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幼棠步入院中,丫鬟婆子們還在忙碌著。
這些人看著都熟悉,都是從家中帶來在昨晚之亂中沒受傷的。
她們見了宋幼棠像是見著了主心骨一般的笑著行禮稱她夫人。
屋內的陳設自是沒有在家中的時候好,但明羽買了鮮花插瓶也因此多了幾分活氣。
因宋幼棠還在月子里,所以晚膳清淡。
宋幼棠一天幾乎沒吃東西,聞見香味兒肚子也叫起來。
她吃了兩小碗米飯喝了兩碗湯才放下筷子。
明羽見她吃得下也不由歡喜。
坐定乳娘便將安安抱來了。
“夫人,現在姑娘小,醒著的時辰少,現在剛醒,您多看看。”
宋幼棠是帶過豚兒的自然知道現在的孩子醒著的時間很珍貴,當下便欲接過安安。
張媽媽見狀道:“夫人歇著吧,讓老奴抱著。”
宋幼棠生產不平靜,這生產的第二天便是風里來雨里去的,再不好將養著只怕要落下月子病。Xιèωèи.CoM
宋幼棠知張媽媽是為她好便聽她的話,她抱著安安,她就只看看。
小小的人兒還不會給太多反應和母親互動,但這樣嫩娃娃光是看著就叫人喜歡不已。
宋幼棠下午睡得足現在也沒什么睡意,安安累了要睡之后她便提筆給白紫英寫了一封信。
明羽給她研磨一邊道:“夫人在車上小睡的時候奴婢便派人去白姑娘府上將我們現在所在的位置告知她了。”
宋幼棠聞言笑道:“還是你心細,我竟這時候才想起來。”
這樣說卻還是不舍得擱筆道:“紫英今日學了一天的規矩并不輕松,也不知道現在被女官練成什么樣子了。給她寫封信,她看了能開心一些。”
娟秀的字跡很快如同流水一般鋪陳在紙上。
宋幼棠寫完之后吹了吹干了墨便疊好放入信封中。
“命人現在就給她送去,怕挽了女官不許往里送信。”
明羽聞言不由笑道:“白姑娘素來愛自在,現在恐怕正盼著您的信呢。”
她嬌俏一福身便拿著信走了。
明羽走后沒一會兒張媽媽便帶著小丫鬟端著一盆水進來道:“夫人,這是煎的藥水,您泡泡腳。”
宋幼棠依言泡腳。
一邊泡腳張媽媽一邊給她加水,宋幼棠泡出了一身熱汗覺得渾身松快了幾分。
宋幼棠寬衣上榻時候給白紫英送信的小廝回來了。
明羽捧著個漂亮的盒子進來道:“白姑娘讓小廝帶了東西回來,說是給姑娘的。”
她進來身上帶著冷意,特意進來之后走得慢一些,靠近床榻的時候步子放緩了。
這樣到宋幼棠床畔前的時候便沒什么冷意了。
“打開看看,看我們五皇子妃給安安準備了什么物件兒。”
盒子打開,這么一個小巧的盒子居然是三層的。
一個漂亮的牡丹鑲珍珠花的小金鎖,一對兒荷葉蓮蓮的金鐲子,最下面是一對桃粉色的鐲子。
“這樣漂亮的桃花色可不常見到。”
宋幼棠的拿起小手鐲對著燭光看到。
“要四五歲才能戴上,想必是白姑娘等不及了,想到將好東西都給我們姑娘。”
明羽笑到。
“安安,有人疼。”
宋幼棠將東西挨著挨著看過之后放入盒子里讓明羽收好。
明羽放東西的時候宋幼棠道:“你的生辰快到了,今年……”
“奴婢什么都不要。”
明羽急忙道:“今年生了這么多事,大人下落不明,夫人又落難至此……只要夫人平平安安的奴婢就心滿意足了。”
宋幼棠笑道:“傻姑娘,雖然宅子毀了但是咱們還有鋪面銀錢,不至于連個生辰禮都買不起。”
“好好想想有什么喜歡的,夫人給你買。”
明羽心中一暖。
自打跟了宋幼棠,生辰和逢年過節都會有賞賜。
這樣的主子哪里去找?
和明羽聊了幾句之后宋幼棠便放下簾子休息。
一個人睡著床顯得格外大。
她開始思念豚兒和高寄。
一幕幕從腦海中浮現,宋幼棠覺得心口隱隱發疼,眼眶也不自覺濕潤了。
縱然知道月子里最好不要流淚,但情緒堆積這是誰也無法控制的。
這一晚宋幼棠幾乎一整夜沒睡,第二日便精神不足。
家中事有明羽和張媽媽給她打理,因此宋幼棠幾乎沒事可做。
張媽媽怕她傷了眼睛也不讓她看書,宋幼棠干脆躺在羅漢床上不動彈。
明羽給她鋪了軟皮子,毛茸茸的躺著十分舒服。
她叮囑長慶盯著坊間流言,午后長慶便回來稟,說她昨日在大理寺問大理寺卿高寄的事已經傳開了。
宋幼棠頷首,讓長慶下午好好歇息。
她能做的就是盡最大的努力引導輿論。
她不能讓不好的言論將高寄淹沒。
下午明羽提了一籃子花進來讓她插花打發時間。
宋幼棠看了漂亮鮮活的花兒,親自挑了一個漂亮的盒子,又挑了花朵剪得長短合適了放在盒子里命人給白紫英送去。
接下來每天宋幼棠都會送一盒子花去,白紫英也會回應點東西。
有時候是她覺得好吃的點心,有時候又是漂亮的珠釵。
她也在變著法的哄宋幼棠開心。
日子一天天過去,宋幼棠很快出了月子。
一出月子她便想著去看白紫英,但聽聞女官尚未離府便只好暫時作罷。
安安出了出了月子長得越發可愛。
張媽媽和明羽變著法的打扮她,叫人看一眼心都要融化了。
又過了幾日宋幼棠按著規矩先給白紫英遞了拜帖,第二日再上門。
想著讓白紫英高興,宋幼棠特意穿了顏色鮮艷的衣裙,用心裝扮之后才出門。
白紫英被困在府中多日未曾出門,一見宋幼棠便喜得說不出話來。
女官冷著臉在旁邊道:“姑娘午后小憩之后便要完成課業。”
也就是說宋幼棠最多在這里待到午膳后。
白紫英聞言皺眉,宋幼棠輕輕握了握她的手道:“我們里面去說話。”
兩人在后院說話,原本宋幼棠以為白紫英應是滿腹牢騷,但是沒想到她連一句抱怨也沒有,專挑高興的事同宋幼棠說。
待到說累了,宋幼棠輕呷茶放下杯盞道:“紫英,你長大了。”
不沉浸在悲傷痛苦之中才能將日子過下去。
白紫英笑道:“整日面對那個女官若是我什么都沒學到才是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