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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防盜章,24小時后自動替換暮秋道:“許少爺?shù)男囊鈩e人不知道,姑娘還能不知道,你們可是打小的情分。許少爺一直想取消和四姑娘的這門婚事,只是礙于許老夫人和許大老爺,才沒成功,可他這心是向著您,怎么可能特意為四姑娘選禮物。奴婢想著要么是許老夫人逼著許少爺做的,許少爺不好違逆長輩隨便選了點東西交差。要么就是許老夫人為了安四姑娘的心,騙四姑娘呢,姑娘聽著,是不是這個理?”
隨著暮秋的話,洛婉如容色稍霽,心里一緊信了大半,嘴上還是不確定:“真的是這樣嗎”
暮秋道,“自然。”又指天對地的保證。
洛婉如的怒火終于如潮水般退去只剩下滿地不甘。她咬著唇,用力的揪著錦帕。明明是她先認識許清揚的,可就因為三叔和許大老爺是好友,兩人偶然間說起各自兒女,發(fā)現(xiàn)正合了《野有蔓草》中那句‘有美一人,清揚婉兮’,兩人就這么在玩笑間定了婚約。可《野有蔓草》中不還有一句‘有美一人,婉如清揚’啊!按這個邏輯,為什么不是她!
喜歡上堂妹的未婚夫,她知道這份感情不容于世俗。她不是沒想過放棄,可她放不下啊,許清揚也不能。他們才是兩情相愿,許清揚甚至連洛婉兮長什么樣都不知道。因為長輩一句戲言就要他們放棄自己幸福,她做不到,她不甘心,死也不甘心。
洛婉如眼底迸射出強烈的精光,端詳了暮秋好一會兒。暮秋被她看的渾身不自在,小心翼翼喚了一聲:“姑娘?”
洛婉如毫無預(yù)兆的開口:“你想做我大哥的姨娘是不是?”
暮秋悚然一驚,下意識搖頭否認。
盯著她閃爍不定的雙眸,洛婉如笑了,她好整以暇的理了理袖子,微微一笑:“我知道你是個主意多的,只要你能讓我心想事成,我也能讓你得償所愿。你本來就是母親賜給我的,把你還回去,再讓母親賜給大哥,并不難,你覺得呢?”
暮秋怔了怔,表情十分復(fù)雜,不敢置信,欣喜若狂,憂心忡忡……最終歸為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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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zhuǎn)眼就到了文陽長公主壽辰,當(dāng)天端地?zé)狒[,車如流水馬如龍,別說臨安權(quán)貴就是周邊城鎮(zhèn)有頭有臉的人家都派了代表前來賀壽。
赴宴賓客在見著了前來賀壽的欽差之后紛紛覺得不枉此行,蓋因這位欽差來歷委實不凡,就連南寧侯這位執(zhí)掌一方的皇帝外甥都得恭恭敬敬。
宣讀完圣旨的凌淵將圣旨遞給文言長公主的同時扶起她,緋色的官服襯得他玉樹臨風(fēng),胸前的仙鶴補彰顯著不凡的身份。此刻的他嘴角含笑,令人如沐春風(fēng),更像一位儒雅的文人墨客,而非大權(quán)在握的權(quán)臣。
“祝公主福如東海壽比南山。陛下一直惦記著您,還有大長公主也讓我捎來賀禮。”
本朝還健在的大長公主就只剩下長寧大長公主,輩分雖高卻只比文陽長公主大了沒幾歲。論輩分,凌淵還該稱文陽長公主一聲表姐,因為陸婉兮和文陽長公主是表姐妹。
素來仙風(fēng)道骨的文陽長公主對著他也露出難得一見煙火氣:“多謝陛下和文陽姑姑惦念,你一路辛苦了,阿進好生招待凌大人。”
南寧侯抬手一引,恭敬有禮道:“大人請,里面已經(jīng)備下薄酒。”
凌淵被引到廳內(nèi),除了幾個身份足夠的可以入內(nèi),過足了眼癮的眾人便四散開來,各自交際應(yīng)酬。很多人對這位首輔大人只聞其名不識其人,這回見著了正主,頓時花園涼亭各個角落里都是關(guān)于他的議論。英俊儒雅,位高權(quán)重,單身且又不老,怨不得小姑娘們不矜持,就是年輕媳婦子都有些心猿意馬,只恨不能近觀。
有幸近觀的南寧侯脊背上冒出了細細的冷汗,身為水軍都統(tǒng),在江南這一畝三分地上,他便是土皇帝一般的存在,然而此時的他不至于戰(zhàn)戰(zhàn)兢兢,卻有著如履冰薄的忐忑。
源頭就在他手上的這一茬子信函上,將臨安翻了個底朝天,就連進京的幾條路上都派了死士,可依然毫無所獲。他都絕望了!再見到凌淵那一刻,他都懷疑等他宣讀完皇帝的賞賜之后,他會再掏出另一封問罪的旨意。萬想不到,迎接他的會是這個情況!
凌淵閑適的靠在烏木打造的太師椅上,雙手交叉而握,含笑道:“差一點這東西就到楊炳義手上了,江進。”聲音溫和清冽,滲透著在長年累月中染上的不怒自威。
南寧侯心頭一震,楊炳義,當(dāng)朝內(nèi)閣次輔。昔年與他前岳父楊華還有另一位閣老楊震安并稱三楊。在土木堡之變后,三人力主迎回被俘的天順帝。待景泰帝登基之后,楊華和楊震安都被抄家問斬,唯有圓滑的楊炳義留下一命,只是流放。
在天順帝復(fù)辟后,楊炳義官復(fù)原職。因為楊華的關(guān)系,楊炳義一直跟他過不去,若是這些信函落在楊炳義手里……南寧侯只覺得一股涼意從腳底竄上脊背。
定了定神后,南寧侯望著眼前清雋英挺的男子:“多謝大人救命之恩!”頓了頓后緩緩道,“大恩大德無以回報!”
凌淵轉(zhuǎn)了轉(zhuǎn)翡翠扳指,英俊的面龐上多了一絲笑意。
“大男人!”凌淵輕呵了一聲,似笑非笑的上下打量他。
陸釗被他毫不掩飾的嘲諷語氣鬧得臉更紅,漲著臉申明:“我都十六了!”
凌淵往后一靠,懶洋洋地倚在窗欄上,感慨般道:“十六了,那兩個下面送來瘦馬就賞給你了,你也該知人事了。”一回到驛站,下屬就稟報有人送來兩個如花似玉的瘦馬,對此,凌淵此以為常。
轟一下,陸釗一張俊臉漲得通紅,大聲拒絕:“我才不要!”還下意識后退了一步。
國公府不像別的武將家,爺們未成婚房里就添了通房丫鬟,還美名其曰教導(dǎo)人事,以免大婚時傷到新娘。陸國公府不興這個,用大長公主的話來說通房丫頭就是專門用來惡心新媳婦兒的。大長公主在子孫男女之事上規(guī)矩森嚴(yán),以至于陸釗都十六了,連小姑娘的手都沒摸過。
凌淵被他如同踩了尾巴的反應(yīng)逗得勾了勾嘴角:“既然你不要,那就賞給護衛(wèi)吧!”
陸釗壞心眼道:“姑父何不自己受用!”畢竟他姑姑都離世十年了,無論凌淵續(xù)弦還是納妾,他都不會抵觸。這些年瞧著姑父冷冷清清一個人,陸釗心里也怪不是滋味的。
凌淵抬頭掃他一眼,笑了笑。
陸釗頭皮一緊,知道話題繼續(xù)下去自己就危險了,果斷把話鋒轉(zhuǎn)到南寧侯上:“南寧侯府的女眷可真叫我大開眼界,就是在京城都沒見過這樣,”陸釗想了想,終于想出了一個詞:“跋扈!”
在文陽長公主壽宴上,做孫女的用巴豆捉弄賓客,還堵住對方后路,顯然是要人在眾目睽睽之下出丑,這已經(jīng)不是調(diào)皮不懂事,而是惡毒了!南寧侯夫人這個做母親的也是絕了,竟然明火執(zhí)仗的要毀一小輩的容為女兒出氣。由此可見,南寧侯府氣焰之高。
“山高皇帝遠,自然囂張。”凌淵語氣不以為然,淡淡道:“天欲使人滅亡必先使其瘋狂!”
陸釗心里一動:“那姑父還要拉攏南寧侯?”南寧侯養(yǎng)寇自重一事,凌淵并沒有瞞他。
凌淵緩緩轉(zhuǎn)身,望著在夜風(fēng)中輕輕搖曳的桃樹,暮春時節(jié),花都謝了,拇指大的果子在枝葉間若隱若現(xiàn)。
凌淵不答反問:“這次下江南所為何?”
陸釗頓了下才道:“汛期將至,巡視各州府防洪工程。”去南寧侯府宣旨不過是順便,文陽長公主再大的面子也沒有讓凌淵特意為她趕來賀壽的道理。
“朝廷年年撥下大筆銀子修筑堤壩,可每年都有防不住洪水的堤壩,也每年都有官員因此掉腦袋,財帛動人心。堤壩是江南頑疾,其中水深的很,便是我親自前來巡視都不敢保證每一段堤壩都是真材實料。”凌淵慢條斯理的敲著窗臺。
陸釗不由自主的被他的動作吸引了注意力,凌淵的手指修長有力,保養(yǎng)得宜,一看就是一雙屬于書生的手,握筆的手,可陸釗知道,提筆之外,他還能握劍。五年前就是這雙手提著龍泉劍發(fā)動奪門之變,改天換日。
“阿釗!”
陸釗一個激靈回神正對上凌淵涼涼的視線,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您想利用南寧侯在江南的影響力?”
凌淵略略一點頭:“江進在南邊經(jīng)營多年,堤壩上的貓膩他不可能不清楚,甚至參與其中。我跟他們歪纏費時費力,還不如交給他,他不敢耍花樣!”
陸釗默了默:“那沿海的倭寇呢,為了地位,他不會愿意徹底剿滅倭寇?”
凌淵勾唇一笑:“江南水軍總督聽著威風(fēng),可哪有左軍都督位高權(quán)重。”
“您要把這個位置給他?”陸釗心下一驚,左軍都督年事已高,已經(jīng)上了致仕的折子,不過截至目前都沒有定接替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