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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干脆地搖搖頭：“不行，我不批準。”
    衛緒氣苦地冷笑一聲：“我寄給你辭職書直接走人總可以吧！”
    我把桌子上的通知書遞給他：“這是我新出臺的規定，由于集團公司處于特殊時期，一個月以內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請假辭職，否則扣除三個月工資，五險一金全部免掉。”
    衛緒哆嗦著抓緊了那張紙，皺眉咬牙的說：“我要拿這張通知，到勞動仲裁部門告你去！”
    我搖頭微笑著慢悠悠地說：“我已經跟勞動局的領導打過招呼了，等你告倒我的時候一個月時間已經過了，還不如忍著心頭火，耐心地等它一個月呢。”
    他急得跳腳：“萬一你一個月以后，又出具這樣一份通知呢？”
    我舒服的靠在椅背上幽幽地說：“也許一個月以后，我就不再是董事長了。”
    他沒有聽出我話里包含的意思，只是憤憤的說道：“照你這么個干法！永盛的董事長還真有可能換人！”
    衛緒氣沖沖地摔門而去。
    從此以后再沒有人來找我理論，連衛緒這種敢和領導頂著干的硬茬子都在我面前鎩羽而歸，別的人更不敢抱這個心思了。
    但是員工們對我的怨念每一分鐘，每一小時都在增長。
    我這個時候就體會到了自由的可貴，我只不過將整個辦公區和各經理辦公室裝了攝像頭，他們就像受了奇恥大辱一樣喧鬧不休。
    監獄里的犯人連上廁所，洗澡都得在監控下面，365度全無死角。你問問哪個犯人她敢跑到監獄領導面前問：“你憑什么監控我們？”
    監獄領導保證啪一個大耳帖子招呼上去，扣光全年分數還得蹲禁閉。
    這就是自由人和犯人的區別，我這個董事長監控他們一個月，都得冒著被起訴坐牢的風險。但我不得不這么做，這是最廉價的吸引仇恨的方式。
    連我的助理陳媛媛小姐看向我的目光中也充滿了怨念，她現在在公司倒是挺受歡迎的，突然一下子從底層實習生變成了董事長助理，走到哪里都有笑語笑顏巴結著。
    但這個女孩的思想里沒有任何驕傲情緒，她以前什么樣現在還是什么樣。她在某些事情上甚至對我陽奉陰違，明明可以指使其他人來干的事情，她趁著我不在的時候總是偷偷自己干。
    就是這樣一個純潔善良的陳媛媛，想把這樣一個人改造成職場女魔頭，還真的挺不容易。
    但是她卻用自己的方式獲得了所有員工的尊敬，不需要頤指氣使，也不需要盛氣凌人，只需要一顆純潔真誠的心。
    剛過了中午，我到職工餐廳吃飯，結果每一個員工都躲著我，連經常湊到我面前的幾個經理，都飽含怨念地坐到了別的桌子上。
    我竟然被孤立了。
    云錦暗笑著端著餐盤坐在我面前：“誰讓你這么對我們，活該！”
    我苦澀地對她笑了笑，扔下手中的筷子站起來說：“我吃飽了，你慢慢吃吧。”
    我走到餐廳門口回過頭來看，發現大部分的經理都已經聚在了云錦的桌子前，他們正緊密團結在云董的周圍，合力研究如何對抗我這個黑心董事長大魔王。
    下午我簽署了一批文件，站在落地窗前悠然長嘆，陳媛媛突然走進來對我說：“董事長，有個女人在公司前臺找你，她說她叫奚眠月，是你的朋友。請問是預約還是不見？”
    奚眠月怎么會突然想到來找我，難道是李朝陽的事情，我以為她經過幾次碰壁之后已經死心了。
    “不要預約了，請她上來吧。”
    奚眠月東張西望地參觀我們公司的辦公區，走進我的辦公室后也新奇的打量里面的擺設。
    我從沙發椅上站起來伸手對她說：“奚眠月妹妹，請坐。”
    她坐在我桌子面前翹起嘴巴十分不滿：“你還認得我這個妹妹呀？我以為你擁有數十億家財，成了永盛集團的董事長，坐在全江城市最高的大樓里面就忘記我這個窮妹子了？”
    我笑著搓搓手說道：“哪能啊？陳助理，給我這妹妹沖一杯咖啡。”
    她又盯著陳媛媛的臉看，大驚小怪地笑著說：“行啊你，連助理都這么漂亮。”
    我趕緊微笑著岔過話題：“眠月妹妹來找我有什么事？”
    她哀怨地說：“還說沒有忘記我，把我的事兒都忘得一干二凈了吧？”
    我裝作詫異的問：“你有什么事？”
    她輕哼一聲站起來提著包包，轉身就走，嘴里還說：“打擾了，劉董事長。”
    我趕緊上前拉住她，請她坐回來：“跟你開個玩笑，你怎么這么不經逗。”
    她撅著嘴巴說：“我的事容不得開玩笑，你答應過我要幫我追李朝陽，可是現在兩個月了，你悠閑地坐在這兒當老板，把我的事都拋到了九霄云外。”
    我慌忙為自己辯解：“我怎么沒為你操心，本來想請李朝陽來我們集團當安保部經理，然后再請你給他當副手，制造一段辦公室戀情。可是人家不來干啊，人家寧愿開那破面的每天掙一張，也不愿意來永盛集團掙年薪。”
    她低垂著頭哀傷地說：“可是我和他的愛情沒有一絲進展，無論我怎樣努力，怎樣付出，都捂不暖他那冰冷的心。”
    看到這個女孩為情所困，我心有不忍，也不想讓她在這條路上錯下去，便出聲提醒說：“我覺得你應該放手，這個男人不會對你付出感情的，我說實話吧，他有道德潔癖。”
    奚眠月黯然神傷地幽嘆：“是啊，我的身子已經不干凈了。”
    “你說啥？”我頓時變得暴躁抓狂：“你堂堂一個大學的高材生！又在如花似玉的年紀。他一個年近四十的家伙，還離過婚，還有一個正在坐牢的女兒，他什么條件他還敢嫌你不干凈！我要是到了他這個年紀，有像你這樣的女孩喜歡我，我他媽睡覺都能笑醒！”
    奚眠月粲然發笑：“那你還說他有潔癖。”
    “我說的是道德潔癖，而不是精神潔癖，妹妹。對于李朝陽來說，他的心里有一道道德的鐵律，是絕對不會逾越的。娶年輕姑娘這種事兒對別的中年人來說也許可以接受，有人還會欣喜自傲，但是他絕對不行。這是他對自己的道德約束，是他心中的法律，所以他絕對不會違背它。眠月，如果你不想被碰得頭破血流，還是趁早退出的好。”
    奚眠月不信邪地哼了一聲說：“就算你這樣說，我也不會放棄的，我會讓他對我的心里產生愛情。”
    我無奈地笑了笑：“就算他真的愛上你，他也不會娶你，對于李朝陽這個被道德和紀律是約束的人來說，他的道德感是大于愛情的。”
    我說：“相信我，眠月，是一個心理醫生，知道改變一個固執的人觀念有多難。”
    奚眠月倔強地搖了搖頭：“不，就算他真是鐵石心腸，我也要用熾熱的愛將他軟化，既然求你也沒用，那只有我自己去爭取了。”
    她把紙杯中的咖啡放在桌上，轉身走出了我的辦公室，孤單地往遠處走去。
    我望著她的背影喃喃自語：“李朝陽固執，你比他還要固執，還真是一對兒啊。”
    耳邊突然響起咳嗽的聲音，是云錦笑臉盈盈地站在身邊，我不禁出聲責怪說：“你什么時候進來的？怎么走路連聲音都沒有。”
    她嬌嗔的瞪了我一眼：“是某人看得太出神，沒有注意到吧，昨天的那個是你的女朋友，今天這個又是誰？二奶？”
    “二奶你個頭，那個跟這個都和我沒有關系，純粹是很普通，很普通的朋友。”
    我坐回到辦公桌上問她：“說吧，又有什么事？”
    “你不是喜歡聽別人打小報告嗎？上次那個職員又送過來了。”她把一支錄音筆遞到我手里：“這里面儲存的都是我們經理和員工對你私自安裝攝像監控的怨言，好好聽聽吧。”
    我無趣地擺擺手：“這種事情打什么小報告，真是有夠無聊的，誰這么指使他干的！我不聽。”
    云錦微微一笑：“這次是我指使的，你不想也聽聽員工們對你有什么看法嗎？”
    我把那錄音筆的按鈕按開，這次也不避著她，傾聽里面傳出雜亂的聲音。
    “聽說這家伙以前是在監獄里當管教的，怪不得要安監控攝像頭，這是都把我們當犯人來管了。”
    “我還以為他特別英明呢，結果比傅少爺那個二世祖都不如，人家還只是敗家而已，這貨簡直是敗壞人心。”
    “還沒當董事長幾天就露餡了，原來是他媽個偷窺狂，這貨有沒有可能往廁所里按攝像頭，得趕緊提醒女同胞們注意了，千萬別在公司里上廁所，不然小屁屁有人可能被變態董事長偷看到。”
    “……”
    我放下錄音筆淡然地說：“罵的好像還是不夠狠，如果換成我直接問候祖宗十八代了。”
    云錦看著我淡而無味的樣子，不禁有些生氣的說：“我的大董事長，您是到底要鬧哪樣？我知道你是想為新董事長林曼麗到來做鋪墊，可也用不著這樣自毀名聲啊？”
    我厚著臉皮笑了：“我倒是希望他們能記住我這樣一位胡作非為的董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