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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還等什么!我慌忙撒開了腳丫子往監獄走廊里跑。
今天我準備充分,昨天晚上特意在郊區街道上買了一個高保真的錄音筆,就插在我貼身襯衣的口袋里。我倒要看看這幫家伙,如何強迫一個弱女子給她做精神鑒定?
我急跑到走廊拐角,看見盧雨和張燕領著兩個人剛剛走到門口,陳雪正站在病房門前敬禮報告。
她們恐怕也是前腳剛到,幸好我沒有來遲。
我劇烈的心跳逐漸平息下來,用雙手撐著膝蓋,稍微喘了一下氣。
盧雨突然回過頭來,看見了不遠處的我,臉上的表情有些不快,卻也沒有對我打招呼。張燕有些倒是有些異樣,張開嘴問我:“劉良,你怎么會在這里?”
姓吳的律師和另一個眼鏡男也轉過身來看見我。
他們心里一定很驚訝吧,沒想到我沒有上當,還能一大早趕到這里來阻止他們的陰謀。
我掐著腰走到他們面前,直接開口問:“你們是要給林曼麗做精神鑒定?”
張燕冷冷地盯了我一眼:“劉良,這里沒你的事,回監獄上班去。”
我說:“怎么沒有我的事?林曼麗的第一個心理鑒定是我做出來的,現在有人要推翻我的結論,難道我不能過來旁觀一下嗎?”
盧雨冷淡地看著我:“你不要無理取鬧,現在我命令你馬上回去。”
我無奈地冷笑:“我這是無理取鬧嗎?我有權利站在這里,就算你要處罰我開除我,那也得等回去之后。”
張燕對我怒目而視:“劉良,你!你這是不服從紀律!”
吳律師在旁邊斂去輕蔑的冷笑,裝出和善的樣子說:“這就是你們跟我說起的那位劉良醫師嗎?果然是年輕有為,好,好,心理鑒定結束后,我想和這位劉良先生單獨談談。”
我冷笑。還跟我單獨談談?不就是想拿錢砸我嗎?
盧雨陰沉著臉對吳律師說:“別管他,我們進去。”
他們魚貫而入進入病房后,我也緊跟在他們身后進去。
躺在床上的曼麗看見盧雨領著盧律師進門,慌忙瑟縮裹著被子往床頭退去,驚慌地哭叫:“你們別過來!別過來!”
她的眼淚像串珠子似的往下掉,呼喚著我的名字:“劉良,你在哪兒?快救救我……”
“拜托,讓讓。”我從吳律師和心理醫生之間擠進去,走到床頭抓住曼麗的手說:“別擔心,放松下來,有我在這兒呢。我是絕對不會讓你蒙受不白之冤,也不會讓他把你帶到精神病院的。”
說完我的眼睛示威地朝他們四人看了一眼。
那位西裝革履,帶著四眼兒的心理醫生似乎不懼我的威脅,咳嗽了一聲說:“這是典型的迫害妄想癥。”
我老實不客氣地朝他噴道:“你丫別胡說八道,妄下結論好不好?她這是被你們嚇的!”
這小四眼兒冷冷地笑了一聲:“你說是嚇的,我們既沒有帶兇器,也沒有對她進行恐嚇,她為什么要害怕我們?”
我看到這儀表堂堂,氣度不凡的四眼仔心里就有氣,絲毫不忌諱自己說臟話:“因為什么你他媽不知道嗎?因為待會兒你要給她做的那個鬼鑒定,要把一個只有二十年刑期的女人,直接送到精神病院去!她在那個地方就是無期!還要被一幫瘋子和瘋子一樣的醫生虐待摧殘!你她媽的良心讓狗吃了!敢接這種臟活兒!真是要錢不要命!”
“你!”四眼仔被我氣得臉上青白交加,指著我說不出話來。
盧雨瞪著我放聲喝斥:“劉良,滾出去!我明天就上報監獄,將你辭退,取消你的心理醫師職務!”
我笑了笑,毫不畏懼地直接迎擊:“中隊長,要開除我,取消我的心理醫師職務,那也得等明天吧!但今天在這幾個小時里,我還是心理醫生,我有權捍衛我的尊嚴,為我的犯人負責!”
盧雨氣呼呼地瞪著我:“劉良!你是跟我們杠上了吧!”
吳律師陰險地笑了笑,臉上和氣地勸解盧雨:“盧中隊長,消消氣,我來和這位劉良兄弟談兩句。”
他笑著朝我招招手:“劉良兄弟,你跟我出來一下。”
“操,你他媽誰呀!叫我出去就出去!先不問問老子聽你招呼嗎?”
饒是這位吳律師涵養深厚,也被我嗆得臉色微紅。
張燕在一旁怒喝:“你他媽怎么跟瘋狗似的?逮誰咬誰?注意點影響,會說人話嗎?”
反正怎么著也是得罪領導,我也豁出去了:“我他媽這么說話不是跟你學的嗎!你平時訓我們的時候說人話了嗎?”
張燕暴跳如雷直跺腳:“我看你真是反了天了!”
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走進病房,也不客氣地說:“吵吵什么!這里是醫院!請不要打擾病人休息,要吵到外面去吵!”
病房里頓時安靜下來,醫生走到曼麗的病床前,給她測量了體溫之后,簡單叮囑了幾句轉身走出去。
吳律師最先開口打破了沉默:“劉良兄弟,我確實是有幾句話要跟你說,這對你沒有壞處。有什么事情我們可以溝通商量,人與人之間也得交流嘛,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我知道這家伙想對我說什么,既然他想試一試,那我就給他這個機會,徹底讓他死心。
我點點頭說:“行,但我只給你五分鐘時間。”
吳律師無奈地點頭,我跟著他走出病房,曼麗在我身后恐懼地瑟縮著:“劉良,別走!”
我回過頭柔和地看著她:“別擔心,我去去就回。”
我又狠狠地瞪了那四眼仔一眼:“我回來之前,不許逼問她!當心我滅了你!”
那四眼仔身體打了個激靈,慍怒地回瞪我。
我跟著吳律師走到走廊的拐角,他從皮包里掏出一張金燦燦的卡,伸手就要往我的口袋里插:“這卡里有五十萬,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我面無表情的伸手擋住他的手,冷笑道:“我用腳趾頭都能想得到,叫我出來就是拿錢砸我,還真是沒什么新意。”
吳律師悻悻地收回了卡,淡定地笑著說:“劉良兄弟,你畢業于江城大學心理學系對吧,這學校和野雞大學也沒什么區別。我不知道你是怎么進入女子監獄工作的?能得到這份工作工作對你來說就等于天上掉餡餅,年輕人怎能不珍惜自己的前途?”
我冷笑反駁:“你給我五十萬我都沒動心,一份工作丟了也就丟了,老天爺都餓不死瞎家雀,我無所謂。”
他好整以瑕地笑道:“好,你無所謂,可你的家人呢?你的朋友呢?你的母親是掃大街的吧?你的父親在一家物業公司當保安,收入還算能解決溫飽吧。可真是不巧,你父親就職的這家物業公司,正好是永盛集團眾多子公司旗下的一個小物業公司。你不想讓你的父親平白無故的被辭退吧?就因為他兒子一個錯誤的決定?”
“還有你的哥們兒,孫賓,他也在永盛集團旗下的建筑公司當一個業務員,業績和獎金不少拿吧。哦,忘了告訴你,他的頂頭上司業務經理,工作上出現失誤被解職了。孫賓十分有希望拿下這個業務經理的職務,到那個時候他的工資直線上躥,正式步入中產階級水平,年薪最少也是五十萬到一百萬吧。如果讓他知道,他的好哥們兒因為一時沖動,竟把他的業務經理給整沒了。你說他會怎么想?他會不會恨你一輩子?”
我心頭一震,竟然呆立在當場,沒想到這些家伙把我的底細查了個清清楚楚。我更沒想到永盛集團的經濟結構竟然滲透到江城市的方方面面,連我一生中最重要的兩個人都在它的鼻息下生活。沒錯,傅家對我來說是個龐然大物,我的確沒資格和他們作對。
吳律師認為我陷入了猶豫和掙扎中,笑著拍拍我的肩膀要給我致命一擊:“年輕人,聽我的,不要搭上自己親人和朋友的前途,和傅家作對。永盛集團的能量是你無法想象的,傅家的能量更是你無法想象的,你如果還想在江城市生活下去,就仔細考慮考慮,衡量一下,哈。一邊是曾經棄你而去,嫌貧愛富的負心女人,另一邊是對你不離不棄的親人和朋友。”
他笑著攤開手對我說:“我看這個選擇題,其實很好做嘛!”
這一刻我是猶豫了,我的確不能賠上家人和朋友做這件事,我本來已經欠了他們不少,今后還要虧欠他們嗎?而曼麗,她當初離我而去,在那之前我對她關懷備至,我的確對她問心無愧。甚至覺得她有虧欠我。
從她入獄后到現在,我認為我作為一個普通朋友,已經對她仁至義盡。
似乎我什么都不用做,甚至做做樣子假裝阻攔騙過曼麗,五十萬元的金卡就唾手可得。父親就可以在物業公司混下去,甚至還能得一個保安隊長的職務,工資直線上升。孫賓也我如愿以償地獲得業務經理的職務,正式步入百萬富翁行列。他們因我而獲得成功,臉上會出現笑容,會因為有我這樣的兒子和兄弟倍感驕傲!
可是事情是這樣考慮的嗎?難道僅僅用情感和物質來衡量嗎?為什么最重要的正義和公理被排除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