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快更新我在女子監獄的那些年 !
我親切地對她笑笑:“我會把一切都告訴你的,但現在我們先去醫院,給你檢查一下身體。”
她點點頭,安之若素地躺在了座椅上。
我讓增光把車停在市第一人民醫院門口等待,自己和林曼麗上去,讓她在各個科室對身體做了全面檢查。
檢查結束后,我坐在主任醫師面前,懷著忐忑的心情問:“怎么樣?”
醫生的表情顯得很凝重,慢吞吞地開口:“其它身體指標一切正常,但是病人身上攜帶有獲得性免疫缺乏綜合癥,也就是艾滋病毒。”
我面無表情地說:“我知道,但我想問,她的淋巴系統有沒有被破壞?”
“這個沒有,病毒還處在潛伏期,只要注意好日常生活節律,無不良飲食習慣,保護好身體不要有什么外在誘因,艾滋病毒的潛伏期還在十年期外。”
盡管這位主任醫師說得很輕巧,但他看到站在走廊里消瘦的曼麗,但也不免悲天憫人地低聲對我說:“最重要的是心理,有一個樂觀的心態是最好的,大部分身患絕癥者的病情加重,都是心態不良引起的。”
“謝謝醫生,”我連忙伸手握住他的手,左手從口袋里掏出厚信封遞進他口袋。
這位醫生面色嚴肅地瞪著我問:“你這是什么意思?”
“我希望你能替我們保守這個秘密,我不想因為這個病給她帶來不利影響。”
他把信封給我塞了回去,冷淡地說:“為病人保密是我的操守,不需要這個,你這么做就等于變了味兒。”
我收回信封,又緊緊地握著他的手再次道謝:“非常感謝。”
坐過牢的人都知道,出獄后重獲新生的人最先去的是澡堂子,洗去滿身的污穢和晦氣。女人們還要去美發店換個發型,監獄里女犯們誰會在乎頭發怎么樣,千篇一律都是那種鍋蓋剪發頭,被毆打撕去頭皮的還得剃成光頭。
但是在外面的世界里,追求的是個性與美。曼麗看到那些街頭上長發飄飄的身影,總會自慚形穢。她懷著羞怯的心情走進美發沙龍時,我們在車里耐心等待。
出來時曼麗的樣子有較大改變,但無奈她頭發較短,看上去只是顯得很精干,與以前她的優雅曼妙完全是兩種畫風。她苦澀地對我笑了笑:“是不是很丑?”
我說:“不錯,看上去英姿颯爽,像個女強人。”
她露出了歡快的笑容,似乎很滿足這一刻。
接下來我們準備載她到洗浴中心,曼麗心里有某些隔閡,不愿意在公共場合里和別人一起洗澡。我們只好到萬乘大酒店開了一間總統套房,讓她獨自在花瓣浴室里享受。
我和陳增光在車里無聊地玩手機消磨時間,足足等了兩個小時還不見她下來。增光有些不耐煩地發牢騷:“劉良哥,你也太對這娘們兒好了,她不就是一犯人嗎?”
我躺在車座上風趣地笑笑:“你可千萬別對她不敬,她以后就是集團的董事長,你的頂頭老板。小心人家一個不高興,把你給開除了。”
他慌忙問我:“那我現在應該怎么辦?”
我揶揄地說:“那還不簡單?你近水樓臺先得月,已經在新董事長面前混了個臉熟,學得勤快一點,多拍著點馬屁。說不定她一高興,給你弄個董事當當。”
他不屑地撇了撇嘴:“我陳增光是那種靠溜須拍馬上位的人嗎?咱行的端,坐的正,要憑也是憑真本事吃……”
曼麗已經微笑著站在了車門邊,這小子瞬間打開車門跳下車,迅速跑到后車門前打開了門,彎腰殷勤地說:“曼麗姐,您請。”
我忍著笑意朝他伸出了中指鄙視。
林曼麗面對增光的無事獻殷勤顯得有些迷茫,隨即拘謹地坐進了車里,有些恍惚地問我:“接下來你們要安排我去哪兒?”
我故作神秘地搖搖頭:“到了地兒你就知道了。”
我把車窗打開,讓塵世間的氣息吹進車廂里,她伸出頭看著那曾經熟悉的街道,這對她對我們來說是完全不同的心境。
直至曼麗抬頭看見本市第一高樓上那金色的永盛大廈四字,開始有些不淡定了。
她轉頭問我:“劉良,你帶我來永盛大廈做什么?”
我笑著說:“先讓我賣個關子,等你上去一切自然會明白。”
陳增光殷勤地下車開門,我站在車門外牽著她的手走出。她很自然地跟在我身后,從玻璃大門進入大廈。
每一個看到我的員工都微笑著打招呼:“董事長好。”
我微笑著點頭示意,曼麗在我身旁驚喜地上下打量,用新奇的目光看著眼前的一切。
我們乘著電梯上到辦公樓層,電梯門打開時我主動退后半步。今天她才是這里的主角,我要所有的員工們都把目光投到她的身上,永盛集團的歷史也將由她和他們協力開創。
林曼麗的雙眼中閃爍著繚亂的光澤,她是不是覺得她的眼睛已不夠用,眼前的這一切不正是她夢寐以求的嗎?可是我從她臉上看不到那種夢想成真的狂喜。
員工們也都從辦公桌前站起來,用異樣的目光看著林曼麗,他們不認識她,卻不妨礙他們猜測她的身份。他們眼前的這個飽經風霜的女人,與此刻的環境是多么的格格不入。
我靜靜地陪同在林曼麗的身后,不作任何聲明,讓他們之間先有個直觀的了解。
曼麗回過頭來喃喃地問:“這是你的公司嗎?”
我笑著搖搖頭:“不,這是你的公司,這是你那百分之三十股份轉化后的成果。”
她吃驚又愕然地搖搖頭:“不,不對,劉良,這怎么可能和我有關系?你一定是弄錯了。”
“沒錯,”我說:“我們乘電梯上樓,找個僻靜的地方我給你解釋。”
我伸手邀請她往走廊盡頭走去,感覺她瘦弱的體內心臟砰然跳動著。我們乘坐獨立電梯上去,打開電梯后進入一道門,眼前是空曠的房間,正中央放著一面沙盤,上面矗立著一座座樓盤模型。
這里原本是傅永盛的辦公室,被我換成了多功能展廳。她無暇去看永盛集團的宏圖大業,在我面前憂急地問我:“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伸手攬過她的肩膀,和她一起站在落地窗前,借這這腳下的城市喧囂向她講述我經歷的一切。我盡量不夸大,平實地敘事,略過那些驚險的過程,以求讓她更容易接受。
“曼麗,上天是公平的,也是不公平的,傅永盛剝奪了你的青春,使你只剩下十年的生命,他就需要用自己的基業血汗來償還。你也可以當作是你的宿命,用十年的歲月來迎接這一份輝煌與榮耀。”
我期冀地等待她臉上出現激動的表情,可我話音落下時,她深邃的眼中仍舊古井無波,輕搖著頭對我說:“可是你呢?盡管你說得那樣簡單,可我知道,你曾經面對的是什么。你把江城第一大亨逼得跳樓,可你這中間承受了多少高壓,你又經歷了多少次的生死懸于一線。你讓我怎么安心接受你用生命拼來的財產?”
我雙手輕按著她的雙肩輕聲說:“曼麗,我們現在談的是你,這是你應得的。你知道我的,我的志向從來不在這兒,你如果不愿意接受,那我們就只能把這集團拱手讓給他人。”
她生氣地搖搖頭:“你怎么能這樣呢?什么事都為別人考慮!為什么不能想想你自己!”
她猶豫了片刻,才喃喃地說:“企業我可以給你掌管,但股權必須得是你的。”
我笑著對她搖了搖頭。
“那至少你得占有一部分股份。”
我搖頭笑著說:“曼麗,我做這件事的時候,靠的是我無私的立場。我曾經答應過幫我的某些人,絕不會在其中為自己斂取半分的利益,他們才會幫助我。所以,我不能言而無信。”
她低著頭沒有言語,但我知道她心里已經產生了松動,我又趁機說:“我雖然沒有了錢,但有了你這個有錢的親人,也沒什么區別是吧。”
她粲然一笑:“當然,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我總算把她說服,伸手邀請說:“來,我們來看看你的辦公室。”
我們下樓來到董事長辦公室門口,推開門吳律師和公證人正站在辦公桌前等著我們,桌上放著一排法律文件。
曼麗回頭愕然地問我:“現在就要簽嗎?”
我肯定地點頭:“當然,公司正處于重要時期,任何事情都不能拖泥帶水,這個攤子你遲早要接的,簽過這些法律文件,你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掌管集團了。”
她順從地點了點頭,伸手握住了吳律師遞來的自來水筆,手腕不由得開始顫抖。
吳律師眼皮開始不停地跳動,公證人緊張得屏住了呼吸,這可是市值三十多億的集團公司百分之七十五的股權轉讓,更是永盛集團的法人代表變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