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吳連生是餓到極致的禿鷹,不僅自己餓,一家老小都餓,如果能用自己的性命換兄弟全家幾十口的一生無憂,他毫不猶豫的接受。
他不要命,但我要!
故意往我刀口上撞,目的是不讓我逃脫,他有機會廢了我。
看見他亡命奔來,我本能的往后退一步,短刀在手護在身前,我沒捅刀,抬腳朝吳連生肚子踹過去。
吳連生身材魁梧,肌肉發達,我一腳踹中只感覺腳尖被一股雄厚的力道懟了過來,我踉蹌往后蹭,差點摔倒在地,反而吳連生卻伸展手腳,挺了挺小腹,冷笑一聲:“小娃娃,你這一腳,多大力,腳不疼吧?”
靠,這家伙皮厚肉糙的跟老牛一樣,我感覺不妙,難道我今晚小命得交代在這?
厚重的鞋底與吳連生肉肚子撞一起,他沒事,我他娘的差點丟人,心里一緊,尋思不能跟他硬懟,跟這種人干仗,只能四兩撥千斤的玩腦子。
往后推了兩步,后腰撞倒吧臺,在桌面上還有幾杯酒水,瞄見酒水的剎那,我眼睛一亮。
博命,只要活下來就是勝利,但若贏得勝利,自己在搏命中卻喪了性命,這種勝利贏來何用?
吳連生他打心眼里是不要命的,所以他再次放狠話:“小娃娃,大哥我要發力了!”
我冷笑一聲,悄悄伸手進口袋掏出打火機,吳連生像是下山猛虎急速本來,我反身抓起酒臺上的兩杯酒,迎面朝吳連生面門潑了過去,吳連生沖擊的太急,瞬間差不住腳,讓往旁邊跳,但是酒潑灑過去像是傾盆大雨,濕了他一臉。
“嗯?”
吳連生大驚,但他反應挺快,稍一愣神再次奔了過來,與此同時,我手里又抓住了兩支酒杯,吳連生伸手掐我脖子的剎那,我手里握的打火機“咔嚓”一聲燃起了火苗,雨婷場子里的酒都是正宗酒水,跟汽油一樣,遇火就著。
“轟!”
一條火蛇耀武揚威像是從天而降的神龍,朝吳連生席卷而去,吳連生看見火蛇的剎那,明亮的眸子頓時突顯一絲黯淡,緊跟著他還沒來得及掐住我脖子的手立馬收回,捂住自個臉……
“啊!”
烈酒雖少,但是此時正是深秋,吳連生脫了牛仔外套,他內衣是件保暖內衣一樣的棉質衣服,帶著燃料的火蛇瞬間張開血盆大口,烈焰熊熊包裹住吳連生全身,不停的在地上翻滾折騰,發出嗚呼的慘叫。
“陰險,耍詐,小人……”
吳連生在地上滾了好幾圈,但是烈焰卻越滾越大,并沒有熄滅的趨勢,他聲聲罵我陰險小人,我捉到在手,靜靜的盯著他,雙眼被火光烤的通紅,我心里一緊,并沒有在意吳連生的謾罵。
“快,滅火器,救火!”
我朝張帥吆喝一聲,然而張帥卻叼著煙,怔怔的看我,說:“寶哥,殺雞儆猴,是時候給方坤立威了!”
“是啊,寶哥,一不做二休,你不今晚不做了他,明天會來什么樣的找你麻煩,后天呢?”
“寶哥,燒死他,這罪不管怎么判,兄弟幫你頂!”
“對,兄弟幫你定!”
“寶哥,有兄弟在,愿意幫你頂罪!”
……
“嗯?”
我咬緊牙關,冷冷看他們一眼,心里驀地騰出一種惡心的感覺,他們這樣的心態,真能算是兄弟嗎?
“嚴麟,滅火器,沒聽見?”
我喊不動張帥,沖麟仔吆喝道,嚴麟沒敢墨跡,直奔滅火器跑過去,跟著三兩下給吳連生身上火苗澆滅,此刻整個場子里的空氣都是一種焦臭味,極其難聞,我沒理會張帥一群兄弟的眼神,蹲在吳連生身邊,二話不說一刀子扎在他大圖,足足插進去半柄刀的深度。
“嘶!”
吳連生倒抽一口冷氣,他整個腦袋都被燒的漆黑,不過傷勢不重,剛才也只是燒焦了他衣服,而且他臉上有酒水,先燒著的燃料,最多是高溫給他臉上燙出幾個火泡,衣服大部分只是燒了表面,最多是熊熊烈焰給他嚇的不輕,以為我真想燒死他。
“錢小寶,你狠!”
他哆嗦的吐出兩口氣,瞪著眼朝我說,我沒搭理他,握住刀柄的手慢悠悠旋轉一圈,明顯感覺到刀尖頂住腿骨的堅硬,我訕笑著說:“生哥,方總的一千萬,可真不好賺!”
吳連生微微閉眼,沒吭氣,我繼續說:“我敬你是條漢子,今天的事當沒發生,給你兩萬去住院,以后別閑著找我麻煩,你的命并不是這么的廉價,以你在道上混的名氣,應該不缺老板賞識你,但憑你的在道上向亮亮的名號,像我這種規模的場子,你至少能鎮的住三家!”
“嗯?寶哥居然還給他醫藥費?他是不是怕了?”
“誰知道呢,人家找上門,毀了今晚的生意,居然這么簡單就放了他,難道寶哥怕了?”
“畢竟人家是方坤,寶哥害怕也是理所當然,但是今晚這事……哎,要是咱帥哥,剛才肯定燒死這家伙了!”
“誰說不是呢,寶哥跟帥哥相比,還差一些狠勁!”
……
跟在張帥身后的一群小弟,不停的低聲議論,我靜靜的聽,全都記在心里。
狠,我沒張帥狠?
“住口!”
“閉嘴!”
麟仔跟張帥臉色鐵青盯著身后議論叨叨的小弟,張帥顯得很憤怒,抓住離他最近的一個小弟,甩手就是兩巴掌,罵道:“你他媽什么東西,寶哥怎么做事,用你教?草,丟老子人是不?”
被張帥怒甩臉的小弟沉默不語,低著腦袋,麟仔見張帥動怒,他不好再說話,張帥繼續說:“這次老子不跟你計較,若是有下次,老子廢了你,草!”
“寶哥,這幾個小弟最近收的,別介意!”
張帥給我點了根煙,我沒吭氣,心里有股子異樣的感覺。
我盯著痛不欲生的吳連生說:“玩命,不是連自己的命都不要,像你這種不是搏命,是蠢,蠢的連自己性命都不珍惜,有錢沒命話,你得逞了方坤的一千萬,又能怎樣?也許你兄弟們的家眷,想要的并不是足夠生活的錢呢?”
我這話說的簡單,我也不想跟他說的太復雜,在他心里可能認為我是陰險小人,但是我只想活命,這條命不僅僅是我自己的,還是宋家的,更是我窮苦半生的媽媽含辛茹苦的撫養成人,我若沒了命,自己倒是輕松了,但是活著的人呢,她們會遭受怎樣的心里打擊,能承受的起嗎?
“錢小寶,不管你怎么說,在我心里都是小人,廢物,光明正大的不行,就會玩陰的……”
“草,蒙哥,這家伙真不要臉呢!”
擱我邊上的羅振熙幽幽的說道,吳連生眸子瞄到小龍身上,罵道:“呵,兄弟,你也看出來錢小寶是多么不要臉,陰險狡詐的小人,我呸!”
“我說你不要臉!”
羅振熙一字一句重重的噴他,繼續說:“是你找上門要跟人家玩命,結果你自己被人玩了,怪誰?怪別人陰險狡詐,你沒本事無所謂,別輸不起,難道是咱寶哥主動挑戰你,然后用下三濫的手段陰你,勝之不武?”
蒙哥拍他肩膀,示意他多說無益,但是羅振熙挺倔強的,絲毫沒理會蒙哥,他說:“你要玩命,寶哥陪你玩,勝敗兵家常事,難道用腦子贏了你這粗野莽夫,就是陰險小人,你一拳打出四百斤的力氣,寶哥瘦胳膊瘦腿的只能打出一百斤力道,他還偏得跟你對拼拳頭?你兩百斤的體重,寶哥一百斤,你咋不說,咱倆比體重吧,誰重誰贏,愿賭服輸讓寶哥留下你要的命根子?”
話糙理不糙!
羅振熙這番話讓我很贊同,咱倆貌似想法有些雷同。
“拿上醫藥費,去醫院養病,出院又是一條好漢,不過可別再那么沒腦子,打架斗毆玩命,不單單是靠發達的四肢,就你現在這樣,寶哥狠起來,要了你的命,你能怎樣?剛才你也聽見了,愿意幫寶哥頂缸的兄弟大有人在,大男人得輸的起!”
麟仔蹲在吳連生身邊幫他點根煙,他還想再說,我打斷他,讓兄弟給吳連生扶起來。送他去醫院。
七匹狼以前混的有多猛,做了多少造孽的事,我都不管,但他今天為了兄弟家眷不惜跟我拼命賺錢,在我心里認為他是真漢子,有多少人兄弟不在了,還關心兄弟妻兒的生活,在我身邊我只見到坤哥是這種人,可能是受坤哥影響吧,我并不想對吳連生做啥狠事。
殺他,廢他,這事我做不出來!
至于他認為我是小人,就讓他認為吧,他應該不是第一次跟我搏命,但他始終不明白命有多重要,我能用槍獵殺一頭獅子,沒必要徒手跟獅子肉搏。
攙扶住吳連生送他走到tnt門前,他停住離開的腳步,慢悠悠的轉過漆黑的腦袋,看向我說:“錢小寶,我想問你個問題!”
“說!”
吳連生瞇著小眼睛死死的盯著,臉色嚴肅而認真,問:“方坤發布的江湖追殺令,千萬獎金,為什么沒幾個人接受這任務?”
千萬金錢,居然沒幾個人敢接受?
我挺納悶這事,方坤追殺令實施了好長時間,可這兩天卻只有吳連生找上門。
其為財死的亡命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