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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皇家隱衛(wèi)機構(gòu)的天樞閣,當(dāng)初被趙家推上皇位的嘉隆帝名義上接管著,實際上還不是掌控在趙太后手中?先是早兩年閣主被離奇殺死,而后扶持太后親信做閣主,然后秘密鏟除那些只忠于帝王的死士,達(dá)到順?biāo)卟嫠咄龅哪康摹?br/>
前不久副閣主無機被殺,自然也是趙太后指使,因為無機替嘉隆帝辦了事——靈貴嬪祈福路上遇刺小產(chǎn)。
雖然這是趙家想看到的,但年輕的嘉隆帝直接用天樞閣里的人辦事,就是沒打算徹底瞞住他們,意在挑釁。
趙家不會不懂,因而同樣回了元翊一份禮。
趙太后覺得,只要斷了嘉隆帝的羽翼,讓他無人可用,那再有才識和謀略終究也是寸步難行,她在對天樞閣進(jìn)行替換,一步步將它徹底控制。
可是最近,有些新送入閣內(nèi)接受培養(yǎng)的資質(zhì)不錯的暗衛(wèi),突然失蹤了,這就不得不引人深思。
左相聽后,沉重道:“皇上羽翼漸豐,是準(zhǔn)備翱翔于天了?!?br/>
“父親的意思是,皇帝暗中另有部署?”太后望著他,蹙眉道:“他如今越來越難掌控了,若非父親當(dāng)初顧慮沒早些除了他,何至于現(xiàn)在這般棘手?他和竣兒之間的矛盾越來越大,早晚容不得他?!?br/>
“太后若說是今日這事,就算瑞王私調(diào)護(hù)都營,皇上想用這個罪名治瑞王的大罪,是不足的。”左相望著這個嫁入深宮數(shù)十年的女兒,輕勸道:“稍安勿躁,昔日蕭妃之案已引得人心惶惶,若是新皇剛繼位便駕崩,就算瑞王登基也難以服眾。流言蜚語,太后當(dāng)知微臣是為你們母子考慮。”
“父親言重了,我不過是如此一說?!碧髮Ω赣H還是很敬重的,“只是短短幾年,他竟這般難對付,以往先帝在世時,他懦弱無能對哀家言聽計從,就算被瑞王奪了摯愛都忍氣吞聲不敢有怨言,剛剛卻在哀家這兒振振有聲,訴說竣兒的罪狀。”
太后實在是氣不過,在她看來,元翊就是自己收養(yǎng)了為籠絡(luò)先帝圣心,以他登上后位和蕭淑妃對抗的棋子,是為了她親生兒子元靖鋪路的墊腳石,誰知今日能反絆他們母子?
“皇上畢竟年輕氣盛,不忍受微臣和您束縛,想要徹底親政是人之常情?!弊笙嗟癸@得平靜,“天樞閣看管甚嚴(yán),凡進(jìn)去之人非死不得離開,怎會接二連三失蹤資質(zhì)佼佼者?顯然是皇上用他們另用了,副閣主被刺殺,皇上肯定知道太后的警告,多半是覺得天樞閣不堪再用,另立機構(gòu)去了?!?br/>
“若是這般,經(jīng)手之人必是他親信。”
“左右不是恭王,就是謝維錦。蕭遠(yuǎn)笙雖能帶兵打仗,但皇帝知道,想要留住兵權(quán),蕭世子就不能久留在京師?!?br/>
“半年功夫,他能耐倒是大?!碧竺嫔珓优o緊握住了茶盞,語氣果斷道:“父親,不能再留他了,否則竣兒還有委屈要受?!?br/>
左相見她只顧心疼瑞王,絲毫不提趙瓊的事,心里微微有些異樣,面上卻不動聲色。
“太后說的是,皇位易主的事宜早不宜遲,是該好好替瑞王謀劃了。只是,太后可曾想過,以瑞王如今的心性,可能擔(dān)得起一國之君?”左相認(rèn)真的問。
太后眸光一凝,“父親這話是何意?竣兒登基,自有你我扶持,屆時二相變作一相,將陳家一網(wǎng)打盡,朝堂盡握在父親之手?!彼故墙z毫不計較外戚權(quán)大的事。
“這事,還是等瑞王登上大寶再議吧?!弊笙嗵嵝训?,“為今之計,是瑞王身邊的林妃,太后意欲作何打算?”
太后沉默。
左相再道:“方才從乾元宮出來,我已讓你弟弟出去安撫百姓,將百姓怨聲流言抑制到最低,只是終歸治標(biāo)不治本。昔日瑞王殘暴的聲名早已在外傳開,若是林氏還在,此次之事還會再有。”
太后權(quán)衡了番母子關(guān)系,又想了想先前趙瓊對自己的諫言,思慮片刻回道:“父親放心,這次哀家不會再容下林氏了。只要她在,竣兒便不可能專注江山,丹蕙和竣兒兄妹之間也難冰釋前嫌?!?br/>
“有太后這話,我就放心了?!?br/>
太后合了合眼,“這次竣兒的事,還要父親多多費心。”
左相起身作揖。
將近午時,便聞謝維錦押著瑞親王進(jìn)宮了。彼時蘇媛剛用完午膳,梅芯剪了園中的海棠給她插瓶,聽見時拿著剪子的手微抖,望向出去打聽的宮女知菱,確定道:“你是說,謝侍衛(wèi)押了瑞王進(jìn)宮?”
“回小主,是的,奴婢親眼看見的,瑞王和謝侍衛(wèi)都頗為狼狽,似是打過架,瑞王爺還不斷掙扎著,喝斥謝侍衛(wèi)大膽?!?br/>
蘇媛聽了,揮揮手道:“知道了。”
知菱退出去,梅芯即道:“小主,想來是瑞王爺不肯隨謝侍衛(wèi)進(jìn)宮,謝侍衛(wèi)只能那么做了。”
“嗯,應(yīng)該吧,反正是秉皇上圣旨辦事的,不過事后瑞王估計不會輕易繞了謝侍衛(wèi)?!碧K媛語氣淡淡,話落嘆道:“不過瑞王那般模樣,多半還是未尋到人。”
“小主不要擔(dān)心?!泵沸緦捨?。
蘇媛眨了眨眼,正要接話,就聽殿外傳來謝芷涵的聲音,緊接著人就到了屋里,“媛姐姐!”
蘇媛望著她,耳旁似乎還有早前東銀的話,一時間心中百感交集,不知她怎么就真的和那個叫易索的侍衛(wèi)私下來往了,想開口又覺得無從說起。
謝芷涵進(jìn)屋就四下搜尋,“咦,米雪兒呢?”她很喜歡那只貓兒。
蘇媛便讓人去把貓抱來,并未傳東銀進(jìn)來,謝芷涵抱了貓懶懶的靠在炕上,看著對面人笑道:“姐姐聽說沒,我哥哥抓了瑞王進(jìn)宮呢。”
“這么大的事,自是耳聞了?!?br/>
謝芷涵就面露得意,“那蕭婉儀以為丹蕙公主回了宮就了不得,大清早還敢尋姐姐晦氣,好似整個宮里就她哥哥了不得了一樣?!?br/>
“在皇后宮外,你看見了?”蘇媛詢道。
謝芷涵頷首,“可不是,就姐姐你性子好讓著她,其實根本不用客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