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馬曉麗

一

陳志國是在天放亮時咽氣的，當時只有我一個人守在身邊。

前半夜，陳志國一直在號叫，聲音凄厲而慘烈。我不忍卒聽又束手無策，只能不停地撫摸他。陳志國趁勢抓住我的弱點，以他一以貫之的頑劣秉性，不依不饒地死纏著不讓我撒手。只要我的手在他身上，他就安靜下來不吭氣了，但只要手一離開，他立刻就開始大聲哀號，連一秒鐘都不間隔。這樣活活折騰了大半夜，就在我支撐不住眼看要崩潰了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