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為什么騙我
葉宋輕蔑地笑睨著他,說出的話卻被他打斷:“早已經(jīng)休了本王是吧?這世上只有本王休別人沒有別人休本王的份兒!”他拿出一封信封裝著的信,“這里,休書,本王告訴你,你一輩子也別想逃!現(xiàn)在開始沒有休書了,你還是本王的王妃!”說罷,他把休書撕個粉碎。
葉宋的笑容驀地變得挑釁起來,道:“隨你怎么樣好了,反正我就是看上街頭的乞丐,也不會看上你?!?br/>
蘇宸抿唇,眼神幽深地盯著葉宋彎起的唇角,突然好想讓她再也笑不出來。于是乎,他扣住葉宋的雙手,俯頭便要湊近,葉宋無一例外地抬起雙腳踢過去,蘇宸和她用雙腳相互踢打,略勝一籌,用鼻音哼出一個得逞的笑容,親下去的時候,葉宋偏開頭,使得他的唇落在葉宋的耳根子上,蘇宸滿意,在她耳邊認(rèn)真低沉道:“今天便跟我回去。以后本王身邊,不會再有別的女人,就只有你一個葉宋?!?br/>
葉宋剛想反抗,便被蘇宸伸手點了穴,她怒極反1;150850295305065笑:“你有種一輩子也別解開我的穴道,否則,我會親手剮了你?!?br/>
正當(dāng)蘇宸伸手摟過葉宋的腰想直接把她扛去三王府時,出手一瞬間,一枚飛鏢破空朝蘇宸扎去。蘇宸見狀,閃身躲開,隨后黑影一閃,便跟蘇宸直接打了起來。
最有特征的便是歸已那張棺材臉了。他對蘇宸還算客氣,點到為止。
蘇宸在三步開外站定,便見蘇若清也拐了進(jìn)來,不急不緩地一步步走過來。他臉色有些冷,走到葉宋身邊,解了她的穴,與蘇宸道:“你是太閑了?”
蘇宸笑了一聲,道:“皇上也不比我忙。我不過是想追葉家二小姐回心轉(zhuǎn)意,這也錯了?”
“這沒有錯”,蘇若清看了葉宋一眼,“可你問過她同不同意了沒?”
蘇宸看向葉宋,此時葉宋十分平靜,也正看著他,然后身體緩緩倚入蘇若清的懷里,讓蘇宸的眼神生生變得僵硬,葉宋抱著蘇若清的腰,對蘇宸笑說:“還請三王爺自重,我不同意,更加不會回心轉(zhuǎn)意。我也不是你的女人,我只是蘇若清的女人。這份休書你撕了不要緊,如果你喜歡的話,明天我會寫一大摞,送去給你撕著玩?!?br/>
“葉宋,你給我過來!”蘇宸暴怒。
葉宋仰頭看看天,悠悠道:“天色不早了,三王爺請回吧?!?br/>
歸已對蘇宸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似乎只要蘇宸不肯走,歸已就會再和他打起來把他攆走。最終蘇宸見僵持下去實在討不了好,只有拂袖而去,冷冷道:“葉宋,你跟著他不會有好結(jié)果,遲早會后悔的。”
葉宋見人走遠(yuǎn)了,才若無其事地直起身來。蘇若清道:“我送你回去?!?br/>
“皇上不忙么,我自己回去便是了。”說著轉(zhuǎn)身走在了前面。
歸已已經(jīng)退了下去,蘇若清閑庭信步地跟在她身邊。伸手去牽葉宋的手,葉宋手指發(fā)涼,卻沒有從他的手心里抽出。
蘇若清問:“身體好了?以后沒事便和衛(wèi)將軍一起去教練場吧,少在街上逛。”
“怕我遇見誰?”葉宋道,“這京城明明這么大,可小的時候又小得可憐,抬頭低頭都是熟人。”走了不多遠(yuǎn),她就停了下來,看著神色清淡的蘇若清,“你就沒有什么想對我說的?”
“如果說了就有用的話,我便早說了?!碧K若清道。
“為什么騙我?”葉宋問,“你早知道蘇情的情況,為什么騙我?”
“那你為什么那么在意他?”蘇若清反問。
葉宋道:“是你讓我越發(fā)地在意。他若是健康的、完好痊愈的,我還會這樣擔(dān)心著他?你為什么不讓太醫(yī)排除他腦中血塊,為什么讓他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
“他本來就是這個樣子。”
葉宋嗤笑一聲,心中憋著一股氣不知該如何紓解,道:“你是覺得他現(xiàn)在這樣對北夏的社稷很有用處,你不想他和我往來,現(xiàn)在他不記得我了,同樣對你很有用處,一箭雙雕。”
蘇若清沉默一會兒,道:“既然你知道,為何還要問我?!?br/>
“我只是不敢相信。”葉宋覺得眼前的蘇若清十分陌生,“你會用他的性命來籌謀,你知不知道他有可能會死的?你是要謀害你親兄弟的性命嗎?全天下只要是北夏的人,都可以為你所用,可你不能不給他們選擇的權(quán)利,連知道的權(quán)利都沒有。說到底,你還是自私。你知不知道他敬你為大哥,你是皇上,如果北夏有任何危機,他定是第一個挺身而出,就算不失去任何記憶,他也還是原來那個戰(zhàn)神蘇靜,不會有任何的改變。”
“我知道”,他問葉宋,“那么你呢,你和他呢?我真是擔(dān)心,他會喜歡上你,而你會選擇他?!?br/>
葉宋深吸一口氣,笑道:“可我也有選擇的權(quán)利不是?為什么你就覺得他一定會喜歡我而我一定會選擇他?你現(xiàn)在是用這樣殘酷的方式幫我做了選擇是嗎?實際上我的心里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一個多余的選項,一直都只有你一個選擇。可是你,明知道蘇靜是因為我變成那樣,你要讓我接下來都活在悔恨自責(zé)里,連報答的機會都沒有。你不可能總會有時間陪我,不可能和我一起冒險,那些,都是他陪我的。你知道他幫過我多少?不總是吃吃玩玩,你知道有人想殺我的時候他怎么救我的?你知道他怎么和我去山賊窩里救阿青的?你怎么知道他陪我一起去挖墳闖古墓的?你知道阿青的腿怎樣被打斷又是怎樣被接好的?這些,你都知道嗎?”
蘇若清依舊是波瀾不驚,他道:“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沒有你,或許他就不用面臨這么多風(fēng)險和傷害?,F(xiàn)在這樣,就是最好的結(jié)局?!?br/>
葉宋緩緩垂下頭,手緊了又松,道:“可你不應(yīng)該騙我,也不應(yīng)該讓他有生命危險。”她從蘇若清身邊走過,語氣淡然,“看著吧,要是最后他有事了,我一輩子也不會原諒我自己。這就是你想要的結(jié)局是么?!?br/>
這個冬天來得特別早,早早就下雪了。葉青已經(jīng)能夠到處亂跑,偶爾央著葉宋或者葉修帶她去街上逛逛,偶爾下雪天在院子里堆雪人。
清晨起來,窗欞上放著一朵被雪封凍住的梅花時,葉青便會面露微笑,知道誰在半夜里來過,然后一整天的心情都會很好。
只是葉宋每天都會去教練場,在一群男人堆里混。京城周邊城縣,哪里有匪賊霍亂,她總是第一個帶人前去,剿一個滿載而歸回來。兄弟們跟著她都很充實,反倒是葉修在大家伙眼里變成一個嚴(yán)肅的角色,和葉宋比起來,他本來就是嚴(yán)肅的,偶爾要呵斥葉宋幾句,說她不該強出頭。
葉宋都是這個耳朵進(jìn),那個耳朵出。
她再也沒見過蘇靜,還有蘇若清。他們就像是從葉宋的人生里突然消失了一樣,無知無覺。蘇靜辦公事的時候難免要和將軍府打交道,不論是他來或者走,都刻意回避著葉宋,葉宋也沒再去糾纏,甚至一句招呼都沒打過;蘇若清大部分時間都是在皇宮里,偶爾得閑,會在棋館下一局雙子棋,卻沒有人再從背后走出來,坐到他對面,和他下完剩下的棋局;而蘇宸,偶爾也會碰上,可都沒有如往常那般暴躁急性。
可能是都在小心翼翼地維持著這種平衡,一旦被打破了,結(jié)果不是自己想要的。
冬日里的天黑得早,街上也顯得冷冷清清,街上的行人早早便要回家上熱炕頭了,街道兩邊都是白生生的積雪,偶有孩童在街角抓著一把雪嬉笑打鬧。
一群馬揚蹄而過,在白雪上落下一個個雜亂的泥印,孩童們聽到聲音都跑散了。馬上一群人個個戎裝,精神奕奕。為首的女子,長發(fā)高挽,鬢間落下幾根發(fā)絲,膚色被雪天凍得白皙凝脂,唇色自然紅潤,呼出的氣息成一團白霧。她身穿淡青棉袍,披著一件雪白狐裘,隨著揚鞭策馬的動作,披風(fēng)往后揚起,獵獵翻飛。
不是葉宋是誰,風(fēng)塵仆仆的。他們一行人剛從外城回來,季林已經(jīng)按捺不住了,說道:“這一走就是十來天,老子真是想念西街口的狗肉,二小姐,不如咱大家去吃狗肉喝酒吧!”
白玉就嘻嘻道:“把狗肉帶去素香樓吃嗎,那里暖和?!?br/>
劉刖拍了白玉的腦勺一記:“除了女人你還能想點兒別的么!有本事找個娘兒們?nèi)⒒丶胰?,天天有女人可以抱可以睡。?br/>
季林扭頭就哈哈大笑:“劉刖,你看看你現(xiàn)在成什么樣子,你還是當(dāng)初那個斯文人嗎?”
劉刖慢條斯理地反唇相譏:“近墨者黑?!?br/>
大家恰好走到一個巷子口,濃濃的溫暖的酒香和烤肉的味道從巷子深處傳來,季和鼻子很靈光,勒馬駐足,深吸一口氣,道:“這里面有酒肉?!?br/>
大家都跟著深吸了一口氣,個個饞得跟牢里放出來似的,催促道:“怎么以前經(jīng)常往這里經(jīng)過,就沒有聞到還有這么香的味道呢,二小姐我們進(jìn)去瞧瞧吧?!?br/>
季林驅(qū)馬走在前頭,就要往巷子里去,結(jié)果被葉宋一聲冷喝:“都不許去!”
大家都停了下來,看著葉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