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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8是誰

    馬車漸行漸遠,伏案疾書的周天面色凝重,不容出錯的決心讓她高度緊張,中途沾筆時免不了抱怨太子tm不是人干的職業,難怪焰宙天要吃喝嫖賭太省心了。
    崎嶇的山路漸漸變的平坦,馬車顛簸的速度慢慢變快,月亮轉眼掛在天上,光明如新。
    周天伸個懶腰,終于合上文案松了一口氣,行不行就看明天了,如果徐明經不愿意她也不會強求,誰讓焰宙天殺了人家的愛徒。
    周天睡下了,馬車還在快速行駛,天亮前趕回河繼縣城一刻也不能停歇。
    天蒙蒙亮的時候,地鼠醒了,見周天在睡,小心的越過他,輕手輕腳的坐了起來,掀開車簾隱約覺的應該到了縣城的路上。
    地鼠跟賀惆打了聲招呼后坐回來,無意中看到周天攤在桌子上的圖稿,隨手拿起來看了一眼。
    地鼠并不懂農業水利,但能看出周天的字很漂亮,還有那錯綜復雜的線條,應該是很重要的東西。
    地鼠看眼睡的安穩的周天,不禁詫異他竟然能飽讀詩書到什么都會,那他有沒有抱怨過世道的不公?
    地鼠嘆口氣把圖稿放下,想到當今的局勢會什么還有什么用,智慧如孫清沐又如何,到頭來還不是被太子關在后宮落的平平無奇的下場,計謀天下的蘇義,縱然是奸臣之后可自從入宮,所有關于他好的不好的傳聞都變的暗淡,誰還記得令諫臣死傷慘重的他。
    就連歐陽將軍這些年都沒有出外興兵,可見有當今太子在,無論是熊是龍都得成了廢物。
    縱然周天有治世之才又能如何?地鼠想到眾多賢者不禁多看了周天一眼,突然發現周天長的也很俊美,說不定也……
    地鼠趕緊拋開腦里的想法,笑的有些沒心沒肺。
    馬車在清晨一刻路過寄夏山腳下,快速無聲的駛離沒掀起一粒塵埃,綿延的寄夏陡峰一晃而過,快如風速。
    地鼠掀開簾子看了眼傳聞中的寄夏,又無所謂的放下,在他們眼里寄夏就是傳說,遠不是他們能接觸的層次,何況住在那里的人比之京城里保家衛國的歐陽逆羽還令人畏懼。
    賀惆以為地鼠有事:“放心,快到了。”
    “不急,你們當家的還睡著。”
    賀惆立即壓低聲音,小聲的匯報著他們的路線,順便不忘憧憬下:“等到了城里,就有熱乎湯喝了。”
    “先來兩大碗。”
    此刻住在寄夏山莊里的人卻有些愁眉不展。
    古色古香的宮殿內,一身藏青長袍的子車世一別往日的儒雅,顯的凌厲沉穩,暗色古樸的家私透著喘不過氣來的凝重大氣,主位上的焚香裊裊燃起,竟然穿不透桌椅圍城的圖形詭異的在環中縈繞。
    子車世立于窗前神色凝重。
    小童上前一步,為主子添杯茶:“少主,您還擔心什么,周公子今早就到?”
    子車世放下茶杯,揣摩著周天這些天的去向,雖不是他該擔心的事,但就是忍不住好奇,濕地的事只給計劃不見人影,靈渠主大堤竣工他也不在,周天能有什么大事能讓他忙到可以放棄來寄夏的機會?
    “少主,您休息一會,太師祖說過您不能操勞。”這些天少主忙著濕地的事本就沒怎么休息,為了說服徐治代更廢了不少心力,甚至答應與他論法一天、并開啟藏書閣供徐老先生查閱,才答應出山,少主為了那位太子可真是下功夫了。
    子車世卻不在意那些,他能看出周天想跟寄夏交好,想必宮里這些年也不太平,可周天卻放棄了這么好的機會,若不是徐治代答應見他,他是不是連封信都不回?他能有什么事?子車忍不住道:“河繼縣是我們的地界。”
    小童恭敬的回道:“少主所言及是。”
    “既然是在家門口上,該知道的還是要知道,去查查跟在太子身邊的施天竹是不是那位施天竹。”
    “是,少主。”
    天慢慢亮了,早起叫賣趕工的人多了起來,路上有了疾步而走的行人,街道兩邊的商鋪已經開張,忙碌的人們又開始了一天的勞作。
    馬車在一家酒樓前停下。
    周天疲倦的拿起旁邊的圖稿,睡眼惺忪的跳下車,看也不看周圍的人,直接跟掌柜的要了個房間睡覺去了。
    地鼠詫異的指指上樓的周天:“他……他……”
    賀惆掏銀子付錢:“習慣就好,我們當家的就這樣,等他醒了再找他,走,吃點東西去。”沒太子在才安心,否則總覺的腦袋長的不太牢靠。
    地鼠也不以為意:“好。”
    將近中午時,一輛豪華的馬車停在酒樓前,小童掀起玉簾,子車世一身淡銀色長袍帶著徐老先生出現在酒樓內。
    在門口等人的賀惆見他到了,快步起身去喊太子。
    周天卻迅速從二樓沖了下來,精神抖擻的沖入子車世的隊伍,激動的站在徐明經的面前,笑容燦爛的堪比外面的太陽:“非常榮幸能見到您,久聞大名幸會幸會,實在幸會。”
    年邁的徐治代被熱情的有些犯懵,黑白相間的眉毛不自覺的愣了一下,褶皺的皮膚險些鋪平,還是第一次有子車世在時被第一個打招呼:“幸……幸會幸會。”
    小童咳嗽一聲,提醒某人還有一個在呢。
    子車世卻不見抱怨,柔和的笑著。
    周天靠近子車一下,小聲道:“謝了哥們,有空請你吃飯。”轉身又熱情無比的侯在徐治代身邊熱情的給人家拿東西搬椅子,服務周到的像要挖人家祖墳一樣。
    徐治代非常不習慣的坐立難安,在子車世面前被這樣對待,他能舒服了才怪,但見子車世一派雍容的看著他們笑,也慢慢的放下了心里的芥蒂,跟這個小兄弟寒暄了起來:“聽說鹽池的計劃是你提出的。”
    “不成體統,還望老先生賜教,不知小生想的對不對。”
    子車世搖頭失笑,周天這姿態放的夠低,不知道的誰會想到他是當朝太子!
    徐治代聳拉的眼睛一亮,對這項提議一百個看好,當年他剛到河繼縣就曾惋惜過那片鹽池,想不到事隔多年竟然有人提出了修整方案:“小伙子很敢想,你師承何人?”
    “郭守敬,家師仙逝多時,晚輩沒繼承多少衣缽,讓徐老先生見笑了。”
    “哪里,哪里……”接下來就是兩人無聊到極點的謙虛,前者笑的虛偽,后者擺姿態擺的異常嫻熟,才不管旁邊的人看的是不是惡心。
    小童對周天努努嘴,想到周天對自己少爺拍桌子竟然跟徐治代這么客氣就不爽,他家少爺才是主子行不行,如果討好了他家少爺,徐治代這樣的人想見多少有多少,哼!不懂行情!
    子車世失笑,卻很自然的去了柜臺前跟掌柜寒暄了兩句。
    不一會店內已經沒了客人,只剩兩個把餐桌弄成書桌的人在互不相讓的說著什么,顯然兩人已經進入正題。
    子車世拒絕了掌柜的雅間,自然的坐到一邊,含笑的打量著與徐治代說話的周天,發現他根幾天前沒什么不一樣,心里揣摩著他應該沒有遠行過。
    小童卻十分不爽的想跺腳,憑什么把他們少主扔一邊,要不是少主努力,周天能見到徐治代?太可氣了!
    地鼠抱著一堆周天畫好的東西匆忙從二樓下來,明明還在午睡的人,一轉眼就不見了,這也太快了。
    賀惆還想問呢!說好了等子車世到了讓他叫醒太子,結果子車先生剛進門,太子已經沖了下去,用叫才奇怪。
    子車世的目光不經意的移了過去,發現不是牧非煙也不是蘇水渠,不禁微微蹙眉,沒見過?誰?不像河繼縣的官員。
    小童看眼抱著圖紙遮住臉險些絆倒的笨蛋,突然忍不住笑了。
    子車世不解的看眼小童。
    小童忍著笑,意味深長的狡黠道:“少主不覺的有意思?周公子出去這么久就為了追這樣一個男人……”說著就覺的好笑,小童更是無良的示意少主看那人的長相:“太丑了,跟以前的沒得比,要是帶回盛都,還不把孫公子氣死。”
    子車世瞬間皺眉,周天怎么會為了……為了……子車世剛想反駁小童兩句,就見周天扶住了險些跌倒的男人,關心的跟他說了什么,白瞎的噎回了到嘴邊的話,驟然有種失望的情緒突然涌了上了,但他還是不太相信周天能為了個男人放棄與寄夏山莊的合作。
    子車世多看了長相不起眼的男人兩眼,見他對周天態度太過自然,甚至有說有笑的跟徐治代說話,不禁又信了幾分,若是不然,能在太子面前如此放肆怎么可能,但這種長相周天也……子車世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實在覺的太荒謬了,不可能,不可能。
    地鼠鋪完圖稿,端了杯茶撤了出來,為了謹防周天叫他,并沒有走遠,見對面桌子上有人而又明顯認識,立即友善的走了過去,豪爽的拱手笑道:“兩位好,在下地鼠是周兄的朋友,敢問兩位是?”
    問你個頭!敢跟他們少主攀交情!小童立即壞心的學著地鼠,雙手擺弄著不習慣的‘野蠻’禮,裝傻的笑!“抱歉,抱歉,沒學過。”連他家少主也不認識,還有臉在周公子身邊呆著,別惡心人了,太子身邊的美男多的是、丑的更不缺,別想沾光。
    子車世被問的懵了一下,這些年已經很少遇到不認識他的人了,但隨即恢復他一貫的云淡風輕,笑道:“在下子車世。”
    地鼠哈哈一笑“子車兄!”隨即自來熟的坐下,絲毫不把小不點的數落放心里,端著茶就要喝,可茶還沒入口瞬間抬起頭驚訝的盯著眼前的男人:“你……你……你說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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