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儀式?”
沐元溪看著神色認真的少年,口中輕聲呢喃著。
沈辭緩緩勾唇,圣潔白衣之下的一瞬芳華,惹人迷亂了眼。
他轉身,繼續帶著她向上走去,每一步,都是那么的鄭重。
他終究是不甘心。
她聘禮已下,婚書已定。
在這個世界,她這個皇太女,一國儲君,終究是要娶夫的。
可若讓他就那么嫁了,心下終究是有些不甘。
就算要嫁,在這之前也得讓他先娶一回吧!
哪怕沒有賓客,沒有父母,只有她一人。
只要她答應了,那么一切,對他來說就都是完美的。
等到十一月初四的時候,他或許就可以完全心無旁騖的被她迎娶進東宮了。
上了五樓之后,沈辭帶著沐元溪穿過空無一人的廊道。
照顧著她,他走的很慢,不時的回頭看她一眼。
“還習慣嗎?”
想來她應該是第一次穿高跟鞋,不過駕馭的倒還不錯,一路上還挺穩的。
沐元溪垂眸看了看閃爍著流光的鞋尖,想了想之后說道。
“這鞋,適合給你。”
雖然剛才他說了好看,但沐元溪仍舊這般認為。
沈辭唰的回頭,看向一臉認真說出此話的沐元溪,鬢角微突。
“我們那女的沒有男的高,這是給女人的!”
沐元溪看著稍稍有些炸毛的少年,彎唇哄了一句。
“嗯,好,我來穿。”
“不過雖說這鞋很趁氣場,但上戰場就很不方便。”
沐元溪抬了抬腳跟,看著后面的細根說道。
沈辭聞言勾了勾一側唇角。
“那是你不習慣,這玩意兒,想要用來殺人也是可以的。”
他可是曾親眼見過小雅兒踏著十二厘米恨天高生生將一個人卡死在墻上的一幕的。
那人的脖頸卡在鞋下的空隙里,小雅兒鞋跟都砸進了墻縫里!
如此高難度的動作她做起來熟練的很,一看就不是第一次了。
他都震驚他的小蘿莉是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兇殘的。
沐元溪聞言倒是細想了想,而后點頭應了一聲。
“的確,若是適應了這個重心變化,的確可以如履平地,至于殺人--”
沐元溪輕笑一聲,眉眼間劃過一抹睨傲之意。
“什么不可以?”
別說是這細長的鞋跟了,便是一塊小小的石頭,也可當做殺人利器。
沈辭想了想自己之前的棒棒糖,很是認同的點了點頭。
“倒也是。”
不過轉而他挑了挑眼尾。
“不是啊!這大喜的日子咱為什么要討論這個問題啊!”
太血腥殘暴了!
轉移話題轉移話題。
“大喜的日子?”
然而還沒等沈辭找到新的話題,一手提著過長衣裙的皇太女便找到了重點,看向沈辭的墨瞳中滿是詢問之意。
眸底,則是閃過了一抹暗光。
“要不還是來談談殺人的事吧,你習慣用什么武器來著?”
還不如不轉話題!
沐元溪幽深的墨瞳定定地鎖著他的鳳眸,唇角勾著似笑非笑的弧度。
“咳,那個,七夕啊,多好的日子不是,七夕...”
沈辭搪塞過去,錯開視線,腳下速度快了些許。
穿過那長長的走廊,轉而便來到了一個較為隱蔽的小樓梯處。
從這上去,便是醉今朝的頂層小閣樓了。
這地兒不對外開放,所以樓梯處也是做了遮擋的。
一道暗門橫在那里,沈辭上前擺弄了一番。
沈辭剛剛那的解釋那般敷衍,沐元溪見他這副模樣倒也沒過多追問,只是唇角,不經意的緩緩翹起。
她或許,知道他想做什么了。
伴隨著齒輪轉動的聲音,面前的一堵暗門緩緩升起,露出了一個兩人寬,一人高的小門出來。
門開的一瞬間,便有一股清逸的花香撲鼻而來。
放眼望去,那一階階樓梯之上鋪著不染塵埃的紅毯,兩側還有扶手的位置,竟都被一簇簇盛開的淺金色九鳶花裝飾著。
宛若那通道是從鮮花中浮現出的一般,通向的是一個美妙的天堂。
而踏上那通道的兩道人影,一黑一白相互繾綣。
在濃烈如火的紅與淺淡典雅的金色襯托之下,愈發圣潔如仙。
少年唇邊勾著溫暖的笑容,又再一次拉住她的手緩緩向上。
沐元溪右手拂過扶手處一片片鮮嫩飽滿的花瓣。
相比于左手處少年手心中的灼熱,右手指尖的微涼,同樣讓她心下涌起了一股股暖意。
走過那稍有些狹窄的樓梯,邁入平地之時,地上依舊是一條用九鳶花鋪就出來的花路。
只是比剛剛寬了許多。
黑色點金的擺尾拖過樓梯轉角,跟在她身后一起鋪就在了花叢之間。
越向前走去,花香越是濃郁。
兩側是層層垂掩的紅紗,被高處的風拂起又落下,飄逸夢幻。
花路的盡頭,是一個微微凸起的四方平臺,四面各有三層臺階,卻也是另一條花路的開始。
這里是中心,除了來時的那一條路,另三條的盡頭便都是這閣樓之上的邊緣廊橋。
正值黃昏之際,天邊染了血色殘陽。
橘紅色的漫天霞光籠罩著整個帝都,將路上的行人拉扯出一道道長影。
高高的閣樓之上,飛翹的檐角處分別懸掛了琉璃花燈以及黑白交錯的風鈴。
周遭紅紗簾幕隨風而動,街上攢動的人影以及玩鬧之聲被隔離大半。
偶有鳥雀飛過,鳥喙啄在了垂下的鈴鐺之下,啁啾聲與鈴聲交錯響起,清脆悅耳。
而那鳥兒,在檐角處停留一刻之后,便又再次撲騰起了翅膀,朝著更遠的方向而去。
“好看嗎?”
少年溫柔瀲滟的嗓音緩緩溢出,在這紅紗掩映的閣樓之中回蕩飄遠。
沐元溪飄散的目光逐漸聚焦于眼前的少年身上,眸中漾著溫情,丹唇輕啟。
“你給我的,自然是最好的。”
沈辭聞言無奈垂眸淺笑,她濾鏡簡直太重了。
“說真的,覺得還可?”
“嗯。”
沐元溪點頭,表示自己覺得非常可。
“行吧,你覺得可就行。”
沈辭讓她在平臺中央站定,而后將顧千秋不知從哪個黑市里淘來的金九鳶制成了捧花,遞到了她的手中。
“之前不是送過一束了?”
溫室殿那束,她可還保存得好好的呢!
沈辭聞言挑了挑眉。
“你自己好好想想,那束是我送你的?”
那分明是你自己搶過去的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