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嘴是真的毒,以往這還是一項主動技能,即會在他想要時候發動,但現在,妥妥的化為了被動技能。
別說本就讓他反感并且有敵意的畢九琋了,便是紅念那些人,在攔著不讓他看那些過于血腥的東西的時候還遭到了毫不留情的回懟。
“不讓看?為什么啊?你是不是在里面偷偷藏吃的了!口味那么重的嘛?”
不是,地牢有什么吃的好藏的啊!我們沒那么重的口味的啊!
“臟?那為什么不收拾收拾?你們那么懶的嘛?”
怎么沒收拾啊,那不是收不收拾都那樣嗎,而且這是地牢啊,不是寢殿啊!
“為什么那么暗啊,你們是見不得太陽嘛?”
這里是地牢啊祖宗!有燈就不錯了哪來的太陽啊!
“......”
算了,祖宗畢竟是祖宗,她們只能默默承受,就是趕緊希望來個人把這祖宗帶走啊!
直到這位祖宗把手伸向了墻上掛著的一排閃著寒光的剔骨刀,紅念為了不讓殿下有機會拿這玩意兒剔了自己,求生欲很高的出來阻攔。
故作恐嚇般的跟他講那些東西不能碰,萬一被劃破了哪,會受傷流血的,并且還特意強調了血留多了會死的。
紅念神色嚴肅,沈辭會不會死她不知道,但他若是被傷到了,反正她怕是活不成了。
少年臉上神色驀然僵了一下,默默收回了蠢蠢欲動的手,紅念看這招好像異常的好用,接下來就好辦多了。
“會流血的,會流血的,會流血的...”
沈辭:......
“走了!”
祖宗可算是覺得無趣,怒而離開這到處會流血的地牢了。
許是地牢給他的游玩體驗不太好,之后他就再沒去過,不過那每日補好的房頂和東宮中的幾顆樹,少年還是玩的很愉快的。
還有后園的兔子,原本的一窩,現在也只剩下四只了。
關鍵是被喂了情花花瓣的兔子,還只有他一個人能吃。
啊,再多一個也就沐元溪了,她自從第一次之后,就已經不在意什么情花毒不情花毒的了。
方羨在知道她就這么中了毒之后都有些忍不住過來敲她?但一她沒那實力?二沐元溪也沒給她這個機會。
這天晚上,沐元溪在從顧千秋那里知道了情花結果的方法之后,回去長樂殿的時候腳步都輕松了些。
她一路都在想著他?心底的那些刺痛持續加重,她卻仿若感覺不到一般?嘴角一直帶著一絲弧度。
月光無垠?傾灑而下?斜斜的在她身后曳處一道影子?她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沈辭。
今天回來的有些晚,他怕是等的急了吧。
少年今天似是有些不舒服?都沒怎么鬧騰?只在房頂上踢了自己用琉璃瓦搭好的一座塔之后就下來了,都沒上樹再去掏另一個暗衛的窩問她有沒有鳥蛋和小鳥崽子了。
此刻的少年正縮成一團躺在床上?裹得嚴實,只一雙眼睛露在外面?期盼的看著門口處,眸子眨啊眨的。
等到沐元溪進來之后?一眼對上了他的眼睛,忍不住彎了彎唇?大步朝他走了過來。
“你怎么才回來啊!”
少年嬌聲抱怨道?沐元溪心中五味雜陳,又疼又脹,忍不住的憐惜讓心脈的痛楚越來越深。
“抱歉,以后不會了這么晚了,你怎么臉色那么白?是不是哪不舒服?”
沐元溪離得近了之后發現他的異常?柔聲問著,只聽少年往她懷里縮了縮?輕輕嗯了一聲。
“不舒服?要抱抱。”
肚子好疼的。
沐元溪見他額頭上有虛汗?不像是裝的,便遂了他的心愿,繼而問道。
“晚飯吃了嗎?”
“沒有。”
沐元溪無奈嘆了口氣,“在等我?”
“嗯,一起去吃兔子吧!”
少年提起這個,眼睛突然亮了一下,然后一把掀開蓋在身上的被子,想要下床一起去吃飯。
然而他在看到雪白床單上的那一大片紅痕之時,突然愣住了。
沐元溪也是愣了一下后明白過來發生了什么,他月事一向不怎么準,本來上個月是在上旬的,才會讓沈辭對月初時腹部的異樣不以為意。
結果中了忘情蠱之后,居然延遲到了下旬,還這么突然,聽說他今天晚上又上房了,是被涼到了,所以才不舒服?
她想安慰安慰他,卻哪想視線剛從那臟了的床單上轉移到少年臉上,便看到了少年眸中唰的一下落下兩滴晶瑩剔透的淚珠。
沐元溪顧不得心下刺痛,一時無措,也忘了什么規矩不規矩,距離不距離的,溫柔的吻在他濕潤的眼角,輕揉了揉他的后腦。
“沒事的啊,怎么哭了?很難受嗎?”
少年神色悲慟,眼神愣愣的,一層水霧彌漫在眼眸之上,帶著哭腔嬌嬌軟軟的說道。
“我是不是要死了啊?”
前兩天他才聽人說血流多了會死,他都不舒服一下午了!
他到底流了多少血啊,會不會就這么死了啊!
懵懂少年在看到大片紅痕的那一刻害怕極了,心酸委屈一下子涌上來,控制不住的落下淚來,又十分不安的問道。
突然看到美人落淚的沐元溪那一刻的無措已經散去,松了口氣。
也是,他忘了自己,又怎么會記得這個,怕是被嚇到了。
“不會的,這只是每一個男孩子都要經歷了,不會死的。”
少年還是很害怕,眨了眨泛著水霧的眸子,睫毛都整個被沾濕了。
“可是,有人跟我說,流血是會死的啊...”
“你之前也說,死了就見不到你了,我是不是見不到你了啊?”
“她騙你的,不會的。”
沐元溪輕柔的用拇指指腹擦過他的眼尾,拭去那點淚珠,柔聲安慰著。
“你得相信我啊,我不會讓你死的,不會讓你看不到我的,別哭了,乖,寶貝兒,我會心疼的。”
在她多次保證他不會死的時候,少年情緒這才逐漸安穩下來,換上新的衣物,有氣無力的歪在她懷里,沐元溪喚了北夏來換一個床褥。
沐元溪在看到白色床單上那明顯的紅痕的時候,不知突然想到了什么,讓陸艾去拿了一株情花過來。
顧千秋說情花結果之前得先給它她們兩個那都中了情花毒的血。
見他如此怕流血,她也不舍得再去用針去戳他指腹取血了,倒不如就用這現成的。
反正...都是血嘛。
情花:???
這特么是人干的事?!
就這還想讓我結果?
被陸艾根據沐元溪要求挑出來最為艷麗的一株情花移栽進了花盆里搬進長樂殿之中,沐元溪將準備好的兩人鮮血滴在了花蕊之上。
兩滴帶著濃濃的情花毒素的鮮血逐漸滲透進花蕊之中,紅色的花瓣似是變得更鮮艷了些,一股濃郁幽香頓時從這株情花中溢散而出。
在這幽香的環繞之下,沈辭臉上的虛弱都褪去了幾分,但沐元溪在那一瞬間所承受的心痛,卻是驀然增加了一倍。
情花:......
特么的我就算結果了你也別想拿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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