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痕跡？是那個人所走過的路，還是他曾戰斗的地方，留下了難以磨滅印記？惹人遐思。</br> “很可怕的殘墟啊，不可名狀，讓人驚悚。”舊帝隔著時空，隔著祭海，傳回來悠悠的聲音。</br> 他似乎略微出神了，至今思及那些事，讓他自身都有些神情恍惚。</br> 這就恐怖了，漫長光陰逝去，想到舊事，他至今還處在這種狀態，實在讓人震撼而又發毛。</br> 究竟是什么狀況，讓仙帝都感覺驚悚，那是怎樣的一片殘墟，可怖到了什么境地？！</br> “不可名狀，危險而懾人。”舊帝補充。</br> 眾人聆聽，想了解過去。</br> 可是，他卻沒有怎么細說，只是告知眾人，以他們的進化層次若是觸之禁忌的話，有朝一日自身會發生不祥。</br> 這就有些瘆人了，相隔無數大世界，跨越了上蒼與祭海，那里的痕跡都能通靈？會發生詭異事端，找上眾人？！</br> 人們實在無法理解，感覺有些離譜。</br> “不是針對現在的你們，而是未來，有朝一日，你們當中若是有人足夠強，或許會因今日的接觸而生出禍端。”舊帝模糊的聲音從世外傳來。</br> “前輩，我們真的很想知道。”九道一鍥而不舍地追問。</br> “斑斕帝血，手臂，指甲，爪子，凝固的世界，宇宙靜謐；另一部區域，有模糊的身影堵住了昔日璀璨的進化路；還有一部分區域則是，古今歲月倒流，歷史重現，倒轉著發生與演繹……”</br> 舊帝幽幽開口，大致說了一些。</br> 從他描述中可知，路盡級生物都不止一位留下殘身與血，更為駭人的是，連洪荒大宇宙都被顛覆了，發生各種奇異轉變。</br> “只能蒼白的提及少部分詞匯，不然，真實場景會直接浮現，縱然是我都很難擺脫掉，那些會如影隨形，相當麻煩。”</br> 當聽到這種話語后，眾人真的震驚了，陣陣心悸，感覺頭皮發麻。</br> 不可名狀的場景，一旦提及，稍微細說，都會真實再現出來？</br> 甚至，連仙帝都擺脫不了？會被它跟著。</br> 這實在恐怖到了極點！</br> 而這還只是他提到的部分，很蒼白的一些詞，并不連貫，未曾真正點到本質性的東西。</br> ……</br> 很長時間人們都沉默了。</br> 這還怎么去了解？</br> 每一個人，包括道祖都覺得自身渺小，連對某些事情的知情與了解都沒資格。</br> 但是，九道一還是不甘心，他沒有問痕跡的事，而是再提那位。</br> “前輩，他究竟去了哪里，你能告訴我們嗎？”九道一懇切的詢問，近乎哀求，他這種老牌怪物，過去從未露出過這樣的神態。</br> 多年以來，他一向無比強勢，今天為了探尋那個人的消息，他愿意去做任何事。</br> “我不知，我亦在找，有些事不是你們能夠涉足的，動輒會比死還可怕。”舊帝給出這樣的答案。</br> 接著，他的聲音雖然飄渺微弱，但卻依舊能感覺到他的嚴肅，鄭重告誡：“你們不要探尋了！”</br> 連痕跡都如此，更遑論是人，不可追溯！</br> “前輩……”狗皇也呲牙，膽子很大，也想詢問關于三天帝的隱情，不知此人是否洞悉。</br> 不過，未容它多說呢，便有變故發生。</br> “嗯？！果然，方才那些不該告訴你們，有不祥出現了，如影隨形！”</br> 祭海那邊出了一些問題，舊帝遇到了麻煩。</br> “當真不能亂說話，竟有敵人也追來了，看來，暫時回不去故土了！”</br> 顯然，更為嚴重的事情發生了。</br> “前輩，你要緊嗎？”諸天的人有些擔憂，終于出現了一位路盡級的守護者，并且是昔日那位心懷天下的仙帝，誰都不愿意他發生意外，很是擔憂。</br> “什么敵人？”地球上的半黑暗化生靈終于再次開口，不再沉默。</br> “當年，我守在厄土外，等著獵殺老鼠，而現在可能有一只貓追殺過來了，為老鼠報仇。”舊帝告知。</br> 這位相當自信，性格飛揚，視厄土源頭的無數通道為老鼠洞，也就是在諷刺路盡級怪物為鼠呢。</br> 現在，他說有一只貓追下來了，這說明遇上了極其可怕的敵人！</br> “不，這是……一頭猛虎！”舊帝嚴肅無比，縱然在祭海中還未看到對方呢，他也已經感知到一切。</br> 人們聽到后莫不倒吸冷氣，他必然遇上了蓋世大兇，不然不會用那樣的稱呼！</br> “你該不會要殞落了吧？自此后，我新生獲自由。”地球上半黑暗化的生靈問道，心情復雜，他知道真我遇上了大麻煩。</br> “這么多年來，我什么大風大浪沒經歷過，不就是一頭兇虎嗎？沒什么大不了，從當年那個人留下的痕跡來看，他應該遇上過更駭人的‘兇狂大暴龍’，眼前這些都不是事兒！”</br> 舊帝在遇到絕世兇虎后，卻依然沒有失態，保持冷靜，甚至還有心情調侃，只能說這與他的灑脫與輕狂的性格有關，并非敵人難以威脅到他。</br> 事實上，他遇上了大麻煩！</br> 小陰間的諸王與道祖全都焦慮，為他擔憂。</br> “情況有些不對，看來那些痕跡還真是有不少古怪，我提及它，便真實浮現，而后又引來厄運！”</br> 舊帝低語，接著他就動手了！</br> “你要……做什么？！”地球上的半黑暗化生靈喝斥。</br> “你與我本就是一體，現在，我們去戰斗吧！”舊帝要將他帶走，融為一體。</br> “還說沒有做手腳，你我相隔著上蒼，橫跨著祭海，如同古今相隔，你原本很難影響到現世，現在卻能將我直接帶走？！”</br> 接下來，人們便看到，前方水藍色的星球那里，騰起大片的黑霧，不斷擴張，巨大無邊，簡直要擠壓滿宇宙了。</br> 但是，它在剎那間又虛淡了下去，迅速模糊，直至徹底消失！</br> “我沒有騙你，我們同心一體，現在歸一會更強，不存在主體與分身的區別，走吧，你我共同去征戰！”舊帝說道。</br> 同時，他又留下最后的話語，對小陰間眾人傳音。</br> “今日所見所聞，對爾等沒有好處，若是被厄土與詭異源頭的生物得知，還可能會為你等帶來不可預測的麻煩，畢竟，我現在回不去。”</br> 那個級數的戰斗，很難說需要多少年才能落幕。</br> 畢竟，他當初找到厄土大致的范圍，都花費了不止一個紀元的時間。</br> 對方追下來，估計也早已耗去漫長光陰，對于正常人來說或許早已是一部古史。</br> 說到這里，舊帝一聲輕叱，道：“浮生若夢，記憶，斬！”</br> 剎那間，諸王腦海中一片空白，思緒全部凝固了，無法思考，魂光發僵，都定格在原地。</br> 他們心中的一些記憶，不久前的那些烙印等，全被削去了！</br> 唯有新帝古青與道祖九道一的記憶保住了，他們層次相對夠高，舊帝沒有對兩人施法。</br> 因為，若是諸天的人全然不知那些事也不行，等若失去了部分洞徹真相的機會。</br> 此外，楚風也未失憶，關鍵時刻，他體內的石罐發光，朦朦朧朧，道紋交織，守護住了他的真靈。</br> 舊帝沒關注他，施法后就消失了，不去管結果。</br> 楚風嚴重懷疑，舊帝再現的話，也許是未來數十萬年后的事了。</br> 更甚的話，人們在此紀元都可能再也見不到他了。</br> 這意味著，所有人都與他沒有交集了，只有未來的生靈才可能有機會與之打交道。</br> 這就是路盡級生靈嗎？他們的出現與消失，對他們自身來說，或許很平常。</br> 然而，世間歲月流轉，滄海桑田，諸天間的眾生早已不知換了多少代，甚至更換了幾個文明歷程！</br> “發生了什么？我怎么覺得，遺忘了一些極其珍貴與重要的東西，怎么會如此，心中竟了無痕？！”有絕頂仙王低吼。</br> “一定出事兒了，本皇感覺被人侵犯了，誰動了我的靈魂？！”狗皇呲牙，兇猛無比，它的本能直覺太敏銳了。</br> 然后它就撲了過去，死乞白賴要九道一告訴它究竟發生了什么。</br> “回頭再說！”九道一無比嚴肅，他仰望天穹，很想透過上蒼，跨過祭海，觀看正在爆發的曠世大戰。</br> “想也無用。”楚風湊上前去，對九道一暗中傳音，道：“前輩，幫我一個忙，小陰間有至寶，得收起來！”</br> 他很激動，謀劃那件至寶很久了，但地球有大黑手存在，如同恐怖的陰影籠罩整片小陰間宇宙，他不敢回來，現在機會難得！</br> 此外，終于回到故土，可以見到一些故人了，將了卻紅塵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