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你以前未理過家事,不懂倒也正常,不過這些總得學的。
江主君去世得早,沒人教你這些,至于你家的那個側君...不提也罷。
但現在你既已是陛下下旨賜婚的鳳少君,這便是本宮的義務了?!?br/>
陸豐遠見沈辭訝然的模樣,淡淡開口解釋道。
一副認真的樣子讓沈辭精致長眉鎖得越來越緊。
“你處理完私事,便進宮來吧,別耽擱太久?!?br/>
溪兒前日跟他商量及冠后便下聘,那想必大婚她肯定也等不了多久。
總得在大婚之前讓他多熟悉熟悉這宮里的事務。
嫁過來后才不至于兩眼一抹黑不是。
溪兒如此重視沈辭,他總不能直接什么都不管。
“不是!”
沈辭驚悚道。
“您還年輕??!風華正茂??!再管個百八十年的沒有問題?。∵@事交給我干嘛啊!”
他是逃脫不掉這個命運了嗎?!
送走沈吟初又迎來陸豐遠?
沈家是沒有主君也就算了。
宮中你這個鳳君不是健在呢嗎!
陸豐遠想不到他居然會如此說。
“怎么,給你協理六宮的權利,你還不要?”
那肖旸可是想要的很?。?br/>
“并不是很想要!”
沈辭聲音很是堅定。
陸豐遠微微一驚。
原本他只是調笑之意啊!
誰想道他還真不想!
“權利握在自己手里多開心呢,您干嘛交出來啊!
您收好,能收多少年收多少年,千萬別交出來!
不然到時候想要再收回去可就不容易了!”
沈辭十分真誠地勸道。
“不會,放給肖旸十幾年,如今不還是收回來了?!?br/>
陸豐遠唇角勾著勝利者的笑容。
他肖旸就算得陛下寵愛,寵冠六宮,協理內務又怎樣?
鳳印還不是在他手里!
沈辭嘴角微抽,這家伙你還挺自信?
“那你看你剛收回來沒多久,不得多握在手里一會兒,那么早交出去干什么!”
就算交出去也別給他??!
陸豐遠微微蹙眉。
“你...”
“不想學?”
陸豐遠見他這個樣子,也不知他是因為嫌麻煩。
只當他是懂得少,偷懶不想學。
沈辭干脆應了。
“對,不會,也不想學!”
這回換陸豐遠無語了。
“可你是溪兒正夫??!”
你要這樣說的話,爺可得重新考慮一下這門親事了啊!
沈辭心下嘀咕著。
“不管,不想學,一學就廢!純粹浪費時間!
浪費時間就等于在浪費生命!您留著這時間還是干點其他有意義的事吧!”
沈辭直接開啟蠻橫無理模式。
不管怎么貶低自己吧,反正攬事是不可能攬事的!
他外面還一堆事呢,還讓他管宮務?
可千萬別!
陸豐遠接收到了沈辭那極為強烈的反對意識,一時間有些不知該說些什么?
也不見他是個廢物草包的樣子??!
那渾身的凌然氣勢,明明和溪兒有得一拼的。
怎么就這么...不知上進呢!
沈辭強烈反對,陸豐遠也終究是不能現在就將宮務硬塞給他,便只得作罷。
但,陸豐遠還是沒有放棄的。
他還想著將來頤養天年呢,可不想一直勞心勞力?。?br/>
但事情交給別人,尤其是肖旸,他又不可能放心。
便只能交給溪兒正夫?。?br/>
嗯,還是得找機會教他。
江逆和沈吟初的兒子,應該...不笨吧。
認真教還是能教會的。
陸豐遠心下打定了主意,便先將此事放到一邊了。
畢竟來日方長,他不急在這一時。
......
鳳君儀仗之后,被四個圣使圍繞著的畢九琋獨立于人群之外。
此刻靈休正在他耳邊耳語。
話閉,畢九琋冷然的面色上劃過一抹厲色。
右手摩挲著左手腕上鐲子上的細小刻痕,心下怒不可言。
那人簡直蠻橫粗魯得不講道理!
他可是特意用了國師賜他的紅玉來做這個局。
結果開局東西就被他給摔了!
后面環環相扣的步驟,因他這一摔,竟大半都廢了!
這樣一來,為了能取到他的血,他是不得不用點偏激的手段了。
只是那樣,就必定會有折損!
那個小宮侍倒是沒什么,靈休是隱藏的身份去找的他,他根本不知是誰讓他干的這事。
被抓了也就抓了,不至于牽連出他來。
但他被抓,卻不免給其他事先安排好的那些人一些警告。
那些人又怎敢再繼續下去?
便只能用自己的人。
“靈休,國師的任務,不能有失?!?br/>
畢九琋淡漠的視線落到這個跟了自己兩個多月的人身上。
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著。
靈休白衣之下的素手緩緩旋成了拳,纖長的睫羽微微顫動。
“可...”
“除了暴露之外,不惜一切代價。”
不論是他個人私怨,還是國師所需,今日之事,必得成功!
“...是,屬下去安排?!?br/>
畢九琋面色蒼白,又有些冷戾,在一身艷烈紅衣的襯托之下,愈顯鬼魅。
墨色的眼眸之中蓄著陰郁的氣息。
今日宮內人多,形形色色,紛亂無比。
即便盤查森嚴,又有誰能保證,不會混進去一些瘋子呢?
江湖草莽之子,有些仇家,也很正常。
不是嗎...
沈辭啊沈辭。
縱使國師不許毀你清白,我也一樣有辦法讓你身敗名裂!
......
女帝寢宮,紫宸殿。
沐憐婭換下厚重朝服,另換了一身輕便一點的明黃龍袍,準備一會兒赴宴。
一身黑絲織金蟒袍的沐元溪在一側親手服侍著女帝更衣。
沐憐婭看著自己那行事穩重,又貼心孝順的嫡長女,心下不免欣慰。
“聽說你這兩天駁下去不少反對潁州男學的折子?”
沐憐婭只管張開雙臂,剩下的自有女兒和其他宮侍操心。
沐元溪從清樂手上接過龍紋束腰,清麗的容顏上半分未變。
“是?!?br/>
“這兩天她們可沒少因為這個吵,頭疼?!?br/>
“母皇將奏折都交給兒臣了,該頭疼的是兒臣吧。”
沐元溪墨瞳清亮,又不卑不亢,讓沐憐婭輕咳了一聲。
“怎么跟朕講話的?!?br/>
奏折給你,你還不樂意了?
沒看露兒多想要呢!
“兒臣體諒母皇,母皇也多體諒體諒兒臣不是,兒臣畢竟還只是皇太女?!?br/>
沐元溪從來沒想過盡早奪權,坐上那個位置。
若是能一直這樣,她也沒什么不滿的。
母皇和老師都在。
她是皇太女,他為鳳少君。
也很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