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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看,好看嗎?”傲雪將項鏈舉在她面前。
珍珠這才收回目光,給點面子的去看他手里的項鏈,怎么說呢,與這里女人經常佩帶的項鏈不同,這里多數都是一些有著美麗花紋的玉石等不透明的裝飾品,而傲雪手里這件,似乎由琉璃水晶瑪瑙琥珀等半透明并有些光亮的東西組成。說實話,珍珠并不稀奇這些東西,因為以前她經常見到,一些透明器件做的工藝品太多了。雖然假貨盛行。
許是沒有看到珍珠眼中有驚艷,傲雪有點不解有點著急有點不甘地解釋道:“姐姐,這些都是珍貴的玉器,是一些人專門在山上搜集來的,很難得的。你不喜歡嗎?”
珍珠抬頭看向這個小家伙,哦,不,突然發現這孩子居然比她高呢,而且還有了一點青青的胡渣,看來,這孩子長大了啊,總是知道送女人禮物討對方開心。兄弟幾個果然不一樣,各有特色。一個愛裝酷,一個只會隱忍,一個玩陰郁,一個耍小心思。
“沒,沒有……喜歡,挺喜歡的。”珍珠笑著,接過來。確實,這東西很漂亮,天然的嘛,就算跟以前見過的外表相似,可是本質卻不同,拿到現代一定賣不少錢。
傲雪禁不住害羞地笑了,“這個……比螢火蟲實惠多了,總有你喜歡的一樣。”后一句,他說的極小聲,像是自己總結出來的發現。
“這個,你從哪弄的?”珍珠很好奇,也有點擔心,這里的男人工作很累,她可不希望讓男人為了自己而敗家。
“是我買的,我跟同窗一起去玩,意外見集市上有這個,只此一串?!卑裂┱f著突然眼珠一轉,又立即補充說:“是我自己的錢哦,我干活攢下來的?!?br/>
珍珠有點無語了,婆婆對自己的兒子相當了解啊,她就說傲雪能討人歡心。果然是,這就是個鬼精靈。
“姐姐……你好像,并不喜歡。”傲雪早就看出了珍珠的敷衍,實在忍不住才小心的問。
珍珠連忙收回了飛遠的心思,定睛看向傲雪,想了想說:“沒有不喜歡啊,我是很喜歡,只是……覺得太破費了,我也……不習慣帶這個。”
傲雪眼睛里迅速閃過失望,但又立即恢復了欣喜,他拿起項鏈,親自給她套脖子里,“帶帶就習慣了,其實一點也不破費啊,只要姐姐喜歡,比什么都強?!?br/>
珍珠也不好說什么了,只得干干的笑了笑,“那,謝謝你了。”
傲雪沖她眨了眨眼,“謝什么,我買東西送自己的妻子,比送給自己還要值得。我心甘情愿。”
珍珠只好閉嘴了。跟傲雪客氣,只會讓自己尷尬。
“真美。”傲雪給她戴好后,后退了一步,兩眼放光的對她上下打量,“姐姐你真漂亮。”
珍珠不由的臉開始發熱,窘迫中倉促地道:“那個,飯好像好了,我們去吃吧?!?br/>
“好啊?!卑裂┯淇斓貞?,突然很自然的牽起了她的手,朝廚房走去。
珍珠低頭看了看兩人相牽的手,很清楚地看出他的手指很僵硬,知道他很緊張,便沒有掙開他。察覺到了的傲雪,臉上暗露出羞喜之色。
進了廚房后,傲雪自覺的松開了珍珠,回頭沖她含情脈脈的一笑,立即走到了餐桌前坐下。
“哇,嫂子你的項鏈真好看!”小姑子蓮兒眼尖,拿著筷子就跑過來,抓著項鏈左看右看,還很不識趣地問:“是哥哥送的嗎?哥哥對嫂了真好?!?br/>
珍珠的臉色刷青刷青的,這下,連原本看不到的靖影,也知道她得了傲雪的禮物了。真是……別扭啊。
婆婆不動聲色的走過來,拍拍她,“坐下吃飯吧。”說完,也朝她胸前的項鏈看了看。
珍珠這時候覺得脖子里掛的不是項鏈,是蛇,唯恐避之不及。
僵著身子端了飯碗,坐到了靖影身側,悄然看了他一眼,靖影并無異樣,這才放下心來。
叔叔和越澤沒有抬頭看她。
一家人沉默著吃飯。
過了好一會兒,叔叔都吉突然說:“珍珠,你今天去田里很累了,一會兒早些和靖影去休息。讓傲雪來刷碗。”
珍珠有點愣怔的看了看靖影,再看向傲雪,奇怪了,今天的傲雪真乖,居然一點態度都沒有,還平靜的應了聲:“嗯?!?br/>
珍珠心里覺得怪怪的,這兄弟幾個變化的有點太快了,總是讓她摸不著頭緒。難道,只是她誤會他們了?怎么一個個說變好都不打草稿的?
飯后,珍珠有心幫婆婆收拾一下,但是奇怪了,這胳膊腿兒啊根本抬不起來,好像不是自己的,又僵又硬渾身無力,原來干莊稼活真的這樣累啊。她垂頭喪氣的出了廚房,突然想到自己現在這萎靡的樣子真是沒一點氣質,說實話,她現在也沒心情管氣質。難怪以前看到莊稼人看人家不好看,風吹雨淋又整天累得半死,哪里還顧得上氣質?
身后的靖影摸索著牽了她的手,小聲問:“怎么了?不說話?”
珍珠干笑,“有點累?!?br/>
靖影眨了眨眼,伸手攬住了她的腰,湊近她柔聲說:“我陪你早些睡。”
珍珠臉上熱了熱,心里波瀾起伏。
兩人親親熱熱相攬著到了三樓,進了珍珠的房間。靖影很乖,按著她的肩讓她坐床上,自己屈膝蹲下來,給她脫鞋子。
珍珠愣了片刻,立即縮回了腿,“不,靖影,我自己來?!?br/>
靖影祥和的表情下沒有一絲為難,他淡淡地笑著再次握住她的腳踝,從容自然的脫下她的鞋,放好,又托著她雙腳放到床上,掀了被子蓋上她的身體,那溫柔似水的神情,就像他在做著最神圣最純潔的事情。
“你先歇著,我給你提水洗浴?!本赣捌届o自然地說,好像是在做自己份內之事。
珍珠有點惶恐了,“不用,我自己簡單的洗一下就好。你一天也一樣的干活,和我一樣累,我不讓你伺候。我自己下樓洗就好。”
靖影依然笑得淡淡的,“我是男人啊,沒有那么嬌氣?!?br/>
珍珠眨了眨眼,他這是在說她嬌氣?呃……
愣神間,靖影已笑笑著轉身,走出門外。
珍珠凝上了眉頭,這靖影,變化無常,真是讓人心里沒底。雖然感覺上她是看得出靖影此時心景很平靜也很愉悅,但是他過于乖順的樣子還是讓人有些擔心,就是有點滲得慌。不知道怎么說,好像靖影不該是這樣的,如果因為愛她,讓他失了本來的個性,那就太可惜了,她不想讓他委屈自己。
帶著復雜的心情,珍珠眼睜睜看著靖影一本正經的提了一桶溫水,然后關緊了門,轉過身來,溫和地笑著說:“我放了香料,不知道你喜歡不喜歡?!闭f著,托起她的手,拉她到來桶跟前。
這里洗澡暫時還方便,平時就在樓下空房里解決,今天太累了原想先休歇一下,再去洗,不想靖影……唉,怪不好意思的。其實在心里,她還是感覺靖影是少爺級的,不是伺候人的人,雖然他們關系親密,是夫妻,可是她的感覺呢,就像是剛談戀愛的人,在心里還存著害羞和隔閡,不敢也不好意思讓他服侍她。
“好聞嗎?”靖影清雅的聲音提醒了她,她連忙用力嗅了嗅,“嗯,好聞。不過……這樣就夠了,你還是坐著歇著,我自己洗。”
靖影笑得很溫和,兩步跨過來,在珍珠緊張詫異的表情下,伸出雙手,不緊不慢的去解她的衣裳。珍珠呆滯了片刻,立即捂住了他的手,“靖影,還是我來。”
“何必跟我客氣?不是說夫妻間要互相照應的么?你今天累,我照顧你也是應該的?!彪y得聽靖影說出這么“溫婉”而“懂事”的話,珍珠漲紅著臉,不知所措了。僵著身子任他一點一點剝開她的衣袍,只剩下一件內衣……雖說兩人已有過關系,但是這么明目張膽的坦誠相對,她還是有些別扭的,慌張的站起身,刻意的避開他的手,“可以了,我自己洗。”
靖影笑了下,手下卻執意而靈活的一下扯了她的衣帶,內衣滑下,他隨手丟在了床上。
珍珠幾乎下意識的雙手捂住了胸口。完了又覺得非常囧,因為,第一靖影是自己的丈夫,二來他又眼睛不好,她實在沒有捂的必要…。
想著,她干干的把手拿開了。呃……
靖影的手就這么伸了過來,自然的握住了她的腰,一手拉來了椅子,讓她坐在上面,然后拿上搭在桶上的布巾,沾了水后往她身上輕輕擦試。
這里的水不是很方便,要到村頭的井里去打,洗澡雖可以,但絕對不能像電視劇里看到的什么花瓣浴,每天她能用水沖洗一遍已經很奢侈。
靖影給她擦的很認真,動作很細致,慢慢的,珍珠僵硬的皮膚緩和下來,鼻息里有一股熱流涌上來,酸酸的,澀澀的,暖暖的,讓她想到了相濡以沫,難道靖影要用這種方式告訴她,他也只是一個普通的男人,一個正常的丈夫?;蛘?,她對他一直以來的遷就和寬容甚至討好,這些,反而是讓他不安定的一部分吧,他嫉妒她和翔宇那么平實快樂的生活,他不想讓她將她放在一個“捧”著的位置,在他心里,那樣的位置太高太寒冷吧。真正而長久的愛,絕對不能依靠著互相的遷就、隱忍,和不平等的關系來維持。
珍珠輕輕嘆息著,悄悄感動著。靖影……似乎真的開始懂事了,長大了。
想出了這些,珍珠不再幾次的想奪他手里的布巾,就由著他去,也許這種事應該是代表著兩個人的親密度以及信任度,由著他,指使他,這樣他才有踏實感。
雖然靖影很自然,手極少去碰觸她的肌膚,但是擦到敏感的地方時,她還是會很別扭,還好,這廝根本沒有趁機吃豆腐,很有職業道德的埋頭認真做自己的事。
近乎有點煎熬的擦澡完成后,靖影扶著她上了床,又重新給她蓋好,這才折身,摸索著提了水桶開門出去。
躺在床上的珍珠,眼睛一直睜的很大。這些男人都可以有變化,但都不如靖影變化的這么驚悚,不,她是……受寵若驚。
過了一會兒,靖影回來了,珍珠看到他微濕的頭發和明顯沾了濕氣清新一派的身體,珍珠內心一個波動,這樣的靖影很勾人,又細白又清瘦又脆弱又晶瑩,真想撲倒狠狠咬上一番。
他很自然的上得床來,很自然的伸手一層一層脫掉自己的衣服,然后,鉆進了被窩里,微涼的身體緊緊的貼上她的身子,驚得珍珠一個微顫,怯怯的望向他,“靖影……”
靖影將頭抵在她耳際,也顯得有些疲憊,聲音懶懶得,沙沙的,“抱著你真好?!?br/>
珍珠心底一動,挑起眼角看他,他那里微閉了眼睛,齊刷刷的睫毛又長又密,一臉的安怡。他雙手環著她的腰身,卻沒有任何不安份之舉,規矩的讓人生氣。
“我隨大哥去商號,好不好?”突然間,靖影主動的說起這事。
反倒讓珍珠不安了,不住的觀察著他的表情,也沒發現什么異樣?!澳恪肴??”
靖影淡淡的點頭,態度很平和,“去鍛煉一下也好,就算不能獨擋一面,也可以幫幫大哥?!?br/>
珍珠望著他的臉,心里波動起伏不定,雙手輕輕捧住他的臉,小心又溫柔的說:“沒事的,靖影,你自己考慮,不想去就不去,反正在家也是一樣,也有你能做的事,像今天?!?br/>
靖影搖搖頭,“我想去,自己家的生意,本身我也有責任,這些年來阿爸叔叔和大哥他們奔波的太辛苦了,阿爸年紀大了,也該由晚輩替他一替?!?br/>
珍珠有點震驚了,這是靖影說的話嗎?一向自我的靖影,現在能這樣為長輩和家庭著想,不得不說這孩子真的是太讓人欣慰了!
“只可惜我的眼睛不好,所以要慢慢來,也不知道能等多久。”靖影輕輕嘆氣,神情并不悲怨,只有一點無奈。
珍珠很高興靖影這樣想這樣做,他能這般坦然說明他的心理比以前健康許多。
“還有就是,我和大哥都走了,家里就只有你干活了,唉……”靖影說著撫了撫她的頭發,心疼地說:“別太累著自己,我會叮囑傲雪多幫你,還有,天冷了后,二哥也可以回家來了。二哥很能干,到時你就多休息。”
珍珠鼻息一酸,眼淚就翻出眼眶,“我們靖影,真的變得好乖……”
靖影扯開唇笑得嫵媚,“是不是不舍得我走?”
珍珠忙不迭的點頭,“嗯,嗯,靖影,你不在,我會很想你的,怎么辦?”
靖影寵溺的揉揉她的發尖,“有二哥照顧你,我會很放心?!?br/>
珍珠沉默了,因為靖影的敏感,她平時不敢拿他們兄弟做比較之類的,也盡量不提對方,生怕觸到了他的小宇宙,然而今天他卻一而再的將自己的心門打開,說起翔宇時不是恨意,甚至有著感激。
“靖影,你變了。”終于忍不住,她說出來后胸口輕松多了。
靖影緩緩的垂下眼簾,嘴角依然掛著微笑,“一味吃醋,掙扎,甚至是強奪,不僅無用,反而將幸福推遠,差點到了遙不可及,若我再不知后退,那份幸福就會斷,會飄得很遠?!?br/>
“靖影……”珍珠埋在他懷里,輕嗅著他身上干凈的氣味,感觸地說:“其實我喜歡你使小性子,喜歡你陰陽怪氣,我愿意寵著你,由著你,喜歡看你盡情在我面前展露性格,無論怎樣的你,我都愛不釋手,又怎么會撒手?”
靖影臉龐精美的輪廓變得更加柔和,微張的唇有點顫抖的吻了下她的額頭,“有珍珠這番話,靖影夫復何求?”
珍珠眉眼一彎,又往他懷里蹭了蹭。
“很累吧,肩膀疼不疼?我給你捏捏好嗎?”靖影試探著問。
“不用,這樣挺好?!闭渲閾u頭,尖尖的鼻子和眼睫毛噌到靖影裸著的胸膛,引得他一陣心癢,奈何他知道今日珍珠太累了,他怎么舍得折騰她?
還是推開了她一點,雙手扳她翻轉過去,“我給你捏捏會很舒服。”
珍珠雖然滿心的不愿意、不好意思,更多的是感動和心疼,但是,她居然無法拒絕他,她心底明白,此時他們的每一個細節,都將是他將來在商號孤獨時的回憶,思念時的良藥。
*
因了靖影的平靜,珍珠一顆緊繃的心,也徹底放松了,她心情良好,每天也恢復了清爽的笑顏,積極的做家務,盡可能的參與耕田,幾乎做每件事,都和靖影相依相伴。
從早晨起,她就和靖影手牽手的去村頭打水,靖影雖然瘦,但畢竟是男人,珍珠從井里打上來水就給他挑著。中午珍珠時常打掃庭院,做點針線活,到下午才與靖影一起種田,然后傍晚依著火紅的晚霞一起從田里回來。這便是他們一天的基本生活,平靜溫馨,充實愉悅。
然,從婆婆的眼睛里,珍珠看出了自己偏心的行為。越澤好一些,高興不高興不太明顯,甚至也不怎么跟她說話,讓珍珠基本沒有負擔,然,傲雪就比較直白,每天對著成雙成對的珍珠和靖影縱鼻子瞪眼,晚上自個兒回屋里就踢桌子摔板凳的泄憤。這些,珍珠全當看不見,有一點私心,是她想好好安撫一下靖影零碎的心,在牧場的事情,家里人不知曉,所以沒有人知道靖影曾經差點兒崩潰,盡管婆婆對她的態度不滿,她也堅持著對靖影好,關心的無微不至,她有責任將他受傷的心撫平,為他保留自尊。
但是,在靖影不在身邊的時候,她也盡量的對越澤溫和,多說上些話,偶爾也表示一下關心,雖說不上是真的有多在意,但在娘家那些天他們畢竟也相處可以,她便適當的保持了一點平衡。
五天,一轉眼的事情。
越澤提出回商號了,頭天晚上婆婆一個勁的給珍珠使眼色,讓她這晚和越澤一起。但是珍珠還是堅持早早拉了靖影回屋。她也知道自己有些過份,但是如果最后一晚她不在靖影身邊,靖影又會胡思亂想了,她不想讓他帶著憤悶出門。而越澤,在娘家時他們已極盡纏綿,她給他的已經很多。畢竟,靖影才是她愛的人。偏心自己的愛人,這是人之常情。且,靖影更需要她一些。
這就像同一個母親,對待脆弱的那個孩子,就關心照顧多一點,而堅強的孩子,自然精力就放松了些。
一大早,天色微亮,婆婆就敲她的門,催促著早些出來,珍珠怎么聽那敲門聲,都帶了些情緒。她也不在意,裝作若無其事,和靖影趕緊收拾好,出門。
越澤已經等在了大門口,安靜的坐在馬背上,一聲不吭。
珍珠牽著靖影的手,每往外走一步,心情就沉重一分。她不敢問要走多久,她知道,靖影也說不清這個日期。她只能盼著,靖影早些成熟早些能成為一棵大樹,那樣以后他們的愛情和生活才會有綠蔭。
其實說心里話,她是不舍得離開靖影的身邊,靖影就算有脾氣就算不懂事她都一樣喜歡,她都能接受,只是,對于靖影個人而言,出門做事對他有好處,這些天她考慮了,靖影的心理和身體都需要得到鍛煉,按長遠打算,她不能圖一時之相聚。這也是對他們倆感情的考驗。
感覺到珍珠的手指在顫抖,靖影沖她盈盈一笑,將她的手握緊了緊,“我會努力做事,爭取早些回來?!?br/>
珍珠張了張口,說不出話,她若一說話,眼淚就會掉下來。而此時,不是她依依淚別的時候。因為婆婆和叔叔已站在門口。
“越澤,一定要好好照顧靖影。叔叔這次不去了,等你們兄弟倆能震得住商號,就讓你阿爸回來,這段時間他一個人太忙碌了?!笔迨鍖χ綕煞愿?。
越澤鄭重認真的點頭。然后扭頭,看得靖影,眼角,無意間掃了掃珍珠。
婆婆著急的給珍珠使眼色。丈夫要出遠門,哪有妻子這般漠不關心的。
珍珠無奈,只得松開了靖影的手,勉強笑著對越澤說:“路途遙遠,你們倆要小心。”
“嗯?!痹綕蓱寺?,又看了靖影一眼,“你放心好了,我會讓靖影成為一個真正的漢子。”
珍珠聞言,心里溫暖欣慰了幾分。
“……你自己在家,也要小心身體。”越澤在略微的遲疑停頓后,突然冒出一句。
婆婆和叔叔的眼睛里都露出笑意。
靖影的眉心不易察覺的攏了攏。
珍珠卻是詫異了,有點不給面子的瞪著眼睛好奇地看向越澤。越澤清咳了一聲,有點不自然的轉回身。
“哦,靖影啊,你上馬吧。”婆婆把為靖影準備的包裹放在另一匹馬背上,帶著淡淡的憂傷催促著。越澤是常年在外的兒子,每次出門時她已經很擔心,這次靖影去,她心頭上又壓了一塊石頭。無奈,鳥兒大了總要學著強壯的飛翔。
靖影淡然的走到馬前,翻身上馬。他的臉色有點蒼白,眼睛里卻充滿向往和自信。
珍珠深深看了他一眼,再轉目,盯了越澤一眼,心里略一思索,伸手從腰帶上解下了一個顏色鮮亮的絨毛吊飾,快速走到了越澤跟前,一舉手,遞過去,“喏,給你。”
靖影的眼簾顫了顫。
越澤意外的轉頭看了珍珠一眼,再遲疑的看向她手里的絨絨球,眉頭一展,驀地想起來這好像是他射死的那只山雞的尾巴毛!
珍珠有點著急了,眼睛銳利的看他一眼。
越澤一頓,趕緊伸手,將吊飾拿在手里。山雞毛的故事,只屬于他們倆的。想著,他臉上不自覺的就露出愉悅的淺笑。“……你什么時候做的?”平時他不這么八婆的,真的。
“在我家的時候,嫂子教我做的?!蹦菐滋扉e的時候,就跟著嫂子學了不少女紅,她便拿了存起來的山雞毛,嫂子幫她出主意做了這個吊飾。她做得不好,也純屬好玩,根本沒想過送越澤。如今純粹是“順勢”。
越澤這些天來頭一回對她露出發自內心的笑。
卻是在分別的時刻。
珍珠倒沒什么,越澤眉心里卻藏了一絲遺憾。
“早些趕路吧。”婆婆眼眶紅紅的看看兩個兒子。
珍珠連忙走到靖影身前,抬頭,看著依然削瘦但好在還算有精神的他,心里的波動更大更強烈了,靖影……這一去要多久啊,都不能看到他,想念他,擔心他,那樣的日子怎么過?雖然她還有翔宇,可是靖影只有一個。上次回娘家時,她倒還沒有這種感覺,主要是她知道很快就會回來,而他這次呢,是幾個月還是一兩年?等他回來的時候,她肚子里的孩子呢,是不是已經出生了?說句實話,她潛意識里,并不想給靖影看到她生這個寶寶,這種感覺很奇怪,很尷尬,也很難堪,反正,就是不想。所以,忍痛,也要送他走,她,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