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金屬搖滾樂傳遍酒吧每個角落,嘶吼聲浪濤般翻涌而來卷走心跳,衛知念握住陸欲闌放下的酒,灼熱的目光膠黏著陸欲闌的唇瓣,一口一口吞下她說不會喝的酒。
冰涼的酒液順著喉嚨滑進胃,吻陸欲闌的沖動不減反增如火舌沖破隔離線,燒毀衛知念的理智與靈魂。
在這縱情聲色的歡樂場,無人在意激吻的兩人是情侶還是陌生人,衛知念緊緊抓著沁出水珠的玻璃杯,全力克制自己。
不能吻陸欲闌。
不可以吻陸欲闌。
幾個呼吸的時間,衛知念彎起唇角笑容勾人,松手放開只余冰塊的酒杯,對陸欲闌說:“要喝什么酒,陸小姐來點。”
這是第一次在衛知念口中聽到別樣的稱呼,比陸總少了分疏離,多了些曖昧。
“杜松子酒,不加冰?!毙l知念的變化映在了陸欲闌眼簾,沒有肆意妄為而是變成暗中引誘,陸欲闌不感到意外。
狩獵需要耐心,一旦驚跑獵物,想抓到就難了。
陸欲闌當好衛知念欲狩的獵物,點了酒倚靠在吧臺上和衛知念聊天,“衛小姐常來酒吧玩?”
緞面襯衫面料柔軟,衣領口隨著陸欲闌彎腰的動作垮塌下來,衛知念瞄了眼凝脂山色,不由屏住呼吸。
“很少,來的次數一只手數得過來?!毙l知念轉開視線,看向角落卡座,“每次都是我朋友帶我。”
光線暗得幾乎看不清臉的角落卡座坐著一群年輕女人,花無眠像只飛進花叢中的小蜜蜂,開心得采采這朵花又采采那朵花,玩得不亦樂乎。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陸欲闌有些奇怪衛知念孤家寡人地坐在這里,“你怎么不和她們一起?”
衛知念回頭看陸欲闌,“我在等人?!?br />
她沒有直接說我在等你,陸欲闌心似被指尖抹勾,顫出細密的酥麻。
異樣的感覺才生出一小會兒,一個美艷的女人來到了衛知念身邊,親密往她身上靠,惹得陸欲闌眼神瞬間冷銳。
“寶貝兒,我在酒店里等了你那么久,等得我心都癢了。”美艷女人伸出手指勾衛知念下巴,眼角睨了眼她對面的女人。
這一看整個人僵住。
確定面前的人的的確確是自己的老板,美艷女人立正站好,臉上的妖嬈笑容秒切換成正經的職業微笑,“陸總?!?br />
陸欲闌不干涉公司員工下班之后的生活,也不在意員工臉上戴了多少張面具,她目光冰冷地落在美艷女人身上,聲冽如江水,“下了班不用叫我陸總?!?br />
美艷女人是陸欲闌的秘書,每天上班穿長袖襯衫長西裝褲,即使在冰天雪地的冬季,也是一身商務風大衣。
與眼下穿著不到膝蓋的緊身性感短裙,長發慵懶波卷,渾身散發著野性魅力的樣子判若兩人。
秘書頭皮發麻,想找個地縫鉆進去藏起來。
她這輩子都沒想過在酒吧遇上老板的場面,不僅遇上老板,還勾搭老板的女人。
職業生涯要到頭了。
“一塊兒喝一杯?”秘書撐著僵硬的笑容,找話題緩解尷尬的場面。
她一直叫陸欲闌陸總,實在不知道私底下該怎么稱呼,心里試著叫了下陸欲闌全名,太過冒犯不敢叫出口。
衛知念看笑了,糾纏不清的女人居然是淵瀾集團的員工,見陸欲闌把杜松子酒給那女人,她伸手搶了過來。
“你的酒只能我喝?!毙l知念話里透著濃烈的占有欲,秘書看了看兩人,很有眼力見地離開。
亂晃的光束掃過衛知念的臉龐,陸欲闌的眼神依舊冰冷,她緘默地打量衛知念,難以理解自己此刻的心情。
“你要等的人是她?”陸欲闌心里波瀾起伏,問的語氣很平靜。
“她是?”
“我的秘書,趙綻初?!?br />
“噢,原來她是你的秘書?!毙l知念笑了起來,搖晃著手里的酒娓娓道出前后,“你來之前她糾纏我,想讓我嘗嘗她床上的技術,我為了擺脫她,讓她開好房間等我?!?br />
“沒想到衛小姐是這么開放的人?!标懹@忽然對衛知念失去了興趣,轉身離開。
衛知念心口一悶,仿佛被一塊驟然滾落的石頭壓住了心跳。
酒吧里到處是人,身處其中的獵人同時也是別人眼中的獵物,陸欲闌剛走兩步,一個渾身酒氣滿臉紅暈的男人攔住了她。
“美女,一塊兒玩會兒?”
“她有伴了?!毙l知念上去摟住陸欲闌腰,親密擁在自己懷里,眼神不善。
男人嘖了一聲,不死心,“三個人一塊兒玩更有意思?!?br />
衛知念正要發作,陸欲闌冷然開口,“三個人也可以,不過,我只喜歡女人。”
聲音太吵,聽不清陸欲闌說什么,男人笑嘻嘻地貼上去,后膝忽然一陣針扎般的疼痛,一個踉蹌跪了下去。
“不想變成女人就快點滾哦。”小林彎腰扶他,手如鷹爪擒拿他的上臂。
借著酒勁搭訕的男人意識到面前的女人有保鏢不能招惹,趕緊走了。
小林一臉人畜無害地笑著,拍了拍手里的灰塵,“我好心扶他一把,他態度好差呀,連聲謝謝都不說?!?br />
光線暗,沒人看見小林腳上的動作,沒第二個人聽見她對那人說的話。
陸欲闌拿開腰上的手,回身看衛知念,失去的吸引力很難再回來,衛知念卻是一個例外,她不喜歡和旁人親近,衛知念卻能一而再再而三地靠近她,不讓她反感,不讓她難受。
“你剛剛說,三個人也可以。”衛知念迎著陸欲闌的目光欺身而上,湊到陸欲闌耳邊輕聲問,“你什么時候玩過三個人,陸欲闌?”
衛知念壓著莫名而來的怒氣,她和陸欲闌不是女朋友關系,沒有過問她往日舊情的資格,可她想要,她想要陸欲闌給她一個回答。
帶著濃郁杜松子酒味道的呼吸噴灑在耳鬢,陸欲闌微微側頭,在旁人看來似與衛知念耳鬢廝磨,實則冷漠得像給下屬安排工作,回答衛知念說:“與你無關,衛小姐?!?br />
沒有起伏的語調,疏離客氣的稱謂,陸欲闌冷得宛如一座凍結千萬年的雪山,寒氣逼人,萬物生靈不得靠近。
“陸總?!毙l知念扯了扯嘴角,擠出一抹笑容,“告訴我嘛?!?br />
衛知念居然會撒嬌?
陸欲闌沉吟兩秒,告訴衛知念,“沒有?!?br />
“嗯?”答案太簡短,衛知念抓著陸欲闌衣角問她,“我沒聽明白?!?br />
“得寸進尺?!标懹@丟下一句評價,沒有更多的解釋,衛知念拉她手腕,回吧臺邊,“酒還沒喝呢,陸小姐。”
稱呼又從陸總變成了稍微親近的陸小姐。
陸欲闌不著痕跡的掙脫衛知念的手,讓酒保拿一瓶杜松子酒開啟。
不經加水稀釋加冰冷卻的杜松子酒散發著獨特的芳香,淡綠的玻璃瓶身掩去其焦糖本色,陸欲闌就著酒瓶純飲了一口。
衛知念看不懂陸欲闌豪放的舉止,陸欲闌放下酒,“謝謝衛小姐的酒。”
開一瓶新酒,只喝一口?
“酒已經喝了,我可以走了嗎衛小姐?”陸欲闌問。
“別墅還沒打掃好,打掃好了再回去?!毙l知念不想放陸欲闌離開,找了個合情合理的理由。
陸欲闌本可以直接離開,問衛知念就是給她機會找理由留下自己。
夜越深酒吧客人越多,有進來有離開,陸欲闌握著酒瓶不時喝一口,游離的目光在人群中徘徊,回到衛知念身上。
花無眠玩夠了,醉醺醺的回到衛知念身邊,瞧見陸欲闌在這兒,以為自己醉得不輕。
“阿念,這個人長得好像陸欲闌啊?!被o眠和衛知念勾肩搭背,小腦袋瓜放衛知念肩膀上,目光越過背脊偷偷看神似陸欲闌的女人。
“她就是陸欲闌?!?br />
花無眠頓時酒醒,收回自己的手和衛知念保持距離。
“你們玩,今晚的酒都算我賬上。”一對上陸欲闌的視線花無眠心里頭就發怵,她指了指后面,“我喝得有點多,去躺會兒,你們不用管我。”
花無眠扶著吧臺一步一步離開。
“她是這家酒吧的老板,后面有休息的房間?!毙l知念解釋了一句。
想起花無眠給自己留了一間專屬的休息室,壓抑在心底的念頭猛的躥了上來,衛知念晃動起身,勾住陸欲闌脖子,“陸欲闌,我想做一件從沒做過的事,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