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是，我，我當時，忘了，我忘了啊！
    我也只是，只是想要活下去啊！
    我必須把她們抓回去的啊，不然，不然遭殃的就是我啊！”
    樂暢有些手足無措的喊著，眸中滴落幾滴渾濁的液體，不知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后悔，抑或者二者都有。
    “抓她們回來的不止我一個人啊，不只有我一個，單獨行動，不，不能的，不能單獨一個人，不是我，也會是別人的啊！”
    樂暢似是還想為自己開脫，有些語無倫次的狡辯著。
    “你這些年都干了什么你自己清楚！”
    “你剛剛挾持爺的時候不是還叫囂著我們進來了就別想出去嗎？”
    沈辭冷了冷眸，聲音如同那鋒利的刀尖一般，戳中了樂暢的痛點。
    “你既當了匪，就得認！
    既然做了，就得承擔后果！
    既然你已經成為了施害人，就別再把自己當受害者！
    沒人會同情你的，起碼，爺不會！”
    沈辭的聲音低沉又冰冷，宛若冰山一般，淬人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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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樂暢徹底癱軟了下來，雙眸失神，嘴里念叨著不是不是的。
    原本的她雖然看著虛弱無力，眸中深處卻隱含著對沈辭的恨意與點點陰鷙。
    只是身體上遭受重創(chuàng)的她依舊想著如何能糊弄過沈辭，好讓自己脫離沈辭之手。
    直到現在，沈辭將這些年樂暢為了生存而隱藏起來的人性給深深的挖了出來。
    逼得樂暢陷入深深的懊悔與崩潰之中。
    現在的樂暢，不止承擔著肉體的痛苦，還有精神上的雙重折磨。
    在這種情況下，沈辭又問了樂暢一些很隱秘的問題。
    崩潰的樂暢如今早已沒了抗拒，凡是她所知道的，都如數交代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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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知道她剛剛有所隱瞞的？”
    玉逍遙不解的問道。
    原本以為沈辭剛剛的手段就已經夠樂暢受的了，哪還敢有所隱瞞？
    卻不想，她還真有隱瞞！
    “爺并不知道。”
    沈辭收回了扇子，輕飄飄的說著。
    “？？？”
    玉逍遙滿臉問號。
    “你不知道？”
    “以防萬一罷了。”沈辭淡漠的說道。
    曾經吃過的虧，他不可能再吃第二遍！
    沈辭的嚴謹讓玉逍遙等人都為之嘆服。
    沒見過問個路能把人直接問到懷疑人生的。
    幾人現在莫名覺得樂暢有些可憐了。
    嘖嘖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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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姐？現在，你是想死，還是想活呢？”
    了解了自己想知道的信息之后的沈辭貼心的詢問了一下樂暢的意見。
    玉逍遙對此一陣無語，扶了扶額。
    崩潰的樂暢渾身癱軟著，蜷縮著身子，上面還插著幾十根弩箭，雖然不是要害，但現如今失血過多的她意識也有些渙散了。
    可即便如此，她也從沈辭的眸中明白了沈辭這話的意思。
    他是看在自己將全部都交代了的份上，給了自己選擇的余地。
    是利落痛快的死去，還是繼續(xù)茍延殘喘的活著。
    樂暢那攥成拳的手逐漸松開，向前伸去，似是想要抓住沈辭的衣袍。
    沈辭微微皺眉，向后退了一步，樂暢抓了個空，手無力的垂了下來。
    “小姐姐只要回答就可以了，這是最后一個問題了。”沈辭淡淡的說道。
    這聲小姐姐著實是讓她怕了。
    “我，不想死......”
    無論怎樣，她都想活著。
    即使她已經不是以前的自己了，她殺了人，干了十惡不赦的事，可她依舊想活著。
    雖然死亡意味著解脫，但那也是消亡。
    而活著，就意味著希望。
    她不想消亡，她想活著。
    “好--”
    沈辭聞言只干脆的應了一聲，果真把剛剛那個問題當做是最后一個，沒有再問她為何選擇茍延殘喘的活著。
    樂暢本來想著他如果問了，就說是為了妹妹。
    現在他沒問，樂暢也松了一口氣。
    她著實是沒有力氣再騙人了。
    只有她自己知道，妹妹并不是支撐她活下去的全部支柱。
    其實當時無論有沒有妹妹，她應該都會那么選擇。
    妹妹只是一個借口，拋去妹妹不說，她原本，就是一個貪生怕死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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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誰，端木明，過來，給她止個血治個傷，死不了的程度就行。”沈辭對著端木明說道。
    這命令一般的語氣，除了南宮信以外，竟沒有任何一個人感到違和。
    端木明聞言也只是稍微愣了一下，接著便收好了手上的東西，走到樂暢身邊，先用銀針為她止血，然后將弩箭拔出，利落的為她上藥。
    南宮信眨了眨眸，有些不可置信，端木這么聽話的嗎？
    那什么迷藥對他吸引力那么大的？
    “辭公子，我們接下來，要如何辦？”上官鎧看向沈辭，凝眸問道。
    從剛剛樂暢的交代中，他們知道了這羅山中還有通向鹿城的地道，這羅山中的硝石，都是通過那個地道運進去的。
    而且不止硝石，樂暢說她也曾經看過到有黑火藥被裝車運了出去。
    還有，樂暢說她曾經聽到過耿歡說過與南邊有所交易，但具體的，卻聽不真切，她事后也不敢亂打聽，便知道的也就不多。
    “嗯，接下來啊......”端木明在那給樂暢治傷的時候，沈辭在這垂眸思索了一下。
    有兩個選擇呢，是先去救人呢，還是先去看看那火藥呢。
    嗯......本著人道主義的原則，那就，先去救人吧。
    “先去中間的采石場吧。”沈辭沉吟道。
    “救下人之后呢。”玉逍遙沉聲問道。
    那么多奴隸，可不好救啊。
    “救下之后啊，送給鹿城啊，就當是爺來鹿城之后送給那鹿城知府的第二份大禮了。”
    沈辭越發(fā)邪肆了起來，勾著唇角說道。
    “那游茗會恨不得掐死你的。”玉逍遙輕而易舉的被沈辭帶動了情緒，調笑著說道。
    沈辭聞言搖了搖折扇，挑了挑眉，反駁道，“怎么會！”
    “若與山匪合謀的不是她，爺這把人都給她救了出來，這是多大的一個業(yè)績啊，她可不得對爺感激涕零啊！”
    “而若與山匪合謀的就是她，那派死士來暗殺爺的應該也就是她了，這千名奴隸，便也就當是回禮了，有的她麻煩的了。”
    沈辭冷冷勾唇，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那要怎么救，里面人也不少，聽樂暢說，里面光守衛(wèi)就有近千人，修為雖不高，但也不弱，且她們雖然分散，但若動靜太大，便不好善后了。”上官鎧問道。
    沈辭略微思索了一陣后緩緩開口。
    “唔，那就玩波大的！”
    沈辭收了折扇，敲在掌心，臉上的笑容越發(fā)的邪肆了起來，周身也是掩蓋不住的匪氣。
    眾人心頭逐漸涌上一股不好的念頭，相互對視一眼，發(fā)現眾人也都是一臉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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