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糖坐電梯上樓,到了季淮涼的總裁辦公室,男人正在認真處理文件,有人進來但沒聽見秘書通報,猜到是江糖,抬頭果然是她。
“季總,你今晚加班嗎?”江糖還在為拿到角色開心,有點雀躍地蹦到季淮涼辦公桌面前,笑瞇瞇地問道。
“不加。”男人回答得言簡意賅。
“那我請你吃飯吧?”江糖踮著腳尖,雙手反剪在背后,期待他答應。
“發工資了?”季淮涼挑了挑眉。
“沒有,先找公司借了一點點。”江糖比了個薄薄的手勢。
“哦,你借我的錢請我吃飯?”季大資本家一針見血,點明事情本質。
“哎呀,季總您不要這么小氣嘛,我這不是先掛個帳到時候還嗎。”江糖撅著嘴解釋。
男人哼了哼,不置可否。
江糖繼續游說他:“去吧,去吧,我好不容易請你吃次飯。”
季淮涼勾了下嘴角,突然耍流'氓道:“江小姐,比起吃飯,我更樂意吃點別的,比如你。”
“……”江糖臉色爆紅,惱羞成怒一巴掌拍在他桌上,氣勢恢宏:“少廢話,不加班就去吃飯,磨磨唧唧!”
季淮涼悻悻,揉了揉鼻子:“怎么突然請客吃飯,有高興的事?”
“嗯嗯嗯。”江糖瘋狂點頭,掩飾不住喜悅:“我上次試鏡的女二角色拿到了,要開始演戲了,真不可思議,好開心!”
季淮涼看著她臉上生動的表情,也免不了被她的情緒感染,微微一笑,只要這個結果她喜歡,那些過程不重要,付出的代價也值得。
她在這里鬧著,工作也沒辦法繼續處理,抬表看了眼時間快下班了,季淮涼起身,抄上車鑰匙,示意江糖出發。
“我來挑餐廳?”他摁開電梯,回頭問江糖意見。
“可以。”江小姐鄭重點頭,跟著他進去,想了會兒又覺得自己答應得太爽快,萬一季大資本家吃慣了山珍海味,去的都是豪華奢侈五星級餐廳,那她可請不起。
“但是別太貴了,要在我能承受的消費范圍內嘛。”上車之前,江糖可憐兮兮地補了一句。
季淮涼驅車,心里已經有了想去的目的地,大方道:“我請。”
“那不行,說好了我請的。”江糖搖頭,在請客這件事上很堅持。
季淮涼饒有興致地問她:“江小姐,你請的能承受消費范圍內是多少?”
江糖伸出手指比了個“1”。
“一萬塊?”男人揚眉問道。
“誰他媽一頓飯能吃一萬塊!這么奢侈。”江糖瞪圓了眼睛,痛批這種可恥的行為。
季二少爺在一旁涼涼地盯著她。
江糖咽了咽口水,為了跟上某人的消費水準,閉著眼睛忍痛道:“一千塊。”
“行,你付你那部分,我補差價。”季淮涼一錘定音,繼續堅定地朝著目的地駛去。
抵達宛宴?玫瑰園,季淮涼示意江糖下車。
“要不換一家吧,這太奇怪了。”江糖磨磨蹭蹭扒著車門,有些不贊同,這家餐廳一看她就請不起。
“不換,今天不是這家我不吃。”季二少爺很冷艷。
江小白兔:“……”
行吧,您是大爺您說了算。
江糖無奈,跟著季淮涼進入餐廳,他把VIP卡交給侍應生,她才知道他是有備而來。
兩人選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這兒環境不錯,中西合璧的建筑風格,前面是歐式裝修,有人工湖,波光粼粼搭配水上餐廳,中間穿過一座小橋,后面置樓臺水榭,有種朦朧意境美。
江糖聽季淮涼介紹,這是一家聯鎖企業,最初在淮城那邊開起來的,現在全國各大城市都有分店,企業老板是出名的餐飲大亨。
因為餐廳是會員制,平時能來的人不多,而且似乎消費還分等級,每個特色區的價格不同。
很快,穿著制服的侍應生過來上菜,餐前還有一堆繁瑣的禮儀服務,令江糖大開眼界。
她從小也算衣食無憂,江爸爸不是沒帶她去吃過好東西,餐桌禮儀也都嚴格培養,但還沒有遇到過這么講究的場合。
一桌子菜上完,滿目琳瑯,江糖咋舌,這么多兩個人吃,胡吃海塞也吃不掉啊,平時她那個水準給季淮涼做飯,真是委屈季二少爺了。
還好二少爺有一顆包容的心,真是發揚了中華優良傳統美德。
江糖有點好奇,問道:“季總,這一桌子菜多少錢?”
季淮涼抿唇,也伸手比了個“1”。
“一萬?”江糖差點拿不住筷子。
季淮涼不說話,一萬塊連這桌菜買個前菜都不夠。
江糖罵罵咧咧,大罵資本家好奢侈,埋頭賣力吃,勢必要吃夠本才罷休。
季二少爺在對面優雅地進食,每道菜不過點到為止。
“江小姐,這不是吃自助餐,沒必要這么努力,小心等下走不動道。”
江糖白他一眼,振振有詞:“浪費糧食可恥!”
季二少爺:“……”
江小白兔,你真喜感,世界上像你這么講美德的優秀人才已經不多了。
吃飽喝足,兩人準備離開餐廳,江糖想去人工湖那看看,他們繞上小石橋,季淮涼牽著她。
卻和兩位不速之客相逢,鐘澤宇和張灣灣并肩同行,見到江糖居然和季淮涼在一起。
張灣灣一副見了鬼的表情:“江糖?怎么是你!”
鐘澤宇第一時間看到他們牽著的手,目光沉痛又失望,他從小和江糖一起長大,她去讀電影學院甚至都是為了追隨他的腳步,鐘澤宇一直以為江糖是個乖乖女,她那么純潔無瑕,一定和別的女生不一樣,他也把她保護得很好,在校期間從沒讓她接觸過娛樂圈中骯臟的一面。
可是現在,江糖和季淮涼來飯局,她和那些拜金虛榮的女孩子沒什么兩樣,他們這么親密,不言而喻,關系走到了哪一步?
江糖有些被那眼神燙到,“唰”地松開手,和季淮涼站開一步距離,劃清界線。
季淮涼木然著一張臉,冷冷地看著江糖見到舊情人后一把甩開他,姓鐘的有什么好?就這么急著撇清關系。
張灣灣若有所思,走近一步靠在江糖耳邊,低聲嘲諷道:“江糖,我真是小看你了,難怪你能拿到角色,原來是攀上了高枝。”
江糖聽了這話不清不楚地突然慌張,舉目四望,季淮涼卻已經越過他們向前去了,她反應過來,不再和不相干的人糾纏,拼命追上去。
季淮涼走得很快,絲毫沒有留下來等她的意思,江糖緊追了兩步,有些估摸不準男人的脾氣,好聲好氣地問道:“季二少,你怎么了?”
季淮涼態度冷淡,并不想回答她的話。
江糖想了想,說道:“我不知道會在這碰到澤宇哥哥,你是不是生氣了?”
聽聽,叫得多親熱?季淮涼唇角掠過一抹譏誚:“江小姐遇見舊情人,不是生怕和我沾上半點關系?”
江糖氣苦,剛剛那是下意識反應,最后不也拋下鐘澤宇來追他了嗎?一時有口難辯:“我們一句話都沒講。”
季淮涼冷笑:“江小姐,你還要講話,瞧那藕斷絲連的眼神,想和姓鐘的再續前緣是嗎?是不是還要給你們單獨開辟一個房間,二十四小時互訴衷腸?”
江糖:“……”
他罵的這樣狠,讓江糖很受傷,但江小姐是個妙人,這個時候思想還能開小差,突然福靈心至,她笑了下問道:“季二少,你不會吃醋了吧?”
對方冷笑一聲:“我吃醋?江小姐,麻煩你去查一下宛城黃金單身榜,老子是全城百分之九十女性的夢中情人,輪得到我吃醋?”
江糖精準抓住重點:“這是兩件事,你不要混淆概念,別人吃你醋又不影響你吃醋,這玩意兒不用排隊,季二少,也許你醋而不自知呢?”
季淮涼一怔,突然甩臉子,掰過江糖的臉,低頭狠狠地吻住她,江糖措手不及,連一句話都來不及講。
旁邊是中式水榭的門口,兩棵古樹搖曳,葉子茂密呈傘蓋狀,夜燈照在上面發出幽綠的光,遠處人來人往,聲音鼎沸,江糖推著季淮涼的肩膀,他一個轉身,兩人便疊藏到了樹身后。
隱秘的環境更方便了他發揮,季淮涼吻得很用力,指尖移動到江糖的脖頸,這么細,仿佛一捏就會折斷,悄悄摩挲那塊肌膚。江糖嘴巴被他啃得有點疼,作勢要咬他報復,卻被男人靈巧地閃避,揪住她的舌尖共舞。
江糖思維全面潰敗,再不能思考,只覺得一股電流通過四肢百骸,全身發軟,靠在樹干上,沒有力氣。
季淮涼吻夠了放開她,看著眼前面色酡紅的女子,目光深邃,低頭唇貼著唇,近距離威脅道:“閉嘴,再多說一句我就掐死你!”
江糖涼涼地摸了摸脖子,越發看不懂他,真是陰晴不定的男人。
江糖全身軟綿綿的,哪還有力氣抬杠,她這般沒有出息的樣子,徹底取悅到了季淮涼,男人單臂摟住她,江糖靠在他懷里平息。
等她呼吸喘勻,季淮涼也沒有異樣,從樹身后出來,兩人牽手出了玫瑰園。
他們來的時候進的前門,吃完飯因為江糖要去看人工湖,又遇到鐘澤宇和張灣灣,不歡而散之后誤打誤撞走到了中式庭院后門,車子沒停在這里。
江糖望了望車道,和季淮涼說:“走錯了。”
“沒錯。”季淮涼盯著他們牽在一起的手,漫不在意地說道。
江糖有些不確定,她方向感不好,再看了一眼車道,還是說:“不是這條路,車沒停在這兒。”
“那就走回去。”季淮涼一聲令下,非常瀟灑。
“這里離華庭公寓遠不遠,那要走多久啊?”江糖咋舌,她穿的高跟鞋,可不敢走太久,準備拿出手機來查看地圖。
季淮涼已經牽著她率先邁出腳步,順著繁華商業街的人行道,一路散步。
雖是夏天,宛城夜晚卻不熱,一條護城河穿城而過,將宛城從中間分成兩半,江上的風吹過來,帶走燥意,很適合散步走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