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偷聽
如煙大家唏噓不已。著氣宇軒昂,意氣風發的吳萊,如煙大家心想:等齊王壽宴過后,我就只為你彈琴。如果你死了,我也會學伯牙一樣,破琴絕弦,終身不復彈琴。只不過,萬一我先死,你會怎么做呢?
不過她很快想道:呸呸呸,想什么呢?這不是咒他死嗎?不,我不希望他先死。
她不知道的是,就算這個世界毀滅了,吳萊也不會死。
大王子擊節贊道:“為知音如此,其志可嘉啊!”
如煙大家深情款款地說道:“是啊!之前聽吳兄說,知音少,弦斷有誰聽?鐘子期既死,伯牙的琴意又有誰能聽得出來呢?伯牙是明智的,破琴絕弦,終身不復彈琴。如煙周游列國,并不是為了奉承和依附權貴,而是為了尋找吳兄所說的知音。如煙的琴聲,真正能懂的又有幾人?沒想到竟然遇到吳兄,實在是如煙之幸。”
這是她的肺腑之言,若是平常,她斷然是不會說出來的,可是現在心情激動之下,就說了出來。
聽到如煙大家的話,吳萊表情平靜,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如煙大家太客氣了。”如煙大家嬌軀微震,芳心暗痛。
大王子極其郁悶:這家伙是真傻還是故意裝傻,如煙大家都這么說了,怎么一點表示都沒有?怎么說如煙大家也是絕世美女,難道就一點都不動心?還是不是男人?”能得如煙大家如此青睞,吳兄可是第一人啊!恭喜吳兄,賀喜吳兄!”
“何喜之有啊?”吳萊問道。
大王子反問道:“能有如煙大家這樣的知音,難道不是天大的喜事?”
吳萊連忙說道:“哦哦,不錯,這確實是喜事。”
其實,著如煙大家期待企盼的眼神,吳萊內心一動,可是很快他腦海中浮現出三位美女的身影,似乎在喊:“老公,快回來吧,我們在等你!”吳萊就覺得內心很痛,大腦也很疼。
她們到底是誰?我到底又是誰?到底什么時候才能恢復記憶啊?
想到這里,吳萊精神有些萎靡,他向如煙大家等人拱手道:“各位,吳某身體有些不適,先行告退,得罪之處,還請海涵!”說罷,就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客廳,回甲板下劉元的房間去了。
見吳萊突然頭也不回地走了,如煙大家和大王子齊云面面相覷。
難道他生氣了?我近乎直白的表白,竟然被拒絕了?要生氣也是我生氣啊,這到底怎么回事呀?如煙大家心里久久不能平靜。
大王子和魏叔見到這種情況,也不好意思久留,于是起身向如煙大家告辭。如煙大家點點頭,讓柳伯將他們帶到貴賓客房去休息。
在去貴賓客房的路上,大王子問道:“柳管家,這吳先生怎么住在甲板下呀?”他對這點感到非常奇怪。吳萊這么厲害,怎么能住在甲板下呢?那可是下人住的地方呀!
柳伯嘆道:“王子殿下有所不知,吳先生本來不是我們彩鳳畫舫上的人。”
大王子訝然道:“哦,愿聞其詳。”
柳伯娓娓道來:“是這樣的,一個月前,我們畫舫的水手劉元在運河上救了吳先生,當時他奄奄一息,瀕臨死亡,畫舫上的李大夫都說沒救了,不過小姐說聽天命,盡人事,所以留下了他,結果竟然救活了,可是醒來他卻失憶了。”
“失憶?你說他失憶了?”大王子震驚了。
柳伯點頭道:“沒錯,據說到現在還沒恢復,只記得自己的名字。”
“那他那么厲害,怎么還和下人一樣住在甲板下啊?”大王子問出了最核心的問題。
柳伯嘆道:“唉,前不久,我們彩鳳畫舫遭賊人襲擊,吳先生的救命恩人劉元在襲擊中喪生,吳先生發狂,殺了很多賊人,這才趕跑了賊人。我們勸他搬到甲板上來住,可他說要牢記劉元大哥的血海深仇,所以就堅持住在甲板下劉元的房間里。”對于那一天的慘烈情景,柳伯還心有余悸。
大王子恍然道:“原來如此,如煙大家的彩鳳畫舫遭賊人襲擊,本王子也聽說了。父王知道后在朝堂上大發雷霆,下令要捉拿幕后元兇,還如煙大家一個公道。不過,似乎一點線索也沒有。父王無奈之下,只得派軍隊一路保護如煙大家。本王子對如煙大家仰慕已久,所以得到父王允許之后,親自前來。”
柳伯連忙行禮道:“老奴代小姐感謝大王子殿下。”
大王子受了這一禮,淡淡地說道:“柳管家客氣了。”
沒想到一個失憶之人,竟然如此厲害,那他沒失憶呢?豈不是……大王子不敢想象。可是以前從來沒有聽說過有這樣一個年輕俊杰啊!難道他真的來自凌云宮?這種人才,或許只有那最為神秘的凌云宮才能培養。
如煙大家的香閨,淡香撲鼻,壁懸古畫,古色古香,五支巨燭高燃臺上,窗前放有數株艷麗的盆花。內室,廣床錦被,粉帳羅幃。
如煙大家正滿臉幽怨地坐在床前,心情無比低落。周游列國,見過了無數王公貴族,文人仕子,年輕俊秀,可是從來沒有誰能入她的鳳眼,芳心從來沒有為誰停留,現在遇到了吳萊,引以為知己,也委婉地表達了自己的心聲,沒想到竟然被吳萊給漠視,這讓如煙大家何以自處?
就好像一個極其高傲的人,一向自負不凡,對周圍的女子都不屑一顧,可是突然見到了自己心儀的女子,去表白,卻遭到拒絕,那打擊可想而知。
“這吳萊也太不知好歹了,竟然拒絕小姐的好意,讓小姐顏面何存?”小翠臉上露出忿忿之色。她本來就吳萊有些不對眼,如今更是覺得他可恨至極。
要知道小姐可是天之驕女,他吳萊又是神馬東西,也就會點武功,懂點音律,會彈幾首曲子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切,我雖然是小婢,但還不稀罕。這是小翠的心聲。
“算了,人各有志。”如煙大家嘆道。不過她的神色卻出賣了她。這豈是一句“算了“就能忘記的?
小翠安慰道:“小姐,別多想了,他不過一下人而已,無權無勢的,不值得小姐去掛念,去傷心。”
如煙大家嘆道:“唉,權勢真的那么重要嗎?他只要答應大王子殿下,就可以獲得權勢和地位。”到現在,如煙大家還在為吳萊說話。
小翠不屑地說道:“那是他不識好歹,自命清高!酸酸的模樣,讓人作嘔。”
聽小翠這么一說,如煙大家撲哧一笑,心情頓時好了些。她不解地問道:“怎么?他就這么讓你討厭?”
“明明是學武之人,學那些沒用的文人仕子那么酸干嘛?”小翠隨如煙大家多年,見多了那些酸腐的文人仕子,這些所謂的文人仕子,見到美女,在老遠就露出狼一般的渴望神情,可是當靠近了,他們卻又來了個大變臉,都裝出一副正直清高模樣,目不斜視,這讓小翠想想都想吐。在她來,做人何必這么虛偽?喜歡就是喜歡,仰慕就是仰慕,沒什么好遮遮掩掩的,要敢愛敢恨,這樣才瀟灑嘛!
如煙大家好奇地問道:“他哪里酸啦?”她可從來沒覺得吳萊酸。
小翠白了白眼,道:“他渾身上下都酸,酸味十足!”
“難道你聞過?”如煙大家取笑道。
小翠俏臉一紅,啐道:“切,誰去聞啊!男人都臭死了,特別是這個吳萊,最臭!”如煙大家和小翠名為主仆,其實情同姐妹,在香閨里,自然言語無所顧忌。
如煙大家再次撲哧笑了。見小姐笑了,小翠也跟著笑了。不過她心中還在罵吳萊:“恨,你這家伙,早知道就不留你在畫舫上了。”這讓吳萊噴嚏連連。
不過吳萊著實冤枉,一來被人說最臭,二來如果沒有他,彩鳳畫舫早完了,在襲擊中,沒有吳萊的話,除了如煙大家,其他人都要死,三來是如煙大家讓他留下的,他本來是準備離開的。
這樣一番嬉鬧,如煙大家的心情好了很多。很快小翠服侍她洗了把臉,然后躺在內室床上,慢慢進入夢鄉。她確實太累了。從喜到悲,從期望到失望,心太累了。
吳萊回到甲板下的房間時,突然覺得剛才這樣做自己是否太孟浪了。很明顯,他傷了如煙大家的心。如煙大家那哀怨的眼神,讓他的心有些痛,久久不能平靜。
不過,既然做過了,他不會回頭。當然,他內心真的很痛苦,現在仍然處于失憶之中,記憶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恢復,目前都只是一些零碎的記憶,偶爾記起一些東西,卻根本串聯不起來,心中的苦悶可想而知。又有誰能明白失憶的痛苦呢?
忘掉過去,重新開始,這說得容易,要是能忘掉那些不快,留下那些美好的記憶,重新開始,那自然好。可是吳萊隱隱覺得自己很重要,他似乎不單單只是為自己而活,記憶必須要恢復。
他的腦海中時常浮現的那三個女子到底是誰,他也不知道。他隱隱聽見三女在耳邊大喊:“老公,快點回來吧,我們好想你!”
“老公”是什么意思,他總感覺這個詞很熟悉,但還一時想不起。他可以肯定,三女和他一定是有關系的,而且非常親密。他甚至大膽地想,或許三女都是他最愛的紅顏知己,都是他的妻子。
我到底是誰?難道就只是吳萊,僅此而已?不,這絕不可能。吳萊在內心狂喊。
躺在劉元的破床上,久久不能成眠。
劉元的房間,遠遠不能和如煙大家的香閨相比,房里非常簡陋,沒有什么家具,只有一張桌子,一把椅子和一張破床。
劉元的遺物都被吳萊火化了,只留下他多年積攢的金銀,不過沒多少。這個世界的貨幣也是金銀這樣的黃白之物,一兩黃金兌換十兩白銀,一兩白銀則兌換一千枚銅幣。
算了算,劉元留下的遺產也就不到一百五十兩,則被吳萊毫不客氣地放入自己腰包,廢物利用嘛!等上岸之后,吳萊身上不能沒有錢啊!俗話說,一分錢難倒英雄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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