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桐岐嶺山的廢棄工廠內(nèi),匆匆閃過幾道慌慌張張的身影。
“Noir的人怎么還沒來,不會收了錢不辦事兒吧。”說話的,正是暮顏白天在報紙上看到的,桐岐不良開發(fā)商程鑫。
他提前收到云霧村被徹查的消息,立馬意識到不對勁,趕緊轉(zhuǎn)移名下資產(chǎn),連夜躲到這荒無人跡的廢舊工廠。
想著等這陣風(fēng)頭過去了,再另行打算。
誰能想到,夏港的民事調(diào)查局,居然也從中摻了一腳。
那些人可是出了名的難啃,他一直這樣躲下去也不是個辦法,最后只得搏一把,將希望寄托在“Noir”身上。
程鑫身邊圍了五六個人,其中一人挺了挺背,眼底充滿了自信,“老板放心,那邊已經(jīng)正式接下委托,不會不來的。”
話音剛落,廢舊工廠的大門被人緩緩?fù)崎_。
躲在灰塵遍布的集裝箱后的程鑫,立刻繃緊呼吸,生怕“Noir”的人還沒到,民事調(diào)查局那幫人就先來了。
大門打開的那一刻,空中紛紛揚(yáng)揚(yáng),飄進(jìn)來片片腐爛的玫瑰花瓣。
隨著花瓣一同出場的,是一男一女兩個人,兩人臉上都帶著同款獠牙面具。
“程鑫。”
空曠的廢舊工廠不時傳來回音,程鑫聽到聲音沒來由地泛起一股涼意,趕緊將縮在身后的小弟踢了出去。
“你,你是誰!”
那人漫不經(jīng)心地開腔:“你叫我們來的,居然還問我們是誰。”
程鑫和手下小弟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劫后余生的欣喜。
是“Noir”,他們來了!
集裝箱后的幾人同時松了口氣,起身大大方方的走出去。
見他們真的只來了兩個人,程鑫的臉色頓時垮了下去,他花了兩箱黃金,居然就來兩個人。
“接下來我們?nèi)ツ膬骸!泵袷抡{(diào)查局那幫人對他窮追不舍,他得換個身份,重頭再來。
掩在獠牙面具下的冷眸壓了壓,隨即勾起唇角,無害的笑著。
“地獄。”
什么!?
沒等程鑫反應(yīng),帶著面具的男人,猝然抽出一條滿是荊棘的藤蔓,眨眼就將他身邊的人全都?xì)⒘恕?/p>
他慢動作地低下頭,對上小弟死不瞑目的眼睛,兩腿一軟地癱倒在地,渾身不停地冒冷汗。
“你們收了我的錢!”他放大聲量,企圖逼退這兩人。
他是花錢保命,不是花錢找人殺他。
暮顏踩著腐爛的玫瑰花,驅(qū)動筆直的雙腿朝他走去,嘴角的笑不減反增。
在程鑫打算逃跑之際,一把擰住他的頭,彎腰靠近,“在云霧村殺了一對夫婦的事,忘了?”
程鑫驚恐萬狀地瞪大雙眸,恍惚間倒是想起了半年前的事。
可那件事,跟他又有什么關(guān)系!
暮顏啟唇喃喃低吟,干凈的聲線在他耳邊經(jīng)久回蕩:“這是對你的,懲罰。”
咔嚓!
脖頸,頃刻斷裂。
大門大開的廢棄工廠,腐爛的花瓣在空中起舞盤旋,最后落在他震驚詫異的臉上。
到死都想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面臨這種下場。
等溫肆酒收到線報匆匆趕來時,只余地上幾具掩在花瓣下的尸體,程鑫的尸體上,額外放著一朵黑色曼陀羅。
看到那朵花,怒氣瞬間直沖云頂,狠狠砸向塵土飛揚(yáng)的水泥地。
“該死的Noi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