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珠察覺到李紈長久沒有動作,睜開眼就看到正在看著自己的李紈。
一臉的依戀表情,賈珠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才讓李紈回過神來,瞬間臉便紅起來。
“在想什么呢?臉紅成這樣?”賈珠手上還帶著水汽,輕輕地撫了撫李紈發紅的臉頰。
抬頭后,兩人目光相撞,李紈下意識的低頭。
“沒想什么,水快涼,大爺不要泡時間長了?!?br/>
著放下手中的東西,便離開了水房。
……
不出賈珠所料,第二日當李紈和王熙鳳兩人一同起給姐妹們添些衣服首飾的事情后,老祖宗便這是應該做的,姑娘們代表著賈府的臉面,便由她來出銀子進行添置。
又讓鴛鴦從庫房中取出一些顏色姣好的衣料,給姑娘們做了衣服。
這些都在賈珠的意料范圍之內。
在這個家中眾人都心知肚明只有元春夠資格去選秀,但是碰見這種衣衫釵環的事情,定然不能厚此薄彼。
否則,定然各房各家定然又是閑話不斷,途生波折。
但是這件事卻讓王夫人心生不悅。
這種不滿,李紈也不是很理解。
但是賈珠理解,又不想給姑娘們掏錢,但是卻又想要話語權。
王夫饒貪婪一如既往。
……
時間很快就到了太監閱選前一個月。
這時候負責宮中閱選的太監自然也是會賺一筆,有的想落選,有的則中選,其中可操作的空間太大。
而這個時候,也總有人想要渾水摸魚。
賈珠很快得到消息,賈珍向閱選的太監那里送了銀子,讓秦可卿落選。
他知道賈珍的想法,如果秦可卿落選了那么必然會落到賈珍的手里。
之前因著選秀的事情,秦業拒絕的話已經出了口,無論多委婉多么的身不由己,賈珍肯定是將這筆賬記在了秦家的頭上。
只怕日后受苦的是秦可卿。
賈珠想了片刻,總歸還是不希望這樣一個如花美眷日后多受磋磨,還是去問一問吧!
著便讓傳文去找秦家的那個丫鬟,想要見一下秦可卿。
傳文辦事向來靠譜,秦可卿得到消息后,有一瞬間呆愣。
但是丫鬟也照實了,此事與姑娘終身有關。
最終秦可卿還是答應了。
為了掩人耳目,兩人便約在一個成衣鋪子鄭
這個鋪子是賈珠名下產業,掌柜和廝也都是自己的心腹,自然不會有人胡亂嚼舌根。
所以當秦可卿過來的時候,自然也是被殷勤的帶進了后院。
兩人這是第三次見面了,秦可卿依舊還是控制不住的臉紅,一方面是因為愛慕,另一方面則是有些羞愧自己曾經的坦白。
賈珠沒有想這些,只是帶著一絲憐憫的目光看著她。
“今日請秦姑娘來,雖然有些冒昧,但是卻也是為了姑娘的終身幸福?!?br/>
“我也就直了,寧國府的賈珍向閱選的太監塞銀子,想讓姑娘落選?!?br/>
“而姑娘若是落選,也必然會落入他的手汁…”
賈珠話還沒有完,秦可卿便打斷了他。
“之前寧國府曾來人向家父提親,這件事我知道?!?br/>
“是為了寧國府公子賈蓉,若是能夠嫁入寧國府當兒媳,應該也算不上壞事吧?!”
“賈公子何必講話的那么嚇人?!?br/>
賈珠知道定然是秦業已經將這件事和秦可卿過了,那么自己便也的明白一些。
“姑娘或許有些不知道其中蹊蹺……”
“在這寧國府中除了門口那兩個石獅子,就沒有一處干凈的地方?!?br/>
聽到這種話面前姑娘先是一愣,轉而應該是想明白了,然后臉立刻就紅了起來,這種紅一直蔓延到脖子。
看她表情如此,賈珠便繼續道:“想來姑娘是明白了,此次約姑娘來就是想問一問姑娘,若是想繼續入宮參加選秀,我這邊便派人去疏通一下?!?br/>
“若是不想進宮,不知道姑娘可有什么打算,我這邊也能幫助一二?!?br/>
秦可卿愣住了,她不知道……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將來會是什么樣子的。
她只知道,聽從父命到年紀了就嫁人,選秀的旨意下來便按照安排入宮選秀。
自己唯一一次的沖動就是去見賈珠,唯一一次為著自己心意做的事,就是面前的這個男人。
沉默良久后,秦可卿才聲的了一句:“我不知道。”
“公子認為呢?”
賈珠一時語塞,他忘記了,這個時候的姑娘向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己沒有做主的權利的。
“那姑娘先好好想想吧,只是時間不宜太久,畢竟閱選的時間就在眼前了。”
完,賈珠便將茶碗蓋上了蓋子。
但是對面的人卻沒有離開,只是靜靜地坐在那里,低著頭不知道再想寫什么。
外面紛紛擾擾的聲音,與室內安靜的聲音,形成了鮮明的隊名。
賈珠看著眼前的場景,莫名的生出了一種“偷得浮生半日閑的感覺”,便也就不著急離開了。
兩人就這樣靜靜的坐在這個古色古香的屋子里,時間仿佛都慢了下來。
良久,秦可卿才開口道:“我想嫁的人嫁不成,那就進宮吧?!?br/>
“若是有幸能夠選上,也算是為了家中弟博一個前程?!?br/>
女子沒有一日能夠為了自己過活,那就讓自己的出嫁更有價值一些吧!
賈珠自然不知道她心中的百般計較和無可奈何,點點頭。
“我會讓人去疏通,以姑娘的資質一定能入選,我在此提前恭喜姑娘。”
著拍了拍雙手,傳文推門送上了上好的衣料和一副珍珠寶石頭面。
“這些是我為姑娘準備,宮中之人向來是先敬羅衣后敬人,姑娘姿容絕色總歸是要有些好衣飾相稱?!?br/>
看著這些東西,秦可卿有一瞬間失神,喃喃出口。
“公子對誰都這樣周到慷慨嗎?”
“為何?”
聽到這樣的問題,賈珠也愣了一下。
他沒有多想,畢竟他只是可憐她將來的經歷,又想起每次見她,她身上所穿的衣服雖然干凈,但卻顯然有些舊了,心中自然更是憐憫。
秦業在工部任職,每月的月俸雖然能保證一家人溫飽,卻也無法購買更多的衣物首飾給到女兒。
這些東西本就是提前為著她準備的,無論她最后的選擇是什么,這些東西都會送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