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哥?”
陌生的聲音將孟嫵拉回現(xiàn)實,眼前那雙琥珀色的眸子像照進(jìn)了星火,讓孟嫵的心莫名漏跳半拍,臉頰也變得滾燙,她趕緊伸手推陸文澤。
陸文澤摟著她的腰,將她扶起來,唇角不覺間揚起一抹笑意,只是這抹笑意在看向來人的時候,又收斂起來。
“我以為我認(rèn)錯了人,你們繼續(xù),我和悠悠姐先進(jìn)屋?!闭f話的是個十八九歲的少年,臉上還留著幾分少年的青澀和調(diào)皮,末了還不忘對陸文澤擠眉弄眼。
少年旁邊站著個年輕女人,披著一頭波浪卷的咖啡色長發(fā),身材高挑,大紅唇,很有御姐范。她似笑非笑地看著陸文澤,余光淡淡地瞟了眼滿臉通紅的孟嫵。
“文澤不介紹一下嗎?”女人笑問。
孟嫵耳根發(fā)燙,腦子凌亂,只想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躲一躲,他們也太趕巧了,早不來遲不來,偏要在這種尷尬時刻趕來。
“不好意思,我趕時間,先告辭?!泵蠇持幌脍s緊逃走。
“小姐姐,我們不是故意撞見的。”少年解釋道,換來陸文澤一記警告的眼神。
少年覺得自己很冤,誰能想到陸文澤會突然帶個女人回家,而且還在自家院子里接吻,雖說接吻姿勢有點怪異。他是太過驚訝,才不小心出了聲,早知道他們就應(yīng)該退到院子外面去,等他們親熱完再進(jìn)來。
年輕女人朝陸文澤走了幾步,對孟嫵笑道:“小孩子不懂事,美女不用理他。你有什么事這么著急?既然都來了,就一起吃個晚飯再走吧,現(xiàn)在出去到處都在堵車,也節(jié)約不了什么時間?!?br />
被叫做小孩的少年很不服氣,哼唧兩聲。
“就是,現(xiàn)在這個點出去肯定很堵。再說你就這樣一聲不吭走了,我媽、姥姥她們肯定會多想,覺得是她們招待不周得罪了你。你不是還有事和我媽說嗎?這樣走了不是白跑一趟?”陸文澤一臉誠懇地勸道。
孟嫵心中憋著股氣,但不給陸母打聲招呼就走,確實很不禮貌??申懠医裢磉@么多人,肯定不會現(xiàn)在就放她離開,看來這頓飯她是不得不吃了。
見孟嫵沒有反駁,陸文澤知道她算是默認(rèn)了,只是她心中還很生氣。陸文澤便介紹幾人認(rèn)識:“這是方令儀,這是我大姨家表姐姚悠悠,你可以叫她悠悠姐,這位是舅舅家的表弟唐初?!?br />
孟嫵和他們不冷不熱地打了招呼,姚悠悠見孟嫵放不開,便提議進(jìn)屋打麻將。孟嫵現(xiàn)在是趕鴨子上架,想走也走不了,只好和他們一起進(jìn)了屋。
孟嫵發(fā)現(xiàn)陸家傭人不多,只有一個叫劉嫂的,唐艷偶爾還幫襯著廚房搭手做飯,孟嫵都快懷疑陸家的家底了。不過方家都覺得這門親事門當(dāng)戶對,想來陸家的資產(chǎn)也不會差,可能因為低調(diào)吧。
四人去了樓上棋牌室,坐下談打多大的時候,孟嫵才恍然意識到一個問題:自己包里根本就沒多少錢,可別一下子把自己所有的老本都輸光。
“既然是陪令儀姐玩,那就打一百的吧。”
果然,唐初這種小屁孩一開口都是一百。
孟嫵心中叫苦不迭,她就不該答應(yīng)和這些富二代打勞什子麻將,這不是要打得她傾家蕩產(chǎn)的節(jié)奏。偏巧另外兩人都沒有任何異議,也是,這點錢對他們來說真的是九牛一毛。
孟嫵只好自己開口問:“要不打小一點?”
她打過的最大的麻將也才10塊,而且就算打10塊,幾輪下來也可能輸上四位數(shù)。
“那就打50吧!你不用顧慮他,讓他輸點零花錢出來給姐姐們用也是應(yīng)該的。”姚悠悠道,她以為孟嫵看唐初年紀(jì)小,怕輸?shù)锰瞥跞馓邸?br />
“那就打50,別怕,他們的牌技都不怎么樣。”陸文澤對孟嫵寬慰道。
孟嫵惱怒地瞪他一眼,知道她離開了方家,現(xiàn)在窮得吃土了,還讓她打50的麻將,簡直居心叵測。陸文澤卻微微揚起唇角,笑得格外……寵溺?
孟嫵覺得自己會錯了意,另一邊唐初已經(jīng)把麻將機(jī)弄好,幾人開始玩起來。
好在孟嫵今天手氣不錯,連吃幾輪三家,贏了一些資本起來,心中那塊懸著的石頭終于松了些,這些本夠她輸一久了。
打到后面,唐初不滿道:“哥,你是不是故意放嫂子的水?”
姚悠悠在桌子底下踢了唐初一腳,“就算他放自己女朋友的水,那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你這小屁孩兒不懂就別亂嚷,趕緊出牌?!?br />
孟嫵莫名覺得屋內(nèi)的溫度忽然有點高,臉頰又開始發(fā)燙。她雖然不常打麻將,但也看得出陸文澤確實一直讓著她,好幾次都故意點炮讓她走,而她要點他的炮時陸文澤又放水。
“沒想到令儀姐你還挺害羞的,聽說你在牛津讀的博,真是太牛了。文澤在劍橋,當(dāng)初你們怎么不去一個學(xué)校?”唐初隨口聊著。
孟嫵心頭尷尬,在名校讀博的是方令儀,不是她啊,現(xiàn)在聽別人的夸獎,她都覺得心虛到無地自容。
“其實我沒有你說得那么好,以前學(xué)的全都忘記了。我和陸先生也沒認(rèn)識多久,不是你們想的那種關(guān)系,剛才只是個誤會……”說到后面,孟嫵明顯感覺周圍的氣壓低了幾分,陸文澤抿著唇看不出喜怒,但就是氣場變了,而姚悠悠和唐初臉色都十分尷尬。
這話雖然婊里婊氣,很像綠茶的臺詞,但她現(xiàn)在也不能由著他們這樣誤會下去,不然真正攤開來說的時候,只會更鬧得更僵。
“剛才確實是個誤會,你們別亂想。我和令儀沒有相處過,結(jié)婚是大事,得先相互了解相互信任,才能走得長遠(yuǎn)。”陸文澤平靜地說。
姚悠悠現(xiàn)在算是看出一些苗頭來了,敢情現(xiàn)在的情況是陸文澤單戀方令儀?但這兩人馬上都要訂婚了,這不扯蛋嗎?
不過陸文澤說得也沒錯,稀里糊涂結(jié)婚,萬一今后過得不合拍,也是麻煩。她爸和她媽就是最好的例子,她的童年就是在他們無休止的爭吵和互毆中度過的,以至她一直都不相信愛情,也不敢隨便戀愛結(jié)婚。
“看來你們都想得很理智成熟,有什么先磨合好了再談,這樣可以省去很多彎路。”姚悠悠道。
等樓下叫吃飯的時候,孟嫵已經(jīng)賺了近一萬塊,但輸?shù)舻膸兹藚s全然不在意,讓她不得不感慨這些富人財大氣粗,連個學(xué)生都比她有錢。不過兩個小時賺了一萬塊,孟嫵心中還是有點高興,這錢夠她用兩個月了。
今晚也就陸文澤姥姥家?guī)讉€女兒,陸爸好像去外地了,沒在家。飯桌上孟嫵又享受了一次主人家的熱情,飯后她才得知今晚陸文澤的姥姥不打算回去,準(zhǔn)備就在陸家過夜,孟嫵見沒機(jī)會和唐艷單獨相處,便尋了個理由離開。
唐艷倒沒再挽留,只讓陸文澤一定要將孟嫵安全送到家,叮囑孟嫵空了就和陸文澤過來玩。
孟嫵坐上陸文澤的車,一起出了陸家的院門,她才終于松了口氣,見父母果然是一件很艱難的應(yīng)酬。
緩過神后,再看旁邊坐著的陸文澤,孟嫵心中的怒氣值便再度飆升,“陸先生,你對今天的發(fā)展?jié)M意了吧?”
“方小姐為什么這么說?你遲早是要退婚的,我有什么滿意不滿意的?你不用太緊張,大家朋友一場,你就當(dāng)去好友家里吃了頓飯,這是很普通平常的事。”陸文澤漫不經(jīng)心道。
孟嫵被他氣得笑了,“去朋友家吃了頓飯?朋友家吃飯哪有這么大陣仗?”只怕是男朋友倒差不多。
“看來你還沒有適應(yīng),你多來吃幾次,習(xí)慣了就不會覺得別扭了。”
他還想有下次?孟嫵都不知道該說這人是多沒眼色,反正她是再也不想來了。眼下和陸文澤爭執(zhí)這些也沒用,她簡單道:“陸先生,我們下周末將各自父母約出來一起商量退婚的事,你提前把時間騰出來,這事不能再拖了?!?br />
陸文澤沒有說話,車內(nèi)氣氛有點沉悶。
陸文澤將車緩緩?fù)5铰愤叄蠇巢幻魉?,車?nèi)幽暗的光線勾出陸文澤俊朗的側(cè)顏。他的眼睛望著擋風(fēng)玻璃外行車稀少的路口,略薄的唇抿成一條漂亮的線,看上去有幾分禁欲魅惑。
孟嫵不知怎的就想起了今天院子里陰差陽錯的那個吻,似乎自己唇上還殘留著那種溫?zé)崛彳?,以及屬于他身上特有的淡淡雅香?br />
隔了會兒,陸文澤才道:“你,真的一定要退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