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正要開口,卻聽東岳道:“好,我答應你。”</br> 我一驚,連忙拉住他道:“東岳,你可要想好啊,要是對心魔發了誓,你永遠都會被誓言給禁錮住。”</br> 他握住我的手,說:“君瑤,只要你愿意陪著我,不管什么地方,我都愿意去。”</br> 我望著他那雙美麗如星辰的眼睛,心中忽然涌起一股熱流,渾身的血液都仿佛被點燃了。</br> “好,我陪你去。”我鄭重地說,“不管什么地方,我都陪你去!”</br> 扶桑樹神喝完了最后一杯酒,還有些意猶未盡,咂了咂嘴巴,說:“你們商量好了沒有?”</br> 東岳牽著我的手,說:“前輩,我們愿意發下毒誓,將這些樹枝全都種到其他大千世界去,不種完絕不回來。”</br> 扶桑樹神滿意地點了點頭,道:“很好,希望你們永遠記住今日的誓言。”</br> 說罷,他手指一彈,那朵花苞緩緩地綻放,變成了一朵火紅的花。</br> 那花朵極美,層層疊疊的紅色花瓣,蕩漾著一層淺淺的熒光,金色的碎光在它四周飛舞著,像一只只極小的蝴蝶,美得如夢似幻。</br> “伸手!”扶桑樹神說。</br> 東岳伸出手去,那朵花便飛了下來,穩穩地落在了他的手中。</br> 那朵花的花蕊之中,就像有一顆拳頭大小的太陽,散發著灼人的光芒。</br> “記著你們的誓言。”扶桑樹神打了個哈欠,道,“我要去睡覺了,沒有好酒就不要叫醒我了。對了!把那面鏡子給我拿走,讓我這么美艷的容顏變老了怎么辦?”</br> 我滿頭黑線,連忙將宇宙洪荒鏡給收了起來,扶桑樹神化為一縷紅光,鉆進了樹干之中,一切又歸于了沉寂。</br> 我忍不住說:“原來生出十個太陽的扶桑樹,居然是男的。”</br> 東岳笑道:“她是女的。”</br> “什么?”我驚道,“她是女的?完全看不出來啊,根本就沒有胸嘛。”</br> “我還沒有睡著。”眼前的扶桑樹冷冷地說。</br> “呃……口誤,一時口誤。”我連忙說,“您別介意。”</br> “哼。”扶桑樹神冷哼了一聲,不再說話。</br> 我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心中默默地想,這位樹神太有個性了,我有點招架不住。</br> 東岳將扶桑花收進了乾坤袋中,一把摟住我的腰,道:“君瑤,我們走吧。”</br> 踏花而行,我們飛過廣闊的天界東方平原,在經過彌輪仙山的時候,忽然看見一片巨大的樹葉漂浮在半空之中,樹葉之上有一美人站立。</br> 那美人,正是東岳的母親彌輪仙女。</br> 彌輪仙女緩緩轉過身來,她今天穿了一件素白的衣服,頭上還戴了一朵白花,想來是為了自己的長子“服素”。</br> 東岳望了她一眼,拉著我想要繞過去,卻被她叫住了:“金虹!你還是不能原諒母親嗎?”</br> 東岳沉默了片刻,側過頭來,冷著臉說:“母親,你不該救活我。”</br> 彌輪仙女追了兩步,急切地說:“金虹!你就不能理解一個母親的心嗎?為了救活自己的兒子,我什么都愿意做。”</br> 東岳握著我的手在漸漸收緊,說:“你將我救活,卻把我推進了更深的地獄。”</br> 說罷,他加快了蓮花的速度,朝著遙遠的天際飛了出去,彌輪仙女眼睛泛紅,一滴眼淚順著她的臉頰滑落,她癡癡地望著我們離去的方向,說:“等你有個孩子,你一定會理解我的。”</br> 我站在東岳身側,見他悶悶不樂,有些心疼,道:“如果我死了,只有這一個辦法能救活我,你愿意嗎?”</br> 東岳的神情微微動了一下,我嘆息道:“如果是我,我一定會這么做的。為了你,我愿意做任何事……”</br> 話音未落,我的嘴就被他封住了。</br> 他用手托住我的后腦勺,瘋狂地吻著我,我被嚇了一跳,剛開始的時候還想將他推開,但后來卻沉溺其中,無法自拔。</br> 我感覺自己就像是沉浸在了一片花海之中,四周無數的花瓣飛舞。</br> 良久,他放開了我,然后在我的眼睛上印下了一吻,道:“君瑤,為了你,我也愿意做任何事。”</br> 我抱住他的腰,感受著他身體的熱度,心中突然生出一個瘋狂的念頭。</br> 把自己交給他!</br> 他似乎感覺到我眼中的情義,呼吸變得粗重起來,湊到我耳邊道:“君瑤,我們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br> 我知道他的意思,頓時心猿意馬起來。</br> “不,不行。”我壓住心中的春意,說,“我們必須馬上回凡間,一個小時里,不知道要死多少人。”</br> “好。”我看見他眼底一閃而過的痛苦,他也壓抑得很難受,“但是,消滅了病毒之后,你別想再拒絕我了。”</br> 說罷,他又報復似的在我唇上吻了一陣,回到了仙山之前,通過東岳宮的升仙臺,回到了陰曹地府,我們沒有急著回到凡間,而是在東岳宮中研制殺除病毒的藥物。</br> 我們把自己關在煉丹室里整整三天三夜,一直都沒有合眼。</br> 那顆病毒所形成的紅色珠子漂浮在一只玉盤的上方,就像一只血紅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我們。m.</br> 我和東岳相對而立,面前是一只青銅煉丹爐。</br> 這是東華帝君的煉丹爐,我們特意將它從天界帶回來。</br> 此時,這一爐丹藥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刻。</br> 我忽然掐了一個法訣,一掌拍出,狠狠地打在煉丹爐上,里面已經脫水的粉末像是刮起了一道道旋風,迅速舞動。</br> 我畢竟只是神級中期,靈力有些跟不上,額頭上冒出了大顆大顆的汗珠。</br> 這時,東岳出手了。</br> 他的雙手快速地掐著法訣,然后重重地打在我剛才打過的地方。</br> 當。</br> 一聲悶響,煉丹爐中開始凝丹了。</br> 我雖然已經到了極限,卻也咬緊了牙關硬挺著,這個時候絕對不能慫,要是我慫了,這一爐丹藥就徹底報廢了。</br> 里面可是加了珍貴的扶桑花,這扶桑花可遇而不可求,扶桑樹神肯定是不會再給我們一朵了。</br> 只許成功,不能失敗!</br> 終于,凝丹成功!</br> 我大叫一聲,雙手猛地一展,煉丹爐的爐蓋驟然飛起,里面飛出一顆丹藥,懸浮在半空之中。</br> 不,那不像丹藥,反而像一顆小太陽。</br> 它通體紅色,里面還有一層暗黑之色,耀眼的光芒將陰暗的煉丹室都照亮了。</br> 亮如白晝。</br> 我正要伸手去接,卻被東岳攔住了,他朝我搖了搖頭,說:“你不要碰,它的力量太強,你肉體凡胎,會被灼傷。”</br> 說罷,他拿出一只玉瓶,道:“這是仙玉,凡間的一般玉石是無法保存這顆丹藥的。”</br> 將丹藥收進了玉瓶中,我身子一軟,差點摔倒。</br> 下一刻,他已經沖到了我的面前,一把摟住了我的腰,我將倒未倒,而他正低頭深深地望著我。</br> 這個姿勢好羞恥啊!</br> 還沒等我回過神來,他已經拿出了一顆補充靈氣的丹藥,銜在口中,然后低頭吻住了我,將丹藥渡入了我的口中。</br> 一股熱流順著我的喉嚨流淌進我的胃中,帶著他的味道,我倆十指相扣,有種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感覺。</br> 看著臉色酡紅的我,他勾了勾嘴唇,說:“來,我們試一試丹藥。”</br> 他將我扶起來,然后打開玉瓶的瓶蓋,里面的紅色光芒流淌出來,在那顆病毒上一掃,病毒立刻就化為黑色顆粒,迅速散去了。</br> “有用,真的有用!”我激動地拉住東岳的手,說,“我們成功了,三界有救了!”</br> 東岳寵溺地望著我,我顧不得疲勞,道:“走,我們這就回凡間去。”js3v3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