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rewarnings
十月的一個早晨,我利用十七日放假的時間[1]去了科爾多瓦。我們待在阿爾維托·格拉納多家的葡萄樹下喝著甜馬黛茶[2],一邊對“難捱的日子”里發生的新聞時事評頭論足,一邊叮叮當當地修理著“大力神Ⅱ”[3]。阿爾維托被迫辭去了圣弗朗西斯科-德爾查尼亞爾的麻風村的工作。對此,他懊悔不已。他還不斷抱怨說目前他供職的西班牙醫院待遇太差。我雖然也辭了工作,但我的心情和他截然相反,我是高高興興離開的。話雖如此,我多少還是有些不自在,因為我天生好幻想,我已經受夠了醫學院、醫院和考試。
沿著夢想的道路,我們來到了幾個遙遠的國度,航行于熱帶海洋,游遍了全亞洲。突然,就和夢中一樣,一個問題鉆進了我們的腦海:
“我們為什么不去北美?”
“北美?但是怎么去啊?”
“騎‘大力神’去啊,伙計。”
旅行就這樣決定了,它從沒背離那時候定下的基本原則:隨機應變。阿爾維托的兄弟們也加入進來,和我們一起品著馬黛茶。我們鄭重承諾:永不放棄,直至夢想實現。我們立馬就開始辦理簽證、證書、檔案等無聊的事情,可謂克服了現代社會在未來旅行者道路上設置的種種障礙。為了不至于丟臉,我們決定宣布去智利,以防意外發生。
我出發前的首要任務就是盡可能多地參加各科考試,而阿爾維托則為長途旅行備車、研究、計劃路線。那時候,我們根本沒有想過途中我們會遭遇多大的艱難險阻,我們的眼里只有前方路上飛揚的塵土,而車背上的我們正風雨兼程,風馳電掣般地向北挺進。
注釋:
[1]當時為紀念胡安·庇隆一九四五年從獄中獲釋而定的國家假日。庇隆將軍于一九四六至一九五五年及一九七三至一九七四年逝世前,擔任阿根廷總統。——原注
[2]阿根廷“國茶”,一種類似茶的飲料,由馬黛葉泡成。——原注
[3]格拉納多的諾頓500摩托車,名為“大力神Ⅱ”。——原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