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憶了別鬧 !
楚媽媽努力讓自己的面部表情回歸正常,看了看小心拉過毯子給楚欽蓋嚴實的鐘宜彬,試探著開口:“你怎么對我們家楚欽這么好啊?我從沒見過這么好的老板。”好到跟員工睡一個被窩,好到跑到人家家里過年還當著人家父母的面把人抱到懷里。
鐘宜彬藏在毯子里的手輕輕握住楚欽的手,低頭滿眼溫柔地看著他:“我失憶了,醒來就只記得他,他對我來說,比什么都重要。”
楚媽媽聽得心里咯噔一聲,有一種麻痹感從頭頂蔓延到腳尖,俗稱如遭雷擊。正常的人,誰會失憶之后只記得自己的一個員工,這也太離奇了吧!
媽媽開口說話的時候,楚欽就已經(jīng)被吵醒了,聽著鐘宜彬說出這樣的話,禁不住紅了耳朵。無奈氣氛太尷尬,不敢睜眼,只能在毯子里悄悄掐了一下鐘宜彬的腰。
守歲結(jié)束,鐘宜彬直接抱著還在裝睡的楚欽回房間去了。看著那嫻熟的手法,自然而然的動作,鐘媽媽臉上的表情幾乎保持不住。
“他爸,你覺不覺得,他倆看起來很不對勁。”楚媽媽踢了踢嘎嘣嘎嘣嗑瓜子的楚爸爸。
“什么不對勁?”楚爸爸一臉茫然,看了看打橫抱著楚欽用手肘開門的鐘宜彬,皺了皺眉,“欽欽太瘦了,你看人家宜彬,一把就能抱起他來。”
楚媽媽翻了個白眼,照著那榆木腦袋呼了一巴掌:“笨死你算了。”說完,氣呼呼地回屋去了,這樣下去不行,她得想個辦法。
楚爸爸被打得往前栽了栽,一臉茫然地抬起頭,撓了撓后腦勺。
“喂,嫂子,新年快樂,”楚媽媽給娘家嫂子打了個電話,“誒,楚欽回來了,但是沒有女朋友。”
那邊楚欽的舅媽頓時來了興致:“那上次我跟你說的那個姑娘,過年讓他倆見一面唄。”
“嗯,我正想跟你說這個呢。”楚媽媽掛了電話,坐在床頭發(fā)呆。
“兒子才二十七,你著什么急。”楚爸爸對于媳婦的著急不是很理解,作為一個常年接觸少年人的人民教師,他對現(xiàn)在的年輕人還是比較了解的,以楚欽的年紀,正是拼事業(yè)的好時候。又不是長得丑或是家里窮,怕娶不上媳婦,以自己兒子的優(yōu)秀,哪怕到了四十歲,也是一群人瘋搶的香餑餑。
“我不著急能行嗎?都火燒眉毛了!”楚媽媽咬牙,再不著急,兒子就被別人拐跑了,見丈夫還是一副不開竅的樣子,只能開口提醒他,“你覺得鐘宜彬這孩子怎么樣?”
“挺好的呀,一表人才,玉樹臨風(fēng),脾氣還好,這么好的老板,打著燈籠沒處找。”楚爸爸笑瞇瞇地說,工作單位的校長要是也這么好就好了。
“你見沒見過,有的男人喜歡男人?”楚媽媽忍無可忍,說了這么一句,說出來就后悔了,自家老公為人古板,現(xiàn)在事情還不是完全確定,要是造成什么誤會,鬧開來得罪了鐘宜彬,以后兒子的工作可就舉步維艱了。
“見過呀,”楚爸爸一臉平靜地說,“我長這么大,什么事沒見過。怎么了,鐘宜彬喜歡男人?”說道這里,楚爸爸忍不住皺了皺眉,他對娛樂圈的東西不關(guān)心,所以也不知道鐘宜彬有什么傳聞。
“我也不知道……我就隨口這么一問。”楚媽媽沒再多說,擺擺手示意丈夫睡覺,明天還得去楚欽奶奶家。
“娛樂圈那些傳言,九成九都是假的,我看宜彬這孩子挺好。”楚爸爸固執(zhí)己見地說著。
楚媽媽沒再搭理他,背對著他兀自心煩。
“我媽媽是不是看出來了?”隔壁房間,楚欽小聲問鐘宜彬。
“應(yīng)該是,至少是在懷疑,”鐘宜彬伸手把人抱進懷里揉了揉,“沒事,讓她自己猜到也挺好,省得被嚇到。”
“嗯……”楚欽悄悄攥住鐘宜彬的睡衣一角,不得不說,有人陪著他一起面對,讓他沒有那么害怕了,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早晚的事,不去想也就不煩惱了。想開了些,心情放松,困意就上來了。
兩人抱著,暖乎乎地一起跨過新年。說起來,這還是兩人這么多年,第一次在一起過年。
“以后我們年年都在一起。”鐘宜彬親了親他的額頭。
第二天早上,楚欽早早起來,給爸爸媽媽拜年。因為已經(jīng)開始賺錢工作,爸爸媽媽不會再給壓歲錢,反倒是楚欽要給二老紅包。
笑瞇瞇地掏出兩個大紅包給父母,楚欽心中覺得很是滿足。一旁的鐘宜彬有樣學(xué)樣,也掏出兩個紅包給二老。
楚媽媽僵硬了一下:“宜彬啊,這個就不用了……”
“入鄉(xiāng)隨俗,我太喜歡叔叔阿姨了,在心里也把你們當父母。”鐘宜彬一臉誠懇地說。
“要是有你這樣的兒子,我做夢都會笑醒,”楚爸爸樂呵呵地說著,接住了鐘宜彬的紅包,“給了錢,那以后可要給我當兒子啦!”
“哎,爸爸!”鐘宜彬順桿子爬地直接叫了爸爸。
楚媽媽嘴角抽搐,勉勉強強收了鐘宜彬的紅包,表情卻像是收了一塊洛鐵。
年初一,要去爺爺奶奶家。鐘宜彬一點也沒有客人的自覺,屁顛屁顛地跟著楚欽一家去拜訪奶奶。
楚欽爺爺已經(jīng)過世了,奶奶跟著大伯一家過。
“鐘宜彬!”大伯家的堂妹大學(xué)剛畢業(yè),看到鐘宜彬兩眼都直了。
得知是楚欽的老板,奶奶家的人都對鐘宜彬很客氣。堂妹一直盯著鐘宜彬看,等鐘宜彬看過來的時候,又忍不住羞澀低頭。
“堂哥,你跟鐘總的關(guān)系很好呀?”堂妹楚錦小聲問楚欽。
“嗯。”楚欽含糊地應(yīng)了一聲,他跟堂妹關(guān)系不是特別親,從小家里就要他讓著妹妹,有好東西要先給妹妹,但這個妹妹被家里寵壞了,非常任性,還總是讓他背黑鍋,久而久之,就怎么喜歡她了。
楚錦卻不在意堂兄的冷淡,紅著臉偷看鐘宜彬:“他有沒有女朋友啊?”
楚欽微微蹙眉,沒有理她,拉著鐘宜彬去吃水果。中午一家人一起吃飯,鐘宜彬坐在楚爸爸身邊,楚錦便眼疾手快地跟過去,坐在鐘宜彬的另一側(cè)。
“小錦,你怎么坐到那里去了?”楚奶奶見孫女沒有坐慣常坐的位置,有些意外。
一家人都因為這句話轉(zhuǎn)過頭來看他們,楚錦頓時紅了臉。大伯和大伯母看著女兒的樣子,抿嘴笑:“宜彬還沒有女朋友吧?”
聽到這話,楚欽立時不高興了,正要開口說話,那邊鐘宜彬就先行回答道:“已經(jīng)有要結(jié)婚的對象了。”
大伯頓時有些可惜,自家女兒眼光高,他們給介紹的對象都看不上。生活在小城市里,他們?nèi)ツ睦镎腋吒粠洠亢貌蝗菀状钪J認識一個,人家都要結(jié)婚了。
奶奶家這頓飯,吃得楚欽心里堵得慌,但沒想到的是,更堵的事在后面。
初二去姥姥家,舅媽拉著他說要給他介紹對象。
“原想著你有女朋友了,就打算推了的,現(xiàn)在可好,那姑娘也剛好回來過年,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晚上吧。”舅媽是個潑辣性子,說干就干。
“舅媽,不用了,我不想相親。”楚欽抿著唇,抬眼看看自家母親。
楚媽媽仿佛沒看到自家兒子的求助,反而過來幫腔:“這個姑娘我聽說過,條件一等一的好,海歸碩士,也在帝都工作,就那個什么電視局,就是專門管你們的那個單位。”舅媽介紹的那個姑娘,爸爸在當?shù)厥莻€政府官員,家中也有錢,普通人根本就不敢給人家介紹,也就是楚欽這么好的條件,才敢拿去說。
“我已經(jīng)跟人家姑娘約好了,你哪怕不喜歡也得去見見,不然舅媽以后可怎么做人?”舅媽苦口婆心地說,這姑娘的爸爸管著楚欽舅舅正要做的項目,那是萬萬得罪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