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白還是靠在墻邊。
祁法把房門鎖上,轉(zhuǎn)身看到周白就站在自己身后時,又是身體一頓。
“是我可以知道的事情嗎?”周白這次是直接開門見山地問他。
祁法有些為難地低下了頭:“你可以先別問嗎?”
先?
他這個回答,把“先”字用在這里,就顯得有些微妙了。
周白臉色低沉地看著他,離開墻邊,一步一步地,又朝他走了過去。
祁法明顯有些慌了。
周白往前走一步,他就往后退一步。
退到退無可退,整個人靠在墻邊,像只離群被困住的幼獸,慌亂地抬頭看著來到自己面前的獵人。
“你的身上有什么東西?”
周白停下腳步。
看到祁法連忙搖了搖頭后,臉色變得更加的陰沉。
如果不是你拿了什么東西的話,那就是你的身上出了問題。
各種可能性在周白的腦海里快速閃過。
甚至最壞的可能,他都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
他打量了祁法一眼,冷著臉,轉(zhuǎn)身坐回到自己的床邊。
彭胖子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他只知道今天房間里的氛圍不太對,于是也不敢說話,閉著嘴,安靜地坐在自己的床位上。
周白脫下自己的帽子和口罩,摔到了床上。
只留下手中還戴著手套,接著拿出自己的那把黑色手槍,放在手上,端詳著它的大小。
如果沒記錯的話,那把紅色手槍,應(yīng)該和這邊黑色手槍一樣大小。
周白這么想著,就突然將手扣在扳機(jī)上,拿著黑色手槍湊近眼前,瞄準(zhǔn)著房間里的一個壁燈。
彭胖子被周白這突然的動作嚇到,連忙問道。
“白哥,你這是要干嘛?”
周白拿著手槍轉(zhuǎn)了個方向。
彭胖子看著轉(zhuǎn)向自己的槍口,又是嚇了一跳。
“白……白哥,你別嚇我啊。”
周白拿著手槍,又轉(zhuǎn)了個方向。
彭胖子看到手槍不再指向自己,這才松了口氣。
“我只是覺得自己槍法不太準(zhǔn),萬一用得上的時候,怕會出錯。”
周白說這話的時候,祁法已經(jīng)坐回到自己的床邊。
于是周白拿著手中的黑色手槍,就來到了離他稍遠(yuǎn)一些的窗邊。
靠在那里,邊研究著手中的槍,邊低聲對他說道。
“撐不住的時候,記得和我說。
有的時候,你覺得很難的事情,或許一槍過去,就能夠輕易解決。”
他說著,拿著黑色手槍,遠(yuǎn)遠(yuǎn)地,對準(zhǔn)祁法的腦袋。
祁法抬頭看他,臉上沒有剛剛的慌亂,反而露出了笑容。
“需要的時候,我會告訴你的。”
也不知道祁法是怎么理解周白的這幾句話的。
或許他真的以為周白是想要一槍解決了他。
但是他聽完周白的話后,全身都變得輕松了許多。
周白放下手槍,看了一眼懷表上的時間,然后伸手將面前的窗簾,拉開了一小條縫隙。
現(xiàn)在的時間,已經(jīng)來到了晚上的十一點(diǎn)四十分。
周白透過窗戶可以看到,街道上的行人,幾乎已經(jīng)都返回了室內(nèi)。
就連一些小動物,也沒有在街道上面游蕩。
周白低頭看了一眼旅館前方的電線桿。
在那里,有兩只之前就停在那里的小鳥,正拍了拍翅膀,也準(zhǔn)備撤離。
天空中的月光照在它們的身上,讓此時它們的羽毛看起來,都呈現(xiàn)著一片的紅色。
周白站在窗邊,等到看見它們飛走,才放下了窗簾。
接著拿上換洗的衣服,走進(jìn)了廁所。
等到他洗完澡出來的時候,時間已經(jīng)來到了晚上的十二點(diǎn)零八分。
周白坐回自己的床邊,回憶著剛剛自己經(jīng)歷的事情。
總覺得好像還忽略了什么東西。
他拿出懷表,腦海里的思緒,隨著面前指針的移動,而快速地轉(zhuǎn)動。
他回憶起剛剛浴室的水,落到地面的聲音。
回憶起那些水灑在自己身上的感覺。
然后腦海里,便“嗡”的一聲響了起來。
剛剛發(fā)生的一切,都太順暢了。
沒有那種眩暈的感覺出現(xiàn)!
以前晚上12點(diǎn),旅館里都會有那種眩暈的感覺出現(xiàn),但今天卻沒有。筆趣閣
不是因?yàn)橹馨讋倓傇谙丛瓒雎粤诉@件事情。
而是真的沒有出現(xiàn)。
周白猛得轉(zhuǎn)頭看向祁法。
他今天,到底對這間旅館做了什么?
祁法這時已經(jīng)躺在床上,但他一直睜著眼睛,盯著頭頂?shù)奶旎ò蹇础?br/>
彭胖子見周白洗完澡出來,他也拿了衣服,走進(jìn)了廁所。
周白聽著隔壁傳來的水聲,閉上眼睛,準(zhǔn)備睡覺。
但奇怪的是,一向睡眠質(zhì)量很好的他,卻翻了好幾個身后,還是沒法睡著。
彭胖子洗完澡,也躺在了床上。
于是,這個房間內(nèi),就從有一個難以入眠的人,變成了兩個。
祁法還是睜著眼盯著天花板,看不出他是否有入眠的意愿,所以暫且將他排除在外。
房間內(nèi)的燈已經(jīng)被關(guān)上。
平時那些咀嚼聲,也沒有再聽到。
房間內(nèi)除了彭胖子反復(fù)翻身的聲音外,幾乎沒有再聽到其他聲音。
就是這么理想的入睡環(huán)境,周白也要熬到下半夜,才勉強(qiáng)睡了過去。
但是睡著后,各種夢境,又不停地侵?jǐn)_著他。
他夢到自己回到了d市的好有效制藥廠,夢到自己在聽到陳博士說出于麗麗的名字時,直接一拳就打爆他的腦袋。
他夢見自己站在了恐怖酒館的外面,在那個瘸腿老頭對自己露出微笑的時候,又是一拳,直接讓他倒在了地上。
他夢到了武氏家族里的王老伯,夢到了武崇和他的媽媽。
還夢到了幸福樓的頭頂上,那個讓人毛骨悚然的笑聲。
在夢境的最后,他站在瘋?cè)嗽旱亩牵厣系哪切┦瑝K走了過去,然后整個人撲了過去,抓起一片血肉,就塞進(jìn)了口中。
周白夢得滿頭是汗。
睡夢中,他奮力掙扎著,好不容易才睜開了眼睛。
于是夢中那大片血紅,才終于在他的眼前消失。
熟悉的旅館房間,重新出現(xiàn)在他的眼前。
周白伸手抹掉了額頭的汗珠,大口喘著粗氣,想起身走進(jìn)廁所洗把臉的時候,一轉(zhuǎn)頭,卻差點(diǎn)被突然出現(xiàn)的祁法又嚇了一跳。
此時黑暗中,他正站在自己的床邊,睜著眼睛,目光看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