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你倆唱雙簧呢!”
沈辭打斷二人的對話。
他將沐元溪的心思摸得透透的。
不就是想早點大婚?
他可還沒想那么早就邁入婚姻的墳墓。
再說他要干的事還沒干呢!
沐元溪垂眼擋了下眸中沒能得逞的失落情緒。
沈辭這有點嗆的語氣,就很是能讓沐憐婭找到當初那種江逆還不知道她是皇女時的感覺。
所以怪罪是不可能怪罪的,倒是頗有些悵然的嘆了一聲。
“現在關注的不應該是誰拿走了那把刀,又拿到了里面的血嗎!”
沈辭轉移著話題,他并不想跟沈吟初和沈楠竹過多談論這件事。
他又不是真的十六歲。
他是個成年人了,知道對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
更何況第一次那天...
咳,不提了。
往事不堪回首。
“阿辭,你有沒有想過,拿到那血的人也會知道你現在的情況,萬一利用這個大做文章,將會對你很不利!”
沈吟初神色凝重,也給在場所有人提了個醒。
“很嚴重?”
原本并不怎在意的沈辭聞言單眉微挑,陷入沉思。
......
圣殿,被突然變臉的嵐伊踩在腳下的畢九琋就很是不解。
五臟六腑感覺都要被踩碎的他掙扎著開口。
“大人...”
這又是怎么了!血不是給你了嗎!
“本尊是不是告訴過你,不許你毀他清白,嗯?”
嵐伊眸中沒有絲毫溫度,看畢九琋的眼神宛若在看一個死人。
純陰之血,已經不純了!
那還要它何用!
“我沒有!”
畢九琋聞言瞳孔一縮,高聲喊道。
“九琋沒有,還請大人明察!”
畢九琋眼底閃著驚惶之色。
他是真的切實感受到了死亡逼近的感覺。
那種眼神,仿若下一秒她就會徹底碾死他一般。
“你沒有?”
嵐伊怒火未消,握著血囊的右手微抬。
手中血囊在燭光之下泛著暗紅光芒,然而在嵐伊看來卻是極盡骯臟。
“你沒有,那這血為什么不是處子之血?”
該死該死該死!
百年一遇的一個純陰血脈,好不容易確認了。
卻已經是徹底被毀了!
畢九琋聞言有些失神,回味著嵐伊的話。
他不是處子了?!!!
那會是...
“溪殿下!”
突如其來的一個想法讓他心下猛地抽痛起來。
剛剛還滿腦子都還是對生的渴望的他,突然就有些無力掙扎了起來。
即便說了不會再有什么感情了。
但那么多年的癡戀又怎會一絲不剩。
“是她...”
畢九琋雙眸失神,被血色浸染的干涸唇瓣微張,細碎的聲音從中泄出。
嵐伊聽到了。
對畢九琋的殺意散了那么一些。
“是她!”
是沐元溪毀了她的純陰血脈!
啊啊啊!
該死!
嵐伊有些狂躁,將腳下的人踢了出去,便不予理會,憤然甩袖離去。
......
軟榻之前,阿大靜跪在其前,撫慰著盛怒的嵐伊。
嵐伊仍舊處于盛怒之中,手中血囊已然被捏碎。
里面粘稠血液順著指節滑了下來,滴落在榻下雪白的絨毯之上。
原本該是鮮香甜美的氣息中混雜一絲駁雜,讓她嫌惡。
一掌拍出,那沾了血的絨毯上便燃起了火,轉瞬成灰。
她的手,也遞至了阿大的身前,被他用唇舌仔細的清理干凈。
“尊主,那畢九琋要如何處置?”
嵐伊血色眸子瞇成了一條縫,不悅氣息流露而出。
純陰血脈毀了,那么原本只需沈辭一個人就能完成的事。
她現在卻要再次換回原本那種瘋狂的做法了。
良久,嵐伊殷紅的唇瓣輕啟,吐出沒有什么溫度的話語來。
“帶下去,好好養著!日后他想做什么都隨他!便是想要殺了沈辭,也沒什么好顧忌的了!”
純陰血脈已毀,可他現在的半陰血脈卻還有些用途!
他不能死。
且他若再想對沈辭做些什么,她也不想管了!
阿大屬實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呼吸有一瞬間的停滯。
但嵐伊的命令,他無法抗拒。
“...是,尊主,我會好好給他治傷的。”
最終,他也只能應著。
“誰說讓你去了!”
嵐伊神色有些不滿。
“你跟本尊走,讓靈休去!”
嵐伊的一句話讓阿大重回天堂。
“跟尊主走?”
“怎么,不愿?”
食指抬起阿大下頷,嵐伊勾唇問道。
“不,尊主誤會了,一切但憑尊主吩咐!”
阿大沙啞而又急促的聲音倒是使得嵐伊的怒意散了些。
“你去傳話,告訴畢九琋,以后圣殿便是他的了,想調誰都行,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但他應該知道,本尊想要什么結果!”
“是,尊主。”
阿大心情起伏較大,連往日那些對畢九琋的怨氣都消散無煙了,恭敬領命下去。
他除了某些特定的任務之外從來就未離開過云臺山。
嵐伊時常不在,往日都是他一個人守在山上。
如今,她終于肯帶著自己了嗎!
......
畢九琋憑借著殘存的力氣站起,扶墻回到了流霜殿。
剛一進去,便有些撐不住的跌倒在地。
靈休等人聞聲連忙趕來,將其扶起,送到了床上。
“圣子?”
靈休不明白,任務不是完成了嗎?
這又是怎么了?
“都出去!”
畢九琋不愿讓別人看到自己如此狼狽的一幕,沉聲吩咐道。
靈休稍有遲疑,不過轉而便應了。
帶著其余人出了大殿,剛好碰上前來傳話的阿大。
“大人。”
靈休行禮道。
“他怎么樣。”
阿大克制著自己的悅色,如往常一般淡淡問道。
“似是...很不好。”
“去準備湯藥和藥浴,最好的那種。”
靈休聞言放下了心。
看來還沒被放棄。
“是,大人。”
靈休等人也早已習慣了。
在圣殿上受點傷簡直是最正常不過的事了。
只要國師還肯給藥,那便是只剩最后一口氣,也能給你救回來。
也就說明你還有用。
但若是國師不肯給藥。
那便是相當于直接劃了生死簿了。
阿大走進了殿中,看到的便是在床上弓著身子,背對著殿門的畢九琋。
“不是讓你們出去嗎!”
帶著點怒意的虛浮聲音有些虛張聲勢的感覺。
阿大未予理會,直接說道。
“尊主讓我給你傳個話。”
熟悉的沙啞聲音令畢九琋身子僵了一下。
“說什么?”
“圣殿以后就是你的了,所有人你都可以調配,想做什么都可以。
便是殺了沈辭也無所謂,但尊主想要的結果,你想必應該知道。”
相較于以前來傳話時的陰沉,這次的阿大語氣很是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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