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微醺,吹動垂在身后的發(fā)絲不時飛舞,暮顏握緊貼在耳邊的手機,閉上眼輕聲道了句好。
掛斷電話后,看了眼備注,無奈淺笑,“真是個愛瞎操心的老頭子?!?/p>
她放下手機,隨即將目光轉向辦公桌上的電腦,頁面上顯示著,卻是她這幾日四處搜集的有關大涼和那位名將的資料。
不知為何,她對這個依舊懷揣著濃厚的好奇心。
自美術館盜竊案匆匆結案后,沈風偶爾會給她發(fā)一兩句問候,既不過分親昵,也不特意疏遠,兩人反倒有種即將要成為朋友的既視感。
見她不時問起自家祖先的事,能知道的,沈風都會盡量告訴她,自然也包括跟他家祖先私交甚好的名將。
“那位將軍,好像擅長使劍。”
沈風發(fā)完信息,扭頭轉向展柜中失而復得的邊境戈壁畫。
右下角的人雖然模樣模糊,但是那身形,總感覺跟某個人很相似。
暮顏既然主動找他問起這件事,想必她心中也大致有了個可懷疑的對象。
只不過,一個人真能活那么久?
活六百多年。
他突然想起十年前見過的暮顏,如此一想,好像也沒那么難以接受。
只是好奇,活了那么久,久到所有認識自己的人,都從這個世界消失了。
是種什么感覺。
…
晚九點,收拾一番準備出發(fā)前往淇河公園的暮顏,臨了,將晏離也一并帶上。
見她帶上那個男人,薊墨對此極為不滿:“少主帶著他做什么。”
之前以異生物管理局的身份去岐霧山,帶著他無可厚非。
現(xiàn)在他們是以“Noir”的名義行動,少主為什么還要帶著他?就不怕他是其他組織派來的間諜么。
“帶他,自有帶著他的用處,這個你就別管了。”暮顏往后座瞄了一眼,想起沈風之前發(fā)來的消息,眼中狐疑漸深。
如果她的推測不出錯的話,晏離應該就是……
察覺到打在身上的目光,晏離一抬頭,便對上了她來不及收回的視線,歪著頭,裝的一臉困惑樣兒。
她這么盯著自己,是又想來試探他了?
暮顏絲毫沒有被抓包時的尷尬,反而又大大方方地掃了他兩三眼,隨即扔給他一副獠牙面具。
“戴著這個。”
晏離接過面具,側目瞥了眼,蹲在后座戴著同款面具不說話的花影,想必這就是他們以“Noir”身份行走在外的偽裝了。
遲疑片刻,老老實實戴上。
可就算遮住了那張辨識度超高的臉,也依舊遮不住他身上自然流露的殺伐氣息。
見他什么都不問就乖乖戴上面具,暮顏系上安全帶后,不禁哼笑一聲。
看來,他早就知道他們是“Noir”了。
知道卻什么都不做,也沒什么異常舉動,由此可見,他的目的并不是“Noir”。
如此,薊墨的擔憂倒顯得有些多余了。
這人也許真是來向她求助的也說不定,至于他為什么不坦坦蕩蕩地將自己的目的說出來,也許還有另一層原因。
暮顏歪著身子,靠在半開的車窗上,將目光瞥向窗外。
哪怕是在前往淇河公園,準備跟習慍談判的路上,還在想其他的事。
薊墨則開著車庫里另一輛不常用的保時捷,沿中央大道,一路向西。
…
就在一行人駛入城西臨郊的淇河公園之后,暮顏卻在這里,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奇怪的波動。
萎靡的神色瞬間清醒,微瞇寒眸掃向四周,那股波動又立刻消散的一干二凈。
“少主,這里有古怪?!?/p>
就連專心開車的薊墨也感覺到了,自從他們駛入公園后,就好像被誰盯上了似的。
那股視線,讓他極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