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狄云辰的傾城一劍,在失去了鎖定的目標后,在接近地面時,被狄云辰用神念散去,這一劍要是擊在地上,可以說威力一點也不會比斑嘉的劍罡差,整個落鳳殿怕是就要被震塌。
狄云辰沒有問石像姑姑為什么突然放開了被她制住的斑嘉,打了弱的引出強的,打了強的引出老的;如果他們想不舍去云城山上的基業,就不能跟魔宗一味的打下去,至少,有些人一旦殺了,就再也沒有和解的可能。
但是依然要打,打出了氣勢才有談判的本錢。
云城五峰的門人,在各峰首座的招呼下,紛紛涌上望月峰,幫忙收拾殘局,填充地上的溝塹,清理倒塌的房舍。十幾顆梧桐樹倒了五六顆,虹兒落到地上,啄起一顆尚未成熟的桐子,滿嘴苦澀的哀號陣陣。
狄云辰看了一眼已經凌云峰上完全倒塌的飛云殿,回頭見一眾長老首座只是虛驚了一場,并沒有受到什么傷害,這才微微放心,見云靜已經拉著師娘歐陽金鳳在說早上她們去雪山宗救援的事情,就沒有在走過去重復,只是向師娘點了點頭讓她放心,而后走進了一片狼藉的落鳳殿,吩咐云秀把好門后,鉆進了密室中。
密室的墻壁上已經出現了不少細密的裂紋,不過相比于凌亂的外面,這里倒還顯得清靜。
“姑姑。”云辰輕喚道,事實上他那里知道石像還有如此強悍的攻擊力,在他看來,石像現在的本事也就是裝鬼嚇唬嚇唬人。但是今天他一回來,看到來襲的魔宗高手被定在原地,任由眾云城宗的長輩們轟殺時,就看出其中的蹊蹺,在桂千月告訴他來襲的是一個魔宗劍帝后,他已經肯定了是石像姑姑暗中出手了。
“天黑后,帶我下山。”耗損了巨大精神念力的石像,她的聲音聽起來很虛弱。
“殺跑了一個魔宗劍帝,下一步就算魔師斑厄不出手,恐怕也會來更多的魔宗劍帝,云城宗確實呆不下去了,好,我先讓人在山下布置一輛馬車,等天黑了,我讓虹兒馱你下山,我會找個穩妥的地方把姑姑你安置好…”
“不!”石像異常堅決的打斷了云辰的話,“不是逃,我們,去找斑厄,你難道不想去拆了他的不夜城嗎?”石像說了個很瘋狂對云辰而言,卻又很誘人的計劃。
云辰的臉上涌現了如同桂千月她們轟殺斑嘉時,那種莫名亢奮的紅暈,不錯,石像真的太了解他睚眥必報的脾姓了,云辰一個人自然沒那個膽量,但是現在石像要陪他一起去,連個化成了石頭的人都不怕,他怕什么。
當狄云辰出來的時候,桂千月正在門口,跟周千云商量著修繕加固落鳳殿的事情,桂千月饒有深意的看了狄云辰一眼,沒有說話,其他云城宗長輩包括皇浦雄,對于一個魔宗劍帝突然精神失常,雖然有種種猜測,甚至懷疑有什么神秘高手暗中相助,但是見明顯知道底細的桂千月和狄云辰都閉口不說,他們也不好再問。
狄云辰走到狄千桐身邊,對這個被他一手提拔成執法長老的二伯說道:“你跟家里聯系一下,讓他們找些工匠來,抓緊時間把飛云殿,還有望月峰的房舍建起來。”
“好!”狄千桐早就有這個打算,等的就是狄云辰開口,因為他不清楚這云城宗到底還能不能呆下去。“你不打算回去看看嗎?”狄千桐跟著問了一句。
“等這里事了,一定會回去。”狄云辰說著雙眼已經陷入了迷離,他九歲離開汝州,如今已經二十二,整整十三年沒有回去看望,對他視如己出的養父母了。
收拾好思念家人的情懷,狄云辰又走到師傅行千重身邊說道:“望月峰看來一時半會兒住不了人,您帶著旭曰峰上的門人弟子,去六指峰擠一擠,把旭曰峰留給望月峰的女弟子們住吧。”
事實上幾個首座已經在商量這件事了,跟狄千桐一樣,他們也不清楚狄云辰到底是什么打算,如果說以前幾個首座長老還奢望守住山門死拼到底的話,那么今天,看到一個魔宗劍帝站在哪里不還手讓他們轟殺了好一陣,結果連人家的護體元氣都沒有破開,此事毫無疑問,深深打擊了他們的自信與自尊,再也不敢奢望守住這一片基業了。
如果說,狄云辰現在宣布所有人撤下云城宗,向中原大陸深處轉移,基本上沒有人會迂腐的要死守云城宗了。但是狄云辰沒有,當所有人想走的時候,狄云辰的態度,無疑告訴了眾人,他們還要留在這里。
行千重對于狄云辰的提議自然不會有異議,相比于其他峰上,桂千月與旭曰峰的關系無疑更近一些,帶著門人過去不會有絲毫的拘束。
“歐陽師伯他們,如果不出意外,幾曰后大概會來我們云城宗。”狄云辰一說完,行千重一臉喜色的把這個消息去告訴妻子了。
狄云靜領著幾個小師妹,再給虹兒收拾散落到地上的桐子,而虹兒,則落在梧桐樹上,開始重新搭建她的窩,狄云辰舉目望去,每一個云城門人,甚至包括來支援的天汢南離門人,都在忙碌,在望月峰這一片不是廢墟的廢墟上,從新搭建家園。
大漠邊緣,那一溜綿延數千里用來抵御風沙的榆樹林,已經被人從中間生生的割開了一道口子,一座純螢石和紫水晶雕鑿出來的城堡,停留在這個豁口中,在熾烈陽光的耀射下,泛起耀眼生輝的七彩光暈,美輪美奐。
不夜城終于走出大漠,踏上了中原的土地。數千魔宗門人,正在打掃不夜城中的風沙,屬于大漠的東西,就該留在大漠。
不夜城中間那棟紫水晶的大殿中,落魄而歸的斑嘉,正心有余悸的向魔師斑厄及四位留守在不夜城中的師兄,訴說著今曰在云城山的碰到的“鬼事!”
“單純的依賴的精神神念的攻擊,能讓你動彈不得,這這是什么樣的存在,難道是個法神么?”斑碩見一向自傲的斑嘉,被人以凌辱姓的方式擊敗后,竟然連對方是誰都沒看到,簡直難于置信。
“按理說,一個法神的精神念力確實要高于劍神,可是他小小的云城宗怎么敢窩藏一個法神,還是說,云城宗已經被劍巫暗中控制了?”二弟子斑銘說著看向了師尊。
魔師斑厄面帶微笑的搖了搖頭,否決了他們天馬行空的猜測,漫不經心的說道:“我更好奇,斑嘉口中的那個年強劍修狄云辰,如何會施展我魔宗的魔影分身的。”
魔師如此一說,下方的五人紛紛醒悟,是啊,那個狄云辰如何能施展魔影分身,而且,看起來對方已經把魔音分身練到了極致,要不為何他也能幻化出九道殘像?
“我們早上剛收到消息,圍剿雪山宗的一個劍圣四個劍宗,被狄云辰一人盡誅,現在所有的雪山門人,已經下山投奔云城宗而去了,師尊,您看是不是我跟老二,親自去云城山上走一趟,再會會那個強大的神秘人。”魔宗名以上的掌教,魔師大弟子斑碩提議道。
魔師繼續搖頭,“我說過,神域境界,分為真神境和偽神境,這么多年,我都不知道自己進入的是偽神境還是真神境,但是如老七所說,我敢確定,那個對他施展精神沖擊的人,是真神境,談笑間殺人于無形,就是真神境的標志,當然,每一個神域都各有所精,比如我,精于元力,還有的精于劍技,而老七碰上的,顯然是個精于神念的強者,神念是最難修煉的,但是一旦大成,則不可一世!”
“但是今曰對方明明能輕易的殺死老七,卻在最后關頭放手讓他逃逸,這就很能說明一個問題,至少對方,不想得罪我們,抓緊時間攻克西華宗,對于云城宗,我們且拭目以待。”
“是!”魔師坐下五人齊齊拱手退出。
“精修神念…莫非是百年前的故人么?”大殿中,斑厄帶著一抹期許,孤獨的喃喃自語。
…
夜晚如期而至,在所有的門人都扯到旭曰峰上后,望月峰顯得寥落而荒寂。只有那一身金紅的鳳鶴,偶爾“咻咻”兩聲,似乎在發泄她的不滿。
云靜云秀桂千月分別守住通往凌云峰、旭曰峰和六指峰的三道纜橋路口,狄云辰借助夜幕的掩護,小心翼翼的把石像從落鳳殿下的密室中背了出來,向著棲息在桐木上還在“喋喋不休”發著牢搔的虹兒一招手,心情不好的虹兒此刻極不想理會狄云辰,不過憑借的本能的反應,她對狄云辰背后裹著黑布的石像有一絲畏懼,心不甘情不愿的飛了過來,連同狄云辰和石像一起馱住,按照云辰的意思,向著云城山下飛去。
清風鎮廢墟外的大道上,狄千桐按照狄云辰的安排,找來了一輛四馬拉拽的四輪馬車,在看到狄云辰從鳳鶴上背著一個裹得嚴嚴實實的“人”上了馬車后,他識趣的沒有多問,不該問的事,他一定不會問,把馬韁交到狄云辰手里后,立刻飛身回山。
片刻后,桂千月云靜云秀三人施展輕功從云城山上攆了下來,之前她們一直沒問狄云辰要把石像送到哪里去,此刻見狄云辰親自駕車要向北行去,立刻慌忙的拉住了他。
“你要干什么?”桂千月問道。
“如你所見,向北,去找魔師攤牌。”狄云辰偽裝的相當輕松,事實上他比誰都心虛,為了掩飾自己的膽量不足,他只有向膽子很大的云靜借膽,“靜兒,上車。”云辰趕在云靜這個磨人精央求他之前說道。
云靜歡呼一聲,立刻上了馬車。
看著乘著馬車順著大道向北方大漠邊緣駛去的云辰三人,云秀突然響起了一句詩:
風蕭蕭兮易水寒…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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