:“我倒寧愿你懷疑我。君瑤,多疑正是因為愛,或許……你并沒有像我愛你那樣,愛我愛得那么深。”</br> 我心頭咯噔了一下,涌起一抹酸楚。</br> 我在心底最深處是知道的,他愛我,比我愛他更深。</br> 在經歷了那苦難的二十年之后,我渴望愛,卻似乎又忘記了要如何去愛了。</br> 我深吸了一口氣,壓下涌到了眼角的淚水,抬手握住了他的手,他的手指很長,指骨分明,孔武有力,掌心溫熱,讓我的心,也變得越來越熱。</br> 他們無數次救了我,為我遮風擋雨,我還有什么資格忽視他們的愛?</br> 我要愛他,像他愛我那樣愛他!</br> “東岳。”我一字一頓,將誓言說得無比慎重,“我會愛你,除非你不愛我了,想要放棄我,否則,我絕對不會離開你,絕對不會變心!”</br> 我轉過頭,抬起臉來,與他四目相對,讓他看到我眼中的堅毅。</br> 他激動起來,握住我的雙肩,道:“君瑤,你……你真的愿意……”</br> “我對自己的心魔發誓。”我伸出兩根指頭,說,“若有違今天的誓言,就讓我……”</br> 他按住了我的嘴唇,說:“君瑤,我相信你!你沒有必要發這樣的毒誓,我不允許!”</br> “我是真的下定了決心。”我說,“既然我不會違背,誓言再狠毒,又有什么關系?”</br> 我又道:“還是說,你對我沒有信心?”</br> 東岳的手在我后背上輕輕撫摸,說:“不,即使你說的是真的,我也不想讓你被這樣的咒語禁錮住,我要你真心實意地愛我,自愿愛我。”</br> 說罷,他低下頭,在我唇邊印下了一個吻,道:“君瑤,等消滅了從極,我們就結婚吧?”</br> 結婚?</br> 我的腦袋有些懵,臉頓時就紅了,有些緊張:“結,結婚……是不是有點太快了?”</br> 東岳道:“都已經五六年了,還快?都算得上愛情長跑了。”</br> 他抱著我的肩膀,低頭在我耳邊噴著熱氣,說:“我已經等不及了,你要是再不同意,我就搶親了。把你直接給搶回陰曹地府中去,你不結也得結。”</br> 我滿頭黑線,說:“你向人求婚,就是這樣求的?”</br> 我雙手一攤,道:“求婚的鮮花和戒指呢?”</br> 他眼中露出一陣狂喜,道:“你……同意了?”</br> “那就要看看你的求婚禮物是不是有誠意了。”我嘴角勾了勾,朝他眨了眨眼睛。</br> 他深深吸了口氣,鄭重地說:“君瑤你放心,我一定會拿出你最喜歡的東西,當做聘禮。”又頓了頓,道,“當然,鮮花和戒指也是有的,等到消滅了從極,我就會將聘禮送到你的面前,到時候,你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了。”</br> 氣氛正好,我低頭做嬌羞狀,忽然手機響了起來,東岳臉色一沉,道:“誰這么沒眼色?”</br> 我拿起來一看,道:“是譚委員長。”</br> 譚委員長的聲音低沉,帶著幾分嘶啞,道:“君瑤,我查過了,那個病毒……名叫惡魔四號。”</br> “惡魔四號?”</br> 譚委員長說,203號研究所,是專門研究鬼物的,一年之前,他們從一只擁有肉身的鬼物身上找到了一種病毒,那個病毒傳染性極強,感染之后,會怨氣鉆心,不到一天就會吐黑血而亡。</br> 本來有人建議將這種病毒制作成生化武器,但病毒這種東西,就像是潘多拉的魔盒,一旦打開,會引發很可怕的結果。</br> 哪怕你有抗病毒藥物或者疫苗,誰敢肯定,那病毒不會發生變異?</br> 至今為止,人類唯一戰勝的病毒是天花。</br> 在死了十億人之后。</br> 于是,上面下了命令,不允許制造生化武器,將這種病毒關在203號研究所里,絕對不能泄露出去。</br> 但是,203號研究所里的李教授一直在研究這種病毒,他想要根據這種病毒,制造出一種能改善人類體質,治療絕癥的特效藥。</br> 從惡魔一號一直到惡魔四號,病毒被他多次改進,然而,病毒的傳染性越來越強,卻始終無法制造出治療絕癥的藥物。</br> 上面已經決定徹底停止惡魔計劃,將惡魔病毒徹底封存。</br> 沒想到,病毒還沒有來得及封存,就出現了這樣的事情。</br> “上面已經派了病毒專家前往東南省。”譚委員長道,“君瑤,這次還要麻煩你和尹宗主走上一趟。”</br> 我鄭重地說:“您老放心,我們一定會去。”</br> 這場戰爭,恐怕就是我們和從極的決戰了!</br> 東岳處理好了唐家的事情,然后變化成尹晟堯的模樣,和我一起,踏上了前往東南省的飛機。</br> 這艘飛機是特殊部門的包機,里面坐的都是全球知名的病毒學方面的專家。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