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糖上樓,飛快跑去洗澡,她打算趁著季淮涼還沒回來之前,洗完澡迅速睡覺,這樣他想找她算賬也沒辦法。
然而,設(shè)想是美好的,操作起來很困難,她剛洗完頭發(fā),就聽到外面電梯開門聲,季淮涼已經(jīng)回來了。
“QAQ!”怎么談工作這么快就結(jié)束了?連半個小時都沒有堅持住,春陽姐,你不給力啊!
江糖心里叫苦不迭,在浴室里磨磨蹭蹭,就是不想出去,直到門外響起敲門聲,季淮涼輕咳了一聲,問:“這么久不出來,你洗澡掉廁所了?要不要撈你?”
“你才掉廁所了。”江糖每次都受他的激將法,猛地拉開門出來,她用毛巾裹著頭發(fā),抬頭兩人打個照面。
季淮涼已經(jīng)換了家居服,頭發(fā)上還滴著水,看來也已經(jīng)洗完澡了,難怪嫌她捱得久。
江糖氣鼓鼓,打開自己帶來的行李箱,翻東西。
“不吹頭發(fā)?”季淮涼挑眉問,勾著她的浴袍后領(lǐng)把人拎往沙發(fā)。
“找不到吹風(fēng)機。”江糖沒好氣地說,真是奇了怪了,她之前明明在衛(wèi)生間有看見,居然找不到了。
“過來。”季淮涼拍了拍自己身邊,讓江糖坐過去。
江糖抬眼一看,他手里拿的不是吹風(fēng)機是什么?
“……”
他既然讓她過去,江小姐此刻很知道什么是識時務(wù)者為俊杰,抿了抿唇,低眉順眼地坐過去。
季淮涼取下江糖頭上裹著的毛巾,長發(fā)放下來,修長五指分開,慢慢地梳理著,吹風(fēng)機打開熱風(fēng),緩緩吹拂一頭秀發(fā)。
他居然主動給她吹頭發(fā),溫柔得不像話,江糖受寵若驚,有些錯愕地扭頭看著季淮涼的舉動,也許盯得有點久,男人終于反應(yīng)過來。
“自己吹。”他將吹風(fēng)機塞進江糖手里,起身上樓。
自己吹就自己吹,她本來也沒讓他幫忙,江糖撇了撇嘴,挪到離吹風(fēng)機近一點的位置,接著繼續(xù)吹頭發(fā)。
季淮涼站在樓梯上,非常霸氣地丟下一句話:“吹完記得上來伺候少爺睡覺。”
“……”江糖措不及防,被這句話雷得外焦里嫩,久久不能回神。
等吹完頭發(fā),江糖暗自罵罵咧咧上樓,準備去迎接暴風(fēng)雨的洗禮,之前屢次挑釁季淮涼的權(quán)威,她就知道今天少不了這頓削,反正伸頭是一刀,縮脖子也是一刀,早死早超生。
做足心理建設(shè),她一臉大義凜然地走進臥室,季淮涼支在床頭玩平板,聽見動靜,抬頭看了她一眼,朝身旁空位點了點下巴,示意她上來睡。
江糖內(nèi)心驚悚,要和季淮涼同床共枕,這不得不說是個巨大的挑戰(zhàn),她懷疑他會半夜狂性大發(fā)拿被子把她悶死。
“發(fā)什么愣,要我請?”季二少爺涼涼地開口,催促江糖。
江小姐也是個妙人,什么便宜都敢占,隨口回了一句:“請一下也不過分,我這算喬遷新居,你可要以禮相待。”
“你想要什么禮?”季淮涼漫不經(jīng)心地睨著她,下指令道:“伺候少爺更衣。”
“……”江糖對著空氣揮了揮拳,認命地爬上床,伸手給季淮涼脫衣服。
“啊!”江糖驚呼,立刻用手捂住眼睛,誰知道他里面什么都沒穿,這也太不要臉了!
“江小姐,不必這么驚訝,你又不是沒看過。”季淮涼聳了聳肩,無所謂道。
江糖急得舌頭打結(jié),雙手捂住眼睛大聲控訴:“你變'態(tài)啊,居然有裸'睡的嗜'好。”
季淮涼甩了下衣領(lǐng),將被她扯松的睡袍拉回來,淡聲道:“你不是要以禮相待?”
“騙鬼呢,這算什么以禮相待?”江糖壓根不信。
“最高禮儀,坦誠相待。”季淮涼言簡意賅。
江糖:“……”
江糖小心翼翼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季淮涼身上衣服已經(jīng)端端正正穿好了,才知道他剛剛都是在逗弄她,這是什么惡趣味!
江小姐聰明地想通了,千萬不能和季淮涼唱反調(diào),特別是在床上這么危險的地方,和他斗嘴,根本吵不贏,已經(jīng)吃過幾次虧。
睡覺!睡覺!江糖躺下蓋上被子,卻幽幽地睜著眼睛,她有點認床,換了環(huán)境一下睡不著,有些遺憾的嘆息。
“江小姐,請你不要發(fā)出這種欲'求不滿的聲音。”季淮涼長臂一伸,將她裹著被子摟進懷里,拍了拍安撫,說出來的話卻很欠扁:“真這么想要,我也不是不能滿足你。”
“……”誰欲'求不滿了?!江糖真想堵住季淮涼那張嘴,拿被子悶死他算了,一了百了。
隔了一會兒,懷中人均勻的呼吸聲響起,季淮涼低頭一看,江糖已經(jīng)睡著了,眉頭緊皺在一起,似乎很疲憊。她累壞了吧,今天第一次參加商務(wù)拍攝,幾個小時連軸轉(zhuǎn)。
默然了一瞬,季淮涼伸手關(guān)掉床頭燈,調(diào)整了個更舒服的姿勢,抱著人安然入睡。
住在一起的第一晚,兩人就這么和平相處下來。
*
曲春陽的動作很快,有了季淮涼的話當做底氣,連夜拉起一支團隊,專門負責(zé)江糖的藝人事務(wù)。
一個多星期后,便為江糖爭取了個女二角色試鏡的機會。
江糖在公司還有培訓(xùn)課,依舊是等上完課,曲春陽帶人來接她去攝影棚,參加角色試鏡。
這是一部古偶劇,女二的戲份很重,前期扮豬吃老虎,最后卻是終極大boss,塑造得有顏值、有腦子,如果能拿下這個角色,好好演,不出意外劇會火,江糖絕對可以吸一大批粉。
曲春陽看過劇本,女二的角色不錯,來競爭的人非常多,她很看重江糖的第一部戲,當然希望開門紅,但江糖畢竟是沒出道的新人,今天能拿到這個試鏡機會,還是她走了不少門路。
來試鏡女二的演員,都被安排在一個化妝間,江糖來的早,沒想到會和張灣灣狹路相逢,兩人的化妝鏡只隔了一張桌子,她今天也來競爭女二的角色。
雖然張灣灣已經(jīng)演過網(wǎng)劇女主,但那只是小成本劇,和大制作古偶,有一線花旦扛劇的情況不能比,她也只能試女二。
江糖換完衣服出來,小助理莉莉一臉驚艷,忍不住夸道:“好漂亮啊,糖姐你很適合古裝。”
“有嗎?”江糖靦腆一笑,坐下來準備化妝。
剛好她帶的爽膚水不夠了,要和隔壁共用,莉莉伸手去拿,整套劇組準備的化妝品擺放在一起,這時張灣灣的助理突然抓住化妝品托盤,兩人拉扯爭執(zhí)。
“你攔我干什么?”莉莉詫異,不知道對方意圖。突然那人將托盤一掀,所有彩妝掉落在地,散粉灑在莉莉臉上,白了一大片,連頭發(fā)上都是。
莉莉揉著眼睛,第一反應(yīng)是看有沒有影響到江糖的戲服,還好她擋住了。江糖將人拉到身后,冷冷地盯著那名小助理:“請你道歉。”
張灣灣站起來,把玩著眉筆,笑吟吟道:“學(xué)妹,助理之間的事,讓她們自己解決,不必這么較真吧?”
“我說道歉。”江糖掀起眼皮,并未給張灣灣遞去一個和緩的眼神,周圍已經(jīng)有人看戲。
都在好奇兩名女演員之間有什么矛盾,聽這稱呼卻又像認識的,但張灣灣還是有幾個人聽說過的,她背后可不簡單,紛紛搖頭為江糖捏一把汗,這小姑娘要被欺負了。
江糖竟敢當眾和她叫板,張灣灣臉色立刻冷了下來,她走了兩步靠近江糖,在她耳邊輕蔑地道:“告訴你,今天這個角色是我的,別忘了在鐘澤宇那的教訓(xùn)!和我競爭一樣?xùn)|西,就憑你也配?”
江糖臉色慘白了一瞬,緊捏著拳頭,仍舊固執(zhí)而又清晰地道:“道歉。”
“怎么回事?”曲春陽從外面進來,她才去和制片人喝個茶的功夫,化妝間就出了事。
身為一名出色的經(jīng)紀人,這場面她一看就明白了八九分,周圍又有人小聲提示,曲春陽冷笑:“剛剛發(fā)生的事,群眾的眼睛雪亮,該不該道歉某些人心里有數(shù),淮安傳媒的人也敢動?”
她扭臉又十分和煦地打招呼:“張小姐,我沒有說你的意思啊,小助理不懂事,王老板最近還好吧?聽說他心臟一般。”
這一番話軟硬兼施,說得現(xiàn)場鴉雀無聲。
張灣灣臉色變了幾變,她不知道江糖身后這么會站著曲春陽在,這位淮安傳媒王牌經(jīng)紀人的名號她也是聽過的,不敢直擊鋒芒,立刻掩面轉(zhuǎn)身避走。
小助理眼看主子落下風(fēng),不打算保她,趕緊滑跪道歉,灰溜溜地追著張灣灣離開,不然這一屋子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她。
“好了。”曲春陽拍了拍江糖,讓她放松,莉莉去洗臉了。
江糖揉了把臉,驅(qū)散心中陰霾,抱住自家曲大經(jīng)紀,撒嬌道:“春陽姐,給我點力量。”
“停,臉上的粉別蹭我身上。”曲春陽及時兜住她的下巴,笑瞇瞇地道:“自信一點,去吧!你可以的。”
“嗚,人家好緊張,都不知道能不能選上,這時候你還在擔(dān)心散粉蹭你身上。”江糖可憐兮兮地控訴。
“少廢話!到你了,快去試完了再說。”曲大經(jīng)紀大手一揮,很霸氣地下令。
“哦。”江小白兔乖乖進去了,放下思想包袱立刻轉(zhuǎn)換狀態(tài)。
曲春陽特別喜歡江糖這一點,耍得了寶,賣的了萌,能撒嬌,能抗壓,任何困難都能積極樂觀面對,要她笑得燦爛就燦爛,這是很多人都做不到的。
她在外面等了許久,江糖試完鏡出來,正好是晚高峰,曲春陽直接說:“走吧,送你回去。”
江糖說好,大家一起走向停車場,突然建筑物背面人煙稀少的路邊,一輛汽車鳴笛,黑色低調(diào)的車身,造型流暢奢華,是季淮涼的車。
江糖眼睛一亮,看了看周圍沒人,跑過去敲開車窗,驚喜地問:“你怎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