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日子不見,我竟不知道田姑娘膽子已經大到當眾潑臟水了?!?br/>
白紫英自個兒的長輩沒在京師,自然是不怕被告長輩的“我不過是猜測罷了。”
田玉瑯穩住心神道:“誰家的主人院門口聚了這么多人還能忍住不出來的?那不就是沒在?”
“怎么?”
她忽的反問,“猜測也有錯?少夫人在大可早些出來便可自證清白,磨磨蹭蹭那么久……”
一個大膽的猜測在田玉瑯心間冒出,“難不成是剛剛才偷偷摸摸的回來?”
高舒音今日找她的時候便說,宋幼棠不在府中,帶人堵門呆到越晚越好。
她敢確定,高舒音絕不會騙她!
白紫英凝視她半晌,而后道:“跟你有什么關系?”
田玉瑯氣結,正要跟白紫英理論的時候白紫英先一步道:“哦,方才人多忘了告訴你,早在我們出來之前我已派人去田家知會你的父親、母親、祖母……”
看著田玉瑯的臉色逐漸變白,白紫英妖精似的笑起來。
“一個小姑娘家深夜回家總歸是不安全的,萬一被人擄走了,或者是出點兒什么事兒,可就追悔莫及……田姑娘,你該謝謝我如此貼心?!?br/>
“玉瑯!”
話音剛落田玉瑯的母親便來了。
田玉瑯是被強行帶走的,怨恨的目光長久停在白紫英身上。
“這次她要恨死你了?!?br/>
宋幼棠道。
“我會怕她?”
白紫英輕哼一聲,喝盡了最后一口茶道:“想想開心的事,比如我們可以很長一段時間見不到她了?!?br/>
宋幼棠忍不住笑起來。
見她臉色又是一白,白紫英忙道:“快將你們少夫人扶回去躺著。”
宋幼棠受了傷。
原本她今日可能真要失身于賊子,幸虧馬車上申浩天對她起了殺心,想勒死她的時候她便醒了。
但因到了地方便裝作昏迷,在那人進屋欲行不軌時,她反抗了。
宋幼棠好像經歷過好多次逃命,因為各種原因的,因此她身上便總會帶一兩樣防身的東西。
很巧的是今日她的發簪可以作為武器保護自己。
但她一個弱女子難以抵擋幾人的攻勢,宋幼棠又掙扎得急,因此受了傷。
幸虧高寄來得及時將她救下。
而后白紫英、沈放舟等人也趕到。
因溶月院被人堵著,高寄便是舍不得放開也只好將人交給輕功好的白紫英,讓她帶著宋幼棠神不知鬼不覺的回到溶月院。
以此破貴女堵門的局。
在大街上把人丟了,青霜現在是恨不得一刻視線也不離開宋幼棠。
扶著宋幼棠躺好之后她便一直盯著她。
宋幼棠察覺她的目光好笑道:“青霜,今日你也累了下去休息吧?!?br/>
本來還強忍淚水的青霜聞言直直跪了下去道:“少夫人,都是奴婢的錯!奴婢失職,不然您不會受傷。”
白紫英最不耐這種時刻,在宋幼棠安慰之前道:“小丫頭,我覺得你現在去給你家少夫人弄一碗吃的來比跪著哭好?!?br/>
宋幼棠順著白紫英話頭道:“去吧,給自己也準備一份?!睒肺男≌f網
小姐妹倆還在說話高寄便回來了。
男人一跨入室內便直奔羅漢床上的嬌美人兒去。
一把將宋幼棠抱在懷中,埋首在她頸脖,嗅到她身上的幽幽蘭香之后高寄才松了口氣。
不知抱了多久,等松開的時候屋內已一個人都沒了。
連白紫英都不知何時離開了。
懷中的人有些虛弱,但是看他的眼神依然充滿愛意與依賴。
高寄心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揉捏成泥。
“你根本保護不了她?!?br/>
沈放舟的話如同咒語一般響在他的耳畔。
但高寄很清楚,自己不會放手,更不會將宋幼棠拱手讓人。
他原本充滿悲傷的眼神忽然變得堅毅,原本有許多話想說高寄最后都將這些話壓了下去。
待宋幼棠睡著之后高寄躡手躡腳出了房門。
長慶在外道:“人已經抓回來了,現在在城西的一個破廟里?!?br/>
男人周身浮現一股戾氣,長腿闊步一邁,走在前頭,長慶忙跟了上去。
申浩天被掉在破廟的橫梁上,他的頭被一個破麻袋罩住,不知道自己現在身在何處,不知綁他的人是誰。
他原本坐在馬車上喝酒給自己壓驚,但沒想到飛馳的馬車忽的一滯,他正要發怒罵人時,忽的車簾上飛灑一道血光。
血色的花盛開在車簾之上,他驚得手中的酒壺掉落在地。
而后他的車簾被一只手掀開,他只看得墨色的衣角之后便沒了記憶。
“唔唔唔……唔唔唔……”
他原本便生得肥胖,此時腳下騰空,全身的重量全靠被束的雙臂吊著,肉和骨頭已經被吊得生疼。
恐懼和疼痛使他冒了眼淚花。
但周圍像是沒人一般,沒有絲毫的聲音回應他。
申浩天忽的生出一股絕望來。
忽的他聽到腳步聲傳來,且聽聲音還不止一人。
他頓時生起希望,如同蛆蟲一般在空中扭動著。
“申浩天?!?br/>
高寄喚了一聲。
申浩天遍體生涼。
在幽州欺負了十幾年人的聲音他如何不識得?
高寄出現在此處足以說明,他已經見過了宋幼棠,從她的口中得知綁架她的人是他。
申浩天心如死灰。
他甚至連嗚咽聲都沒再發出,整個人宛若一條缺水太久而瀕死的魚。
繩子忽的一松,申浩天重重摔在地上,肥胖的身軀驚起灰塵無數。
袋子被拿開,置身黑暗的眼睛重新迎來光亮,申浩天不由閉緊了眼。
嘴里隨之一陣輕松,申浩天竟然哭起來。
他從未覺得能看見光亮,呼吸順暢是如此可貴。
“表弟,你放過我?!?br/>
申浩天哭著爬過去,“求求你放過我吧!”
“誰指使你的?”
“姑母……不,申氏!是申氏!”
申浩天哭著道:“她讓我迷暈宋幼棠再將她送給老色鬼糟踐,不是我的主意?。∧沭埩宋野桑 ?br/>
申浩天求得涕淚橫流。
又是她!
高寄冷眼看著求饒的申浩天道:“申氏這般費盡心思對付我們夫妻,我們若不還她點兒什么豈不是說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