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婚 !
就像齊佳琪說的,哭了一場,醉了一場,生活還得繼續(xù),你失戀了,世界沒有失戀,許又安只是這世界上微不足道的一個人而已,她的失戀沒幾個人去在乎,更左右不了生活,甚至,她還必須每天看著那對奸夫□在自己面前晃悠著秀甜蜜。
陳磊跟她說他錯了,只要她原諒這一回,他一定會跟周娜一刀兩斷,還說,他們馬上就登記結(jié)婚,說錯過他陳磊,許又安再也找不到第二個這么愛她的男人了。
當(dāng)時許又安的心真動了一下,可就在她拒絕陳磊以后,她再踏入醫(yī)院,這兩人已經(jīng)公然出雙入對,這就是兩天前,聲情并茂祈求她原諒的男人。
在她拒絕了之后,陳磊說她會后悔,他等著她后悔,如果這就是陳磊讓她后悔的方法,那么許又安只能說,這個男人幼稚又可笑。
許又安把飯盆蓋上,站起來,看都沒看旁邊不遠的陳磊和周娜,轉(zhuǎn)身出了大食堂,跟她頗有交情的護士趙倩跟出來憤憤不平道:“狗男女,又安,又安,你干嘛躲他們,讓他們更得意了。”
許又安停住腳步:“我不是躲他們,我是被他們惡心的吃不下飯了,行了,別提他們了,沒勁。”
趙倩小聲道:“又安你可要做好心理準(zhǔn)備,周娜的叔叔是咱們醫(yī)院的權(quán)威主任,這幾天剛提了副院,想給你個外科的小醫(yī)生穿點兒小鞋還不容易。”
許又安不以為然的道:“我兢兢業(yè)業(yè)的干工作,不偷懶,不耍滑,也沒犯錯,我倒是想見識見識,他怎么給我穿小鞋。”
趙倩白了她一眼道:“你傻啊!誰不知道下個月就是咱們軍區(qū)大演習(xí),我可聽說是山地叢林加上全兵種,咱們醫(yī)院肯定的出人去組建野戰(zhàn)醫(yī)院,這可是個受累不討好的活兒,就咱們這兩下子,到了演習(xí)場上沒練呢就趴下了,雖說是醫(yī)護人員,可跟著野戰(zhàn)醫(yī)院隨時行軍,比你在軍醫(yī)大拉練的時候還苦十倍,真讓你去了,你這小胳膊小腿的,能受得了嗎?”
許又安低頭看了看自己,又看看趙倩身上那堆肉,哧一聲笑了:“聽你這么說,我倒覺得你該主動要求去,說不準(zhǔn)軍演半個月回來以后,你就不用費力氣減肥了。”
趙倩不滿的拍了她一下:“我可跟你說正經(jīng)的呢,你不信拉倒。”
趙倩真就是烏鴉嘴,下午科里的領(lǐng)導(dǎo)就把又安叫了去,說準(zhǔn)備一下,參加下個月的軍區(qū)演習(xí),今天是三月二十九號,下個月不就是兩天后,許又安不得不佩服周娜的雷厲風(fēng)行,她認栽,毫無疑義的點頭,表示服從組織安排。
從領(lǐng)導(dǎo)辦公室出來,剛走到樓梯口就看見陳磊,平常帥氣溫柔的臉上,此時有些說不出頹敗陰郁。
陳磊從來不知道許又安的性子這么硬,兩人戀愛了六年,幾乎什么事又安都聽他的,他說畢業(yè)了,你也進北軍總吧!又安說好,他說等過兩年我們就結(jié)婚,她說行,除了那事兒,她沒依著他,幾乎所有事情,都是他決定的,又安從來不會有意見。
陳磊那天生氣的說又安不懂溫柔,不懂體貼,其實完全是氣話,又安跟周娜沒有可比性,又安比自己還小兩歲,她今年才二十四,周娜卻比自己大了三歲,周娜那種溫柔體貼,又安永遠不可能學(xué)會,又安還是個小姑娘,周娜已是成熟女人。
陳磊知道又安有些嬌氣,有些孩子氣,可從不知道,她強硬執(zhí)拗起來,原來是這樣無可轉(zhuǎn)圜。
陳磊覺得,自己這次或許弄巧成拙了,他想用周娜來刺激又安,又安一難過,他再去懺悔說明,兩人或許就能重歸于好,可是從頭至尾,又安都沒看他一眼,甚至兩人擦肩而過的時候,又安也當(dāng)他是透明的。
而陳磊剛才才知道,周娜讓她叔叔把又安調(diào)出去參加軍演,誰都知道,這種事怎么輪也不該輪到又安,陳磊氣的質(zhì)問周娜,周娜卻非常直接的跟他說:“許又安總在跟前晃,我看著心煩,你看著也心亂,既然你們分手了,就分的徹底點兒,你下不了決心,我?guī)湍恪!?br/>
陳磊當(dāng)時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甩上門就跑了過來,看到又安,陳磊一步過來抓住她的肩膀:“又安我說過我錯了,你原諒我一次不行嗎,難道犯了一次錯,你就判我終身死刑了,你覺得公平嗎?你忘了我們過去那些甜蜜,我們六年的感情……”啪一聲,又安毫不留情舉起手狠狠一巴掌打斷了陳磊。
“陳磊,別再提什么六年的感情,你他媽不配,你犯了一次錯?你自己摸著良心算算,你跟周娜一共干了多少回,恐怕你自己都數(shù)不清了吧!”
又安喘了口氣,略壓了壓胸腔的火氣:“陳磊,你覺得這樣有意思嗎?我們完了,分手了,你跟周娜也名正言順的在一起了,你還來糾纏我做什么?算我求你,別把我心里對你那點兒僅有的好感也弄沒了,不是所有的錯,犯了都能改的,就跟你殺了人以后,你說你改了行嗎,所以,像個真正的男人那樣,別讓我再鄙視你,鄙視我自己過去的眼光有多差。”說完,越過他直接下樓。
陳磊楞了很久都沒動地兒,他想不明白,為什么那個事事都聽他的又安會變成這樣,這么陌生而犀利,他抬頭看見上面一層,斜靠在樓梯拐角的周娜,陳磊忽然有種迫切的想法,想回到最初,最初還不認識周娜的時候,可惜不可能。
下了班,又安磨蹭到所有人都走光了,她才收拾收拾往外走,剛走出醫(yī)院側(cè)門,就看見對面路上停著的軍綠色越野車,還有車前筆直站立的江東。
仿佛任何時候,任何地點,他都是這樣有板有眼一絲不茍,站在那里跟他身后的電線桿正好成了平行線,夕陽的光影投在他的身上,詮釋出他臉部和身體的線條,剛硬如雕塑,跟他父親一樣,渾身透出一種不容忽視的冷硬氣質(zhì)。
齊佳琪說這就是軍人,渾身的雄性荷爾蒙揮發(fā)到極致,這是男人,這是爺們,可又安很難喜歡這樣的江東,心里那個結(jié)過了這么多年都成了一道埂子,怎么都繞不過去。
江東有幾個月不見這個妹妹了,這個妹妹是個麻煩,是江東人生中突然闖入,卻怎么也解決不了的大麻煩。
對于父親再婚,江東沒什么反應(yīng),他父母本來就跟別人不一樣,從他有記憶開始,就沒見父母在過一起,他們不親密也不吵架,同住在一個屋檐下,仿佛兩個互不干涉的房客,把兩人硬性聯(lián)系在一起的,大概只是自己。
在他十歲的時候,父母終于離婚,后來他才漸漸知道,父母的婚姻是家族長輩硬性逼迫的結(jié)果,他們不相愛,勉強在一起那么多年已經(jīng)到了極限。
離婚后,母親出國,他跟著父親,又安的媽媽和父親有什么故事,江東不知道,也沒興趣掃聽,反正父親再不再婚,于他都沒什么改變,他還是當(dāng)他的兵,他喜歡軍人這個職業(yè),當(dāng)個職業(yè)軍人是他一直以來的理想,他也按部就班的實現(xiàn)著自己這個理想,從來不知道多個后母,也順帶送來一個大麻煩。
江東第一次見到又安是在父親再婚的婚禮上,父親顯然很喜歡又安的媽媽,執(zhí)意要舉行婚禮,那時候又安正好初中畢業(yè),婚禮上她穿著一身黑闖進來,指著她媽大喊:“我沒有這樣的媽媽,從今天起,你不是我媽媽,我只有爸爸,我不姓江,我姓許,我叫許又安,永遠都是許又安。”
眼睛里蓄滿晶瑩的水光,卻死忍著不掉下來,那張執(zhí)拗而青澀的小臉兒,在禮堂的燈光下,那么鮮明,這是他的繼妹許又安,江東想不記住她都不行。
江東的目光直直落在又安身上,過去了這么多年,她仿佛一點都沒變,還是那個禮堂上執(zhí)拗的小丫頭,執(zhí)拗的守著自己的堅持,無疑這就是個小女孩兒,不懂得去理解別人,更不懂從別人的角度去考慮,她就是個還沒長大的小女孩罷了,江東總這么告訴自己,所以,他也順理成章原諒她對自己的冒犯和冷遇。
許又安站在他面前,高高仰起小臉看著他:“江東,你來干什么?是來嘲笑我的,還是來顯擺你的預(yù)知能力,對,就像你說的,我跟陳磊分了,我被他甩了,你所有的預(yù)測,都成了現(xiàn)實,你高興了吧!”
江東皺皺眉:“我沒空嘲笑你,我是來接你回家的,今天是你媽媽的生日。”“我沒媽媽。”又安低下頭固執(zhí)的吐出一句,轉(zhuǎn)身就走,被江東一把撈起,打開車門扔進副駕駛。
又安激烈掙扎,江東壓制住她威脅:“你再不老實,信不信我還綁你回去。”
又安不動了,可一雙眼睛卻狠狠瞪著江東:“江東,你他媽多管什么閑事,這么快就把后媽當(dāng)親媽了,你個白眼狼,你媽白生你了……”
江東繞回去坐上駕駛座,伸手出手指按在她唇上:“許又安,別逼我把你的嘴堵上。”啟動車子,嗖一聲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