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為對方是沈辭。
所以,即使他是被冤枉的,也不會有人信他是嗎?
就因為...沈辭他...得罪不起嗎?
可你們既然也知道自己得罪不起他,又為何不肯信我!替我洗清嫌疑呢!
我難道就得罪得起他了?
往日間的情誼,在權勢之下,就這么經不起考驗?
“沒有...沒有...我真沒有...”
程泓眼神有些迷離,嘴里一直在念叨著沒有,還是姜三扶著他,才沒讓他跌倒在地。
“嘖,都是群什么玩意兒。”
沈辭面前空曠的道路上,原本擁堵的人群紛紛散開到兩側。
將程泓主仆二人暴露在烈陽之下,身形看起來單薄不已。
“干啥啥不行,賣隊友第一名。”
沈辭上前幾步,含著諷意的視線略過周圍眾人,不少人閃躲開來。
“要么說爺不樂意跟你們結交呢,這么草率地就蓋棺定論,昔日好友說不管就不管了,這樣的人也想跟爺結交?”
“你們的目的還敢再明顯一點嗎?!”
“你這人別這么不識好歹好嗎!明明是他陷害你,我們與這種心思不正的人劃清界限難道不是應該的嗎!”
紀正奇受不了沈辭的嘲諷,出言反駁道。
“難不成你還想看著我們幫他一起陷害你才開心?”
這也就是事情剛進行個開頭,就在沈辭手中夭折了。
紀正奇當然不可能去偏幫已經暴露了個徹底的那一方。
這要是那小宮侍成功了,等到沈辭被指認偷竊的時候。
他絕對幫程泓坐實了沈辭這個罪名!
沈辭睨他一眼,嘴角含諷。
“你心思正,正到別人說一句話你就聽,腦子完全就是個擺設!”
“沈辭!你什么意思!”
紀正奇憤然喊道。
“說你蠢的意思!”
“也果然是蠢,連這么直白的話都聽不出來什么意思,還非得親自求證一番!”
沈辭嘴角挑了一抹譏諷的弧度出來,讓紀正奇氣得發瘋。
“不過也還好,還懂得不恥下問。”
周圍人有人失笑出聲,被紀正奇瞪了回去。
“沈辭你給我等著!”
有陸艾擋在沈辭身前,紀正奇就是腦子一熱,也不敢真的做什么。
最后只得憤然地甩袖離開。
“姚哥哥我們走,跟這般無禮野蠻的人沒什么好說的,去找琋哥哥去!”
“哎呀你慢點。”
姚興源被他拉著,走得有些慌亂,臨走前還朝沈辭點頭致意了一番。
眸中含著絲歉然之意。
沈辭沒理會這二人,嘖了一聲之后,俯身看向那個小宮侍。
“喂,確認了,就這倆,不改了?”
這語氣,就跟賣東西的店家在跟客人確認最終商品一樣。
讓在場之人都是一陣無語。
小宮侍也是一樣,最后抬起頭顫顫巍巍道。
“...是”
“那行。”
沈辭直起身,對上的便是姜三那驚悚無比的視線。
“沈二公子我們真的沒有啊!”
‘那行’是什么意思啊!
“淡定,急什么,爺都不急。”
姜三被噎了一下。
這被冤枉的是我家公子啊!
“來,陸艾,人交給你了,東宮審人應該還是挺專業的吧。”
陸艾上前,唇角的弧度看起來很是陰森。
“是,很專業。”
“鳳少君!”
小宮侍猛然嘯道,“奴都已經指認了啊,您...”
“爺不信啊!”
沈辭嗓音帶笑,戲謔幽幽。
“而且人家也不認啊。”
“......”
小宮侍眼底的絕望越放越大。
“不過你若是到最后仍然堅持這一個供詞的話,爺倒是說不定可能會信。”
“加油,挺住,這兩人的命運就掌握在你手里了!”
沈辭賊欠兒地給小宮侍打了個氣。
姜三從來沒覺得天堂和地獄的界限如此之近。
中間只隔了沈辭的一句話。
程泓黯淡無光的眼眸瞬間亮了一下,希望重回眼底。
被姜三扶著才能站穩的身體也逐漸恢復了點力量。
“二公子...”
“行了,別哭,不愛看,還不如好好想想若是這人真的咬死是你們的話,怎么找證據自證清白吧!”
沈辭擺手拒絕掉了程泓接下來的所有話,扇尖輕敲在他的肩膀之上。
“還有,以后交友,看得清楚一點,別為不值當的人傷心。”
微揚的下頷弧度流暢精致,瀲滟的少年嗓音在程泓心底劃過,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
“是,知道了。”
剛剛的他心底還在怨恨。
因為沈辭的權勢,他才丟掉了曾經與好友之間的情誼。
卻不想最后出手拯救自己的,就是自己剛剛所怨恨的人。
程泓眼中流露出一絲愧疚,心中感激更甚。
“抱歉,二公子...”
“嘖,道什么歉,承認了是你干了的?”
沈辭戲謔道。
“不...不是...不是這個意思。”
程泓慌亂擺手道。
“行了,知道不是!”
這人不禁逗,沈辭覺得沒意思。
“就是感覺耽擱了二公子您的時間,很是抱歉。”
程泓終究是不好意思說出自己剛剛在怨恨他,便以此為借口道歉。
“害,這也值當?”
這人還真是個小可憐,這也要道歉。
他還是被陷害的那個。
別問沈辭怎么知道的。
那小宮侍細節什么都說不上來,只憑借一個名字和一張銀票就指認人家。
也就紀正奇那種蠢貨會信了。
其余人也不過是跟隨眾人,人人都說是他,誰也不愿站出來站在眾人對面。
而且還是在有可能得罪他沈辭的情況下。
“鳳少君,我們該走了吧...”
陸艾控制住了那絕望的小宮侍,在沈辭身邊說道。
“讓鳳梧宮等久了不好。”
話音剛落,沈辭身后便傳來了鳴桓沉穩的的喚聲。
“沈二公子,原來您在這啊!”
總算是找到了啊!
“嗯?”
沈辭回過頭去,看著那有些熟悉卻想不起來是誰的人。
啊,宮里那么多人,他就算不臉盲也記不住每一個啊!
“鳳君因擔心二公子久久未到,所以讓奴來尋一番,這是...怎么了?”
鳴桓看著陸艾手下的那個小宮侍,心下咯噔一聲。
不會真的出什么事了吧!
陸艾上前給鳴桓解釋了一番,鳴桓聽罷臉色沉了下來。
“你是哪的人,膽敢在宮中行此污穢之事!”
他好歹是鳳梧宮鳳君手下貼身宮侍。
這宮中出了這樣的事,還栽贓陷害到了未來的鳳少君身上。
他當然不可能置身事外!
“奴,奴是...御花園的人...”
“御花園?呂均手下的人?膽子是真不小!”
“二公子,陸艾大人,此人還是交給鳳梧宮吧,定然給二公子一個交代。”
鳴桓躬身說道。
“那就不必了,東宮挺好。”
沈辭笑著拒絕道。
鳳梧宮和東宮,讓他選,他是傻了才會選他得罪過的鳳梧宮。
鳴桓蹙眉,東宮的手段,他清楚一些。
今兒可是帝相生辰,不宜見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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