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戴老板暗贊的“少爺”,在北平卻出現了意外,馮天冬被特高課偵緝隊帶進了審訊室。
李西民被殺后,特高課偵緝隊奉高部起由集課長之命,大張旗鼓地展開了抓捕行動,他們嚴查出事那天進出憲兵隊的所有外人,漸漸鎖定了幾個嫌疑人,馮天冬便是其中之一。
北平偵緝隊隊長姜長軍不清楚馮天冬的身份,以為他只是個普普通通的翻譯官。既然發現馮天冬有嫌疑,沒有多做考慮,再加上有人在旁邊鼓動,就匆忙命人把馮天冬帶到了偵緝隊。
姜長軍可不認為自己這樣做有什么不對,其他嫌疑人都是這樣處理的。
被抓到偵緝隊的馮天冬絲毫不見慌亂,也沒必要慌亂,他早就考慮過此次行動可能出現的各種后果,對自己可能會有的嫌疑都做了規避。
被審,也是馮天冬早就預想到的一個結果。
心里有底,自然輕松,被帶到審訊室的馮天冬,顯得慵懶無比,不等別人發話,自己先找了個椅子斜坐上去,掏出煙卷點上了一支,閉著眼睛在哪里噴云吐霧。
走進審訊室的姜長軍看到馮天冬那個賴了吧唧的樣子,氣就不打一處來,可暫時還真不好發作,只能盡量壓下火氣,笑瞇瞇地看著馮天冬問道:“馮翻譯,知道為什么把你帶到這里來嗎?”
馮天冬睜開眼,斜愣著看了一眼姜長軍,說不出的輕蔑,毫不客氣地問道:“呵呵,你是什么東西?”
這句話差點沒把姜長軍噎的背過氣,這是什么人啊,說話這么沖。他也不想想,沒有任何證據,隨便把人抓進審訊室,對普通人來說只能忍耐,可對馮天冬這種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是不會給他面子的。
姜長軍一看馮天冬這個樣子,覺得沒必要再假裝客套,直接說道:“我是偵緝隊長姜長軍,有一件案子牽扯到你,希望你能配合。”
“哎呦!是姜大隊長啊,失敬!失敬!”嘴里說著失敬,可馮天冬那陰陽怪氣的口氣怎么也看不到絲毫尊敬的意思。
姜長軍更加生氣,臉色漸漸變冷,盯著馮天冬厲聲說道:“李西民被殺!馮翻譯,你有重大嫌疑?!?br/>
馮天冬還是那副賴樣,皺著眉問道:“李西民又是什么東西?!?br/>
“馮翻譯,你還是說說吧,你是怎么殺死的李西民,不要心存僥幸,你看到了嗎,這屋里的刑具,隨便一樣都能讓你開口?!苯L軍沒理馮天冬的問話,語氣再次放緩,循循善誘道。
“你要對我用刑?”馮天冬還是那副口氣。
“對!”
“你不敢!姜大隊長,不是我小看你,嘿嘿,你真沒那個膽子。”
“你……”
至此,問話已經無法進行下去,馮天冬說的沒錯,目前這種情形,姜長軍還真不好辦,馮天冬是谷槐的翻譯官,是隨太君來北平公干的,他真不敢用刑。
眼見場面僵持,姜長軍心里已經對草率地把馮天冬抓來有些后悔,只好改變策略,僵硬的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馮翻譯,你現在不說也沒關系,這里有你一個熟人,你先見見,然后咱們再慢慢談?!?br/>
聽聞此話,馮天冬表面上沒什么變化,腦袋里卻“嗡”地一震,熟人?偵緝隊抓到的熟人,是誰?
難道是呂純明離開北平時出了意外?落到他們手里?不是!肯定不是!要是呂純明被捕,繼而叛變供出他,就不是審問李西民的案子。再說,馮天冬也絕不相信呂純明會叛變。
難道是軍統某人。軍統知道他身份的只有黃志權和王工,黃志權在谷槐,不可能被捕,難道是王工?
馮天冬的腦子飛快地轉動著,緊急思考著對策。
這時,從門口走進一個人,馮天冬一看,頓時平靜下來,進來的是谷槐偵緝隊的常飛,原來,姜長軍說的熟人就是他啊。
這叫什么事,害的自己瞎琢磨,驚出一身冷汗。
姜長軍能夠不加思索就把馮天冬帶到偵緝隊,也有常飛的功勞,常飛畢竟剛剛進入谷槐特務機構的高層,對馮天冬的情況不甚了解,再加上中谷造同他探討過對馮天冬的懷疑,他就以為馮天冬容易對付。
北平偵緝隊隊長姜長軍是常飛的朋友,前幾天,兩人也談論過馮天冬,今天他們這樣做,除了審查李西民的案子外,還想借機探探馮天冬的底。
常飛這次來北平,是執行他和曹靜蘭商量好的計策,到北平偵緝隊找姜長軍借人,安排打入谷槐地下黨。
再有就是,馮天冬和陳大標關系不錯,常飛也想借此機會,抓住馮天冬,好好審一審,就算他不是抗日分子,也沒關系,只要此事傳回谷槐,他常飛審問過馮天冬,就能下下馮天冬的面子,也就是大大下了陳大標的面子,和以前刁一峰借馮天冬下江林的面子一樣。
只是常飛卻不知道,如今的馮天冬已經是今非昔比。
常飛走過來,低頭看向坐在椅子上的馮天冬,瞇縫著雙眼,皮笑肉不笑地問道:“馮翻譯,我就問你一個問題,這些日子,你每天都到憲兵隊做什么?”
“常飛,你算什么玩意,我倒憲兵隊做什么,你他媽管的著嗎,你不會是抗日分子吧,怎么對我們特務機關的事這么上心,不遺余力地打探?”馮天冬抬起頭,斜楞著眼睛嘲諷道。
一句話又把常飛給憋了滿個臉通紅,伸手指著馮天冬就要開口大罵,這時,石川一郎陪著一位鬼子大佐闖進審訊室。
看了一眼審訊室里的馮天冬,二話沒說,石川一郎上去就給了姜長軍和常飛每人兩個大耳光,嘴里不停地罵著:“巴嘎!”
旁邊鬼子大佐也同樣給了他們每人兩個耳光。他剛剛接到華北日軍司令部打來的電話,詢問馮天冬被抓之事,還把他嚴厲訓斥一頓,正憋著一肚子氣。
石川一郎走到馮天冬面前:“馮桑,你沒事吧?”
馮天冬連忙鞠躬行禮:“我沒事!石川太君,給您添麻煩了?!?br/>
“吆西!沒事就好!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馮桑,這位是北平憲兵本部特高課課長高部起由集大佐”
馮天冬趕緊對高部起由集行了一個標準的日本鞠躬禮:“大佐閣下!您好!給您添麻煩了?!?br/>
“好了,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都到我辦公室來吧。”高部起由集大佐面無表情地說道,說完,帶頭向外走去。
石川一郎、馮天冬跟隨著高部大佐離開了審訊室。
這一幕,可把姜長軍和常飛看傻了。這馮天冬是什么人,日本人怎么會對他如此客氣?姜長軍冷著臉看向常飛,意思是你給我解釋解釋這是怎么回事,這幾個耳光挨得太冤枉。
常飛怎么解釋?他也同樣不明白,同樣覺得耳光挨得冤枉。
……
在高部大佐辦公室,對于今天發生的誤會,簡單解釋了一番,石川一郎和馮天冬便告辭離開。
至于后面高部課長會如何訓斥懲罰姜長軍等人,那就不是他們關心的事了。
出來后,石川一郎問馮天冬:“馮桑,你的發報技術訓練的如何?”
“報告太君,已經可以了。”
石川一郎點點頭,說道:“那好,明天對你的發報水平進行測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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