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天大道宗 !
首陽山外,行人如織,駐足遠(yuǎn)眺者不知凡幾,然而真正靠近的卻沒有幾個(gè)。
這自然不止是因?yàn)槟俏圾櫺廊说耐兀彩且驗(yàn)槭钻柹剑实遣灰住?br/>
踏上山路的第一步,喬摩柯的心頭就是一震,只覺一股無形而又磅礴至極的巨力自周身虛空蓋壓而下。
數(shù)十年里,他修大龍象,巨靈鎮(zhèn)世道,境界未必及得上那些法身強(qiáng)者,然而體魄卻絕不遜色。
但此時(shí),以他的體魄居然都有著不堪重負(fù)的架勢,不由的催動(dòng)了大龍象法。
“陣法?”
喬摩柯心神一凝,有著震動(dòng)。
首陽山中有陣法,他并不奇怪,然而令他驚詫的是,這道陣法居然只在首陽山中。
這一步踏出之前,他居然絲毫都沒有察覺,甚至于到了此時(shí),若非巨力彌漫,他也根本察覺不到陣法的蹤跡。
“大陣已然被激發(fā)了.....莫非山中有著敵人?”
心念轉(zhuǎn)動(dòng),喬摩柯不由的加快了腳步,強(qiáng)頂著巨大的壓迫踏向山巔。
由不得他不驚詫震動(dòng)。
十八年前那一戰(zhàn)足以震驚天下,可自家老師也只以神通對敵,而此時(shí),無聲無息的首陽山里,居然有能讓老師以陣法鎮(zhèn)壓的存在?
“那人,居然踏入了首陽山?!”
而此時(shí)山下,本想著看笑話的一眾人,不由的嘩然。
他們駐足此處良久,當(dāng)然不是不想上山拜訪,然而這數(shù)年里,所有意圖登山者,幾乎都被巨力排斥出去。
一位成名多年的大修士強(qiáng)行要進(jìn),卻被壓碎了護(hù)體神通,幾乎魂斷首陽山。
此時(shí)見得喬摩柯登山而上,不少人驚疑之余,又靠近嘗試,卻紛紛被壓迫的吐血哀嚎。
一時(shí)之間,引得更多人的嘩然。
嗡~
喬摩柯心神沉凝,身后已有重重神通之光閃現(xiàn),步履維艱。
首陽山不過千多丈高低,即便對于凡人而言也算不得高山,略有修為者就可一步跨過。
但在此時(shí)喬摩柯的眼中,卻好似漫長的沒有盡頭。
初時(shí)尚可游刃有余,行至半山之時(shí),額頭上已有汗珠滾落,再行幾步,面色已殷紅似血。
待得山巔清晰可見之時(shí),他一身神通已激發(fā)至極限,周身皮膜盡是細(xì)密的血珠,卻已然不得不駐足了。
“這是什么大陣?!”
喬摩柯心頭驚駭,極為不可思議。
十八年歲月變遷,他可不止是跨過了元神之門,登臨長生境,更已改易神位,已踏向晉升四階神靈‘天齊仁圣大神’的道路上。
此神精陰陽之變,通山川造化之妙,任何依仗地脈天星的陣法都難逃法眼。
初踏大陣看不清楚也就罷了,此時(shí)行至山巔之前,居然還是感覺不到絲毫陣法的痕跡,未免也太過詭異。
呼!
心神震動(dòng)間,喬摩柯再無保留,點(diǎn)燃了靈魂深處的‘天齊仁圣大神’神位。
嗡!
下一瞬,喬摩柯雙眸泛起金光,已攀升至頂峰的神通頓時(shí)有了蛻變,百尺竿頭更進(jìn)一步。
硬生生撐著喬摩柯的身軀,跨過了登山的最后一步。
嘩!
只一步跨過,卻似兩重天地。
磅礴至極的壓迫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失去壓迫的神通之光瞬間沖天而起,割裂無邊云海,如同天柱般耀目絢爛。
山下無數(shù)人驚呼,議論。
喬摩柯卻陷入了失神之中,踏足山巔,呈現(xiàn)在他面前的卻非是在山下駐足遠(yuǎn)眺看到的道觀。
而是一片望之無垠,極端深沉,空泛而又蒼茫至極的虛無星空。
“那是......”
喬摩柯心頭一顫,面色呆滯的望向星海,雙眸甚至有著血液流淌而下。
星空無有盡頭,但此時(shí),他卻望見了那星海那頭。
那里,有一尊盤坐于神光繚繞間的‘大’神。
不是尊稱的大,而是真正意義上的大!
只一眼望去,喬摩柯只覺此神似能橫斷寰宇,霸占星海,其發(fā)絲似都可割裂星河,其身軀之大,更是一眼無法望盡。
星海無盡,可其盤坐之地,其身后星海都被其奪去了一切光輝,成為了最為微不足道的背景板。
他窮極目力,也無法窺其全貌,甚至于,僅觀其一角,雙目已然在淌血,神意,都被此傷了。
而比起這尊巨神,與其遙遙相對的道臺(tái)之上,盤坐之道人似無盡渺小,兩者之大小,幾乎無法相比。
然而,這道人的存在,卻似比這巨神更無法忽視,更引人矚目。
道人,列于星海正中。
其存在,宛如一條無形的分割線,將這星海分割成涇渭分明的兩邊。
而起所盤坐之地,方才是這星海虛無,一切一切的中心。
“老師。”
再見道人,喬摩柯難抑心頭激動(dòng),可身前虛空無盡,任由他如何橫掠,卻都無法靠近分毫。
“師兄,不必白費(fèi)氣力了!以你我此時(shí)的修持,橫掠千百年也無法拉近一絲的距離,還是省省氣力吧。”
幽幽之音響起。
一襲白衣,天人般俊秀的青年踏入虛空,喬摩柯回望身后,認(rèn)出此人卻正是老師的弟子,楊間。
相比當(dāng)年帝都時(shí)的一見,此時(shí)這位師弟,越發(fā)的深不可測,隱隱間,已有幾分自己面見帝主之感了。
“師弟?”
喬摩柯心中微送,正想說什么,神色突然一變。
“萬般造化,終無法一眼看盡!可惜,即便是諸般氣運(yùn)造化之驚世存在,不過一步之差,卻已然淪為道友的棋子啦......”
隆隆似天音垂流,響徹空蕩無物的虛無星空,那巨神,開口,其音波所至,似有無邊道蘊(yùn)在其中翻滾流淌:
“可悲,可笑,可怨,可憐.....”
呼~
言語間,星海似都在震顫,遙隔不知多么遙遠(yuǎn)的虛空,喬摩柯都只覺雙耳刺痛,頭疼欲裂。
“這般存在的戰(zhàn)場,不是此時(shí)你我可以涉足其中的,咱們還是出去吧,師兄。”
楊間無奈的嘆了口氣,一抬手,無視了兩者之間萬萬里之隔的星海,將喬摩柯拉出了虛無之地。
嘩!
似只是后撤一步,眼前的虛無星海卻已然盡數(shù)破滅消失,山巔,廟宇,草木,山石也隨之顯現(xiàn)而出。
似之前所見,皆是幻覺。
但微微抬頭望去,又隱隱可見道觀之中,似有兩人對坐弈棋。
“師弟,這是?”
喬摩柯擦了擦額頭滲出的冷汗,望向盤坐山巔臥牛石上,不緊不慢的擦拭一口三尖兩刃刀的楊間,驚疑不定:
“那‘神’,是誰?老師,是在與那巨神爭斗嗎?”
修至元神,喬摩柯已極少有無力之感,可此時(shí),熟悉的無力感又生出。
差距大到了無法看清的地步了......
呼!
微風(fēng)之中,楊間停下動(dòng)作,微微嘆氣:“那神自己找上門來的,不過,老師也似是早有所料,將那神困在其中。”
他心下?lián)u頭,卻有句話沒說,他隱隱有所感應(yīng),這神的目的,或許是自己。
“老師早有預(yù)料嗎?”
喬摩柯心中一松,這才驚覺自己滿面血污,周身無一不痛,微微感應(yīng),體內(nèi)已暗傷處處。
“那也只有老師自己知曉了。”
楊間搖搖頭。
事實(shí)上,他所知也不多,此時(shí)的喬摩柯無法觀戰(zhàn),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道高一尺,已高的沒邊了。
更不必說,里面那兩位,比此時(shí)的自己高了不知多少了。
“師弟也不知道嗎?”
喬摩柯心下失望,他此來,最初是想要求老師賜法喬達(dá)摩的,眼下,卻更為擔(dān)憂了。
“師兄是在擔(dān)心達(dá)摩嗎?”
楊間輕扣掌中兵刃,發(fā)出如龍刀鳴:“那卻也不必,老師之前,已有話留下,關(guān)于達(dá)摩的。”
“還請師弟賜教。”
喬摩柯忙抱拳。
“老師似早有預(yù)料,之前曾留言,讓師兄不必?fù)?dān)憂,達(dá)摩此去,雖有艱險(xiǎn),或許會(huì)遇到妖魔鬼怪,卻必?zé)o危險(xiǎn)。”
“啊?”
聽得妖魔鬼怪,喬摩柯頓時(shí)淡定不能:“什么?”
呼!
楊間卻是隨手一抬,豎起筆直如槍的三尖兩刃刀,伴隨著如龍刀鳴,人已踏步下了首陽山:
“有我隨行,自無危險(xiǎn)。”
話音未落間,楊間已消失在云海之中,以喬摩柯的目力,也只見得其身影一閃,就沒了蹤跡。
“.......”
楊間的話沒有打消喬摩柯的擔(dān)憂,相反,他心里越發(fā)擔(dān)憂了,能讓老師派師弟隨行保護(hù),可見達(dá)摩這一路必不太平。
眼見見不得老師,只能一咬牙,跌迦而坐,心神沒入神庭天網(wǎng)之中,欲要請一些‘繼神者’沿途保護(hù)。
數(shù)十年過去,神庭天網(wǎng)中的‘星辰’亮起更多了。
.......
呼呼~
微風(fēng)流過,吹起幾片落葉,灰塵。
“閣下以為這天下神佛魔妖鬼人,誰又不是棋子呢?”
道觀之中,聽著耳畔冷笑,望著面前白發(fā)白衣少年,安奇生神色如常,淡淡道:
“或許就連你我,也是他人棋子,也未可知!”
“算人者,人必算之。道友又豈知,祂們,就不是棋子?”
白發(fā)少年隨手落子,似全然沒有被困此地的困惑與惱怒,語氣隨意:“本座以為可悲者,卻不是那小家伙,而是你我。”
“哦?”
安奇生微微抬眉。
“萬事無定,誰能盡算?”
白發(fā)少年也是抬眉,似笑非笑:“比如此時(shí),道友以為,你真?zhèn)€困得住本座嗎?”
聞言,安奇生也笑了:
“你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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