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陣仗,燕北知道今天這場架是無論如何都躲不過了,立刻從床上跳下來。
“你們要干嘛?”胖子和猴子也已經站了起來。
牛文才卻連看都沒看他們兩個,他已經看到了燕北,他眼睛里已經冒了火。
“好小子,終于讓我找到你了,給我打!”牛文才大喝一聲,他身后的幾個人立刻提著鋼管一擁而上。
燕北四處尋視,想要找個防身的“武器”,可是什么都沒有找到。
說話間,沖在前面的一個人已經到了燕北近前,揮舞著鋼管向燕北砸下來。
燕北側身閃過,同時右拳猛的擊出砸在那人臉上,那人痛呼一聲退后好幾步。
剛把第一個人擊倒,后面的人又到了近前,燕北想都沒想一腳踹過去,可憐后面那人手里的鋼管還沒碰到燕北,就被燕北一腳結結實實的踹在小腹上。
燕北從小跟他爺爺學習拳腳,而且從小一直就讀武術學校,所以他的身體素質自小就不弱,反應也很迅速。
可是畢竟雙全難敵四手,他剛躲過第三個人的攻擊,順便還了一拳,腦袋就被后面涌上來的人重重來了一記,劇痛無比。
燕北耳朵里滿是嗡嗡聲,一個趔趄差點摔倒。也就是這一停頓,后面的幾條鋼管又落在了他身上。
過程說起來復雜,其實從牛三包帶來的那些人圍攻燕北到燕北擊退三人之后自己又挨了幾棍子,也就發生在幾秒間。
胖子和猴子也已經反應過來,看來這群人是來找燕北的麻煩的,雖然不知道燕北跟他們之間有什么過節,但是又怎么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舍友吃虧。
“操你媽!敢動我兄弟!”胖子怒吼一聲,抓起一個空啤酒瓶子對著一個正在對燕北揮舞著鋼管的人砸了下去。
“呯”酒瓶與后腦勺猛烈撞擊,酒瓶在頃刻間粉碎,而那人的腦袋也被砸開了花。
“嗚”那人雙手捂著鮮血直流的后腦勺蹲了下去。
猴子也怒吼一聲,對著距離最近的一個人飛起一腳,直接把那人踹得坐到地上。
胖子和猴子那邊一發難,燕北這邊壓力驟減,顧不得頭上的疼痛,拳腳齊出開始反擊。
一群人頓時亂戰一團。
燕北、胖子、猴子三人雖都有功夫底子,但牛文才帶來的人也都是打架的老手,手中的鋼管專挑人身上脆弱的地方招呼。
燕北三人赤手空拳,很快就招架不住了,三人身上挨的棍子越來越多,臉上也全都掛了彩,胖子更是血流滿面了。
三人畢竟不是鐵做的,再結實的身子也抗不住這么多人攻擊,在放倒了五六個人后,三人已經沒有還手的余力了,圍靠在一起,雙手抱頭任憑鋼管落在身上。
“給我狠狠的打,出了事我兜著。”牛文才見三人已無反抗之力,也提著鋼管加入戰局。
“草泥馬勒戈壁,再給老子得瑟個看看?”牛文才說著掄起鋼管照著燕北的后背就是一棍子。
燕北挨了這么多攻擊,渾身脹痛,身子就跟不是自己的一樣了。但他還是憤怒的瞪了牛文才一眼,這個仇他已經記在心里,這個恥辱他早晚有一天會千倍萬倍的還給仇人!
“呦呵,還跟老子狂是不是,我草尼瑪!”牛文才抬腳“咣咣”兩腳揣在燕北身上,接著掄起鋼管又在砸下去。
燕北下意識抱緊了頭。
可是鋼管并沒有砸下來,牛文才的鋼管剛舉到腦后,突然被人抓住。
牛文才扭頭一看,只見身后站著一個虎背熊腰的人正怒目盯著他,這個人足足比牛文才高出一個頭,一只大手正抓著牛文才的鋼管,牛文才怎么拽都拽不動。
燕北見鋼管并沒有砸在自己身上,瞄眼看去,看到牛文才后面站著的人正是剛才呼呼大睡的李炎。
李炎冷冷的盯著牛文才:“剛才是你在大呼小叫?”
牛文才有些心慌,但仗著自己這邊人多,還是壯著膽子:“是又怎么樣!”
李炎的眼神變的更冷:“吵我睡覺者,死!”
牛文才被李炎盯著渾身發冷,連鋼管也不要了只想快點離開李炎身邊,可惜沒等他走出兩步,李炎大手一抓就像抓小雞子一樣把他提溜起來。
“你、放開……”“哎呦”牛文才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拋了出去,正好撞在牛文才帶來的打手身上,撞倒了好幾個人。
李炎死死盯著那些打手,冷冷的說:“都滾出去!”
牛文才跌跌撞撞的爬起來,心想這個大塊頭的勁也太大了,不過一想到自己這邊有這么多人,他的膽子又肥了起來!
牛文才指著李炎破口大罵:“草泥馬,給我打!”
身后的打手一窩蜂朝李炎沖過來,李炎冷哼一聲:“找死!”迎著沖過來的人踹出一腳。
李炎人高腿長,這一腳快如閃電毫無預兆,當先一人“哎呦”一聲被踹飛,宿舍的空間狹小,一下又撞到好幾個人,后面的人又揮舞著鋼管沖上來,鋼管狠狠的落下,李炎伸手握住,使勁一拉,膝蓋用力一頂,正好頂在那人肚子上,那人頓時痛吼一聲,捂著肚子彎下腰。
李炎馬上又抓住這人的衣領,順勢往上一扯,正好擋住后邊攻來人的一棍。鋼管砸在這人的腦袋上,這人又是一聲慘嚎。慘嚎還沒結束,就被李炎一把給扔了出去,撞倒在后面的人身上。
牛文才帶來的人似乎被李炎強悍的實力所震撼,再也不敢向前,相互攙扶著,一步一步往后退。
燕北、胖子、和猴子三人驚訝的看著李炎,他們從沒看過李炎打架,這實在出乎他們的意料。
有李炎幫忙,燕北三人立刻士氣大振。
胖子率先反應過來,抹了一把臉上的血,顫顫巍巍的站起來指著牛文才等人:“草泥馬,有種的都別跑,看老子不打死你們!”
說著在地上撿起一個空酒瓶就走了過去,燕北猴子緊隨其后。
牛文才這下真的慌了,自己帶來的這十幾個人幾乎都掛了彩,再打下去也占不到什么便宜,于是指著燕北說:“老子今天先放了你,以后在收拾你!”
然后又對著其他人說:“咱們走!”
說完,率先走出宿舍,走的很快。其他打手一邊戒備著燕北幾人一邊迅速后退。
燕北幾人追出宿舍,牛文才等人已經退到樓道里,牛文才見燕北等人追出來立刻準備開溜,可是他剛轉身突然撞在一個人身上。
牛文才抬頭一看,頓時嚇破了膽。
只見樓道中間已經站了一群人,正是武術班其他宿舍的學生。武術班大多數都是男生,所有的男生都被分到同一座宿舍樓里,從一樓到六樓住的全是武術班各個年級的學生。
燕北住的是三層最里面的宿舍,現在三層的樓道里已經站滿了人,足有五六十個全是武術班的。
牛文才正撞在一個赤著上身,叼著煙卷的人身上,這個人皮膚黝黑,身上全是結實的肌肉。
胖子看到這個人,眼睛立刻就亮了,大叫著:“項老大,別讓這小子跑了!”
燕北也認出了這個人,這個人叫項天,武術班大三的學生。
項天是武術班的驕傲,因為他曾連續兩屆獲得亞青賽自由搏擊冠軍;他也是讓學校的領導們頭疼的人物,因為他是整個北視頭號問題學生,打架斗毆,進出看守所更是家常便飯。
不過奇怪的是,項天并沒有因此被開除學籍甚至沒有受到學校任何處分,所以大家都猜測項天的背景絕不簡單。
由于燕北大多數時間都在勤工儉學,很少在學校,和項天并不是很熟悉,但是武術班的其他男生卻對項天惟命是從,因為項天有本事,講義氣,他曾為了一個受欺負的小學弟,帶領武術班五百多名男生和市區的一個黑社會幫派決戰,并親自押著幫派的大佬給受欺負的學弟道歉。
這個事跡不止在北視,在津城黑社會幫派中也傳的沸沸揚揚,津城的很多大幫派都在拉攏他。
牛文才盯著項天,他的雙腿已經發抖。
項天狠吸了一口煙,對著牛文才嘿嘿一笑。
“牛公子,把我的人傷成這樣不太好吧?”
牛文才努力堆出一絲笑容,結結巴巴的說:“項、項老大,我、我不知道你、你在這里,我、我馬上就走。”
說著,牛文才就想從項天身邊走過去,項天卻伸手將他攔住。
“你在我的老窩打了我的人,如果我就這么讓你走了,傳出去我的面子往哪隔?”
武術班其他的男生慢慢向這邊靠攏,把整個樓道堵得嚴嚴實實。
牛文才怯懦的看著項天,突然指著燕北對項天說:“是、是那小子先打我的……”
“可是我只看到你在我的地盤打我的人!”項天打斷牛文才的話,“再說,就算是他先動的手又能怎么樣?”
牛文才憋得滿臉通紅。
這時,牛文才帶來的打手中走出一個染著黃頭發的大高個,看樣子是這群打手的小頭頭,高個走到項天面前說:“你想怎么樣?你知不知道他哥哥就是東城幫的堂主!”
高個指著牛文才對項天說。
項天笑的更厲害了:“他哥哥不就是傻逼牛文海嗎?你嚇我?”
高個沒想到項天不但一點也不怕自己的老大牛文海,而且還出言不遜,高個指著項天:“你……”
高個還沒說完,項天突然抓住他的手指用力一撅,然后抬腳將高個踹倒在地。
“咔”“嗷——”
前一聲是高個手指折斷的聲音,后邊是高個的慘嚎。
高個捂著自己已經被折斷的手指痛的在地上打滾,項天一腳踩在他身上,從嘴里拿出煙頭使勁按在高個的脖子上,燙的高個又是一陣痛嚎!
項天冷冷的說:“我最討厭別人指著我,而且我非常不喜歡被人威脅!”
項天身后密密麻麻的學生一看到他動了手,立刻就涌了上來。
牛文才和那十幾個打手已經嚇的面無血色。
項天卻攔住了身后涌動的學生,他指著牛文才對燕北說:“喂,這個人是你惹來的,交給你處置。”
胖子趕緊拍了拍身邊的燕北:“燕子,狠狠教訓他!有項老大在別怕!”
燕北面無表情,一步一步向牛文才靠近,全場很安靜,只有燕北的腳步聲,他走的很慢,“登”“登”“登”。這聲音就像是一個頻臨死亡之人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