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姑奶奶你往那里去?”
剛出溶月院白紫英差點兒與一個俏麗的人兒撞了個滿懷。
那麗人正是易容之后的巫樾。
“出大事了,幼棠可能要小產(chǎn)……”
話說完白紫英眼淚便滾落。
這個孩子來得不容易,宋幼棠為了保胎吃了很多苦頭。
身體里養(yǎng)著靈蠱,日日針灸,還要吃好多好多的藥,如今才安穩(wěn)多久?
巫樾聞言越過白紫英便往里面跑,冷不防的白紫英忽的伸手抓住他的手腕。
目光既悲切又似狠絕一般道:“你千萬盡力,若不能,一定要護住幼棠。”樂文小說網(wǎng)
孩子沒了還能再有,宋幼棠沒了那便什么都沒了。
巫樾頷首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而后提著裙子飛快入院。
白帕子擦拭的血水整整倒出來兩盆。
巫樾用針又用藥,宋幼棠疼得汗水濕了衣裳又濕了褥子。
為防她咬傷舌頭,明羽用布團給她咬著。
宋幼棠雖然極力忍耐,但額頭和手背上的青筋還是暴露她的痛苦。
雖主子身子不適,但溶月院上下依舊井然有序。
福滿堂和壽岳堂打探消息的人在院門口看了一次又一次。
宋幼棠與孩子生死掙扎之時,福滿堂申氏正在串珠子。
滿滿一盒的瑩潤珍珠,皆穿了孔。
她剛了三顆,燭光之下珍珠的泛著溫柔的光,恍若女子細膩柔嫩的肌膚。
“少夫人可能是真的有孕了。”
田媽媽道:“底下人來報,說血水都潑了兩盆了。出了春草的事,張媽媽將溶月院看得像是鐵桶一般,其他消息倒是打探不出來了。”
“華原郡主果然是有點兒本事在身上的,我都沒瞧出來的東西,她竟一眼九看出來了。”
申氏哼笑,“東西也好用,竟只用灑在墊子上就能取得如此成效。”
“郡主若不厲害,這些年王爺不知給她添了多少個弟弟妹妹了,哪有如今她養(yǎng)著幼弟,整個王府盡在掌控的好日子過?”
頓了頓田媽媽道:“現(xiàn)在老奴怕只怕郡主太厲害了,今后咱們二公子被她拿在手里不說,后宅也被她如同王府一般整治。”
魏錦珠擅看婦人有無身孕,手中更有毒害有孕婦人的厲害滑胎藥。
只怕以后高瀾的后院除了她之外,不會有旁人生的孩子,妾室、通房將來也只是擺設。
得此心狠手辣又身份尊貴的兒媳,尚不知今后是喜是憂。
申氏聞言冷笑:“她再厲害也是在王府里厲害,入了我宣平侯府便需守我宣平侯府的規(guī)矩,豈有她翻天的道理?”
稍頓,她接著道:“今后,若是她能為長朗生下幾個嫡子嫡女的,我自不會管她如何對待那些姨娘通房……庶出的賤種也不配留存于世。”
她狠狠一拉,將珍珠拉直最末端。
盈光對她的影響將跟隨她一生。
她真是恨極了庶子!
田媽媽見狀自然知道該閉嘴了,含糊恭維幾句申氏定能將郡主收拾得服服帖帖便退到一旁不言了。
另一邊溶月院。
眨眼便至深夜,巫樾已經(jīng)行了兩次針。
最后一根針收之后,額上的汗水在下巴尖兒長凝成了一滴水珠。
“腹中可還痛?”
燭光之中宋幼棠幾乎力氣耗盡。
她閉上眼仔細感覺,已經(jīng)凸起的腹部弧度依舊還在。
方才施針和腹中的疼痛一起令她痛不欲生,此時疼痛退去她竟有些麻木之感。
好一會兒她才確定道:“已不痛。”
巫樾聞言松口氣道:“臥床靜養(yǎng),連續(xù)每日施針半月。”
“孩子保住了?”
白紫英驚喜的問。
巫樾這才騰出袖子擦汗道:“算是保住了,若是行針兩次都還痛,便……”
說著他起身道:“罷了,無需再提了。”
轉而他摸著腹中突然覺得餓得厲害道:“有沒有吃食?速速給我拿些上來!”
方才施針的時候不覺得餓,現(xiàn)在他覺得能吃下一桌子飯菜。
明羽一福禮道:“馬上給姑娘上。”
巫樾默默摸臉后走到外間兒的桌子上等著吃飯。
張媽媽給他備一盆水凈手凈臉。
洗緊擦干之后巫樾道:“你們是如何接觸到落花粉的?”
“落花粉?那是什么東西?”
白紫英的聲音自簾子后傳出。
“可令人滑胎的藥,沾染都會起效果,若是服用上指甲蓋那么多點兒便是要落地的胎兒也會立時成死胎,十分陰毒。”
聞言,白紫英和宋幼棠雙雙沉默。
“幼棠有孕的事上上下下都瞞著,自你幫她安胎之后更是處處小心,怎會接觸那等東西?”
白紫英回憶之后道:“今日我們只去了道觀和拜祭婉婉之后便回了侯府,若說出問題便是在院中處置私通丫頭的時候……”
說到此處白紫英和宋幼棠對視一眼道:“墊椅子的褥子?”
“好歹毒!”
白紫英眼神驟然宛若千里冰封一般霜冷。
“丫鬟私通給你設局,因我而破解,但她真正的目的卻是沖著你的孩子來的!”
宋幼棠閉目仔細回想道:“上次華原郡主來侯府讓我去見了一面,見面的時候她應該就看出來了,我雖遮掩但也沒瞞不過她。”
于是魏錦珠便和申氏一起打算害她腹中孩兒。
落花粉只對懷有身孕的婦人有用,若是她沒有孩子,自然不會有效果,但有一用便可令她滑胎。
若非她與白紫英成了好友,她冒險從南陲尋來巫樾,只怕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失了腹中孩兒。
“魏錦珠還沒嫁進來就開始興風作浪!”
白紫英重重握拳,“我今后跟她勢不兩立!”
上次在畫舫就該將她按在水里淹死!
“此事之后我有孕的消息便瞞不住了,明早便派人去福滿堂和壽山堂稟明一聲。”
白紫英聞言惱道:“可最可恨的是,咱們就得吃這個悶虧。”
便是申氏承認墊子上誤撒了落花粉又如何?
她又不知道宋幼棠有孕。
這次,宋幼棠只能吃了這個啞巴虧。
白紫英氣得心口痛。
宋幼棠催著她和巫樾一起用膳時她無心動筷。
巫樾將筷子塞到她手里,而后哼笑,“在南陲的時候那么厲害,怎么到京師就成了軟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