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北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躺在醫院的病床上了,旁邊床沿上趴著一個人,正是常劍。
燕北悄悄的坐起來,發現病房里還有兩個床位,大毛正躺在其中一張病床上呼呼大睡,他頭上的傷已經全部包扎好了;另一個床位則是空的。
“你醒了?”燕北的動作還是驚醒了常劍,常劍一邊說著一邊伸了個懶腰。
燕北看了看漆黑的窗外,小聲問道:“現在幾點了?”
常劍掏出手機掃了一眼,道:“凌晨兩點半。”
燕北有些驚訝,他居然昏迷了四五個小時了。
“我怎么會昏迷呢?”燕北錘了錘腦袋,他體內的寒毒不是都逼出去了嗎?怎么被吳立擊中的那幾處還是會發作呢?
“可能是你經歷了這么多打斗,最后又被那個姓王的重擊,體力虛了吧。”常劍解釋道,“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你體內陰缺手的寒毒都已經驅散了。”
聽到這里,燕北放下心來,暗中提了提氣,忽然發現氣海的真氣似乎比以前充沛了很多。
“飛揚怎么樣了?”燕北向常劍問道。
“哦,他已經度過危險期了,現在正在重癥監護室。”常劍道。
“項天呢?”
常劍看了看那邊空置的病床道:“他不放心飛揚,去陪著他了。”
“我也去看看他。”燕北說著從病床上下來,他現在氣色紅潤,連一點受傷的樣子都沒有了。
“任督二脈打通了就是好啊,沒想到你的真氣居然這么快就恢復了。”常劍驚奇道。
燕北笑了笑,他不止是任督二脈打通,本身的霸王體質加上六式之聚的回復能力,短時間內恢復真氣和體力確實不算什么。
“重癥監護室在9樓,932房間,你自己去把,我就不去了,我要好好休息休息,我可沒有你那么強的恢復能力。”常劍打著哈欠說道。
“好,那你就好好休息吧。”燕北知道常劍肯定是累壞了,并沒有強求他,而大毛可能也實在是太累了,燕北和常劍兩人說了半天話,愣是沒把他吵醒。
燕北獨自一人上到9樓,找到9樓的重癥監護室,監護室門口的長椅上坐著一個人,正是項天。
項天低頭抽著煙,一臉頹廢,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地上已經扔了好多煙頭了,完全無視墻上禁止吸煙的標志。
“天哥。”燕北走過去。
“咦?燕子,你醒了?”項天看到燕北,臉上露出一絲喜色,“怎么樣,你沒事了嗎?”
“天哥,我已經沒事了,這點小傷對我還說不算什么。”燕北道,“飛揚怎么樣了?”
項天的臉色馬上又糾結了起來,瞥了一眼監護室道:“基本上已經脫離危險了,不過大夫說要監護看看,希望他不會有事吧。”
燕北知道醫院的重癥監護室是不允許家屬隨意進出的,于是他來到門前,隔著玻璃往里敲了敲,飛揚正在房間里安靜的睡著,身上插滿了各式各樣的管子和儀器。他的胸口一起一伏,看來呼吸已經勻稱了。
燕北舒了口氣,回過來走到項天身邊坐下。
燕北挨著項天坐下,隨手接過項天遞過來的一支煙,點上。
“燕北,今天多虧了你和常劍,要不后果真的不敢想。”項天忽然開口。
燕北搖搖頭:“這沒什么,畢竟是因為我打了牛文才才引起后面這一連串的事情,我才是整個事件的導火索,應該是我對你和兄弟們說對不起才對,”
“燕子,你是不是也感覺我就這么放過東城幫的人有些欠妥?”項天道。
燕北笑笑:“我明白你的心思,畢竟我們是學生不是黑社會嘛。你也是不想斷送了兄弟們的前途。”
項天嘆了口氣:“對啊。一旦碰了黑社會,前途真的就沒有了。”
燕北吐出一口煙:“天哥,有件事我不知道該問不該問。”
項天轉頭看著燕北:“你說。”
燕北道:“東城幫那個姓王的說你的哥哥是黑手黨的第一殺手項宇,這是真的嗎?”
“沒錯,我哥確實是項宇。”項天點點頭。
“那你為什么還這么抵觸黑社會呢?”黑手黨難道不是世界上數一數二的大黑社會嗎?
項天眼中閃出一絲痛苦的神色,似乎不愿意去說這件事情。
“天哥,對不起,如果你有什么難言之隱,就當我沒說吧。”燕北看著項天的表情,匆忙說道。
項天沉默半晌,忽然嘆了口氣,道:“燕北,我想你和常劍也不是普通人吧?”
燕北沒想到項天會突然問出這么一句,一時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了。
“你們兩人能憑空出現扭轉局勢,這已經不是常人能辦到的了,更何況你們的格斗招式有些已經超過了人體極限。”項天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們兩個如果不是古武者那就一定是異能者!”
燕北瞪大了眼睛:“天哥,沒想到你也知道這些?”
“呵呵,你別忘了,黑手黨既然能稱得上大黑幫,幫里肯定不乏能人異士。”
燕北沒有否認,只是嘆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就算我們有異于常人的本事,但有些事情還是無法辦到的。”
項天呵呵一笑,再次又點燃了一支煙,“其實告訴你也無妨,你有沒有聽過洪義盟?”
“洪義盟?”燕北想了想,“那不是港城的幫派嗎?”
“沒錯。”項天道,“我的父親就是洪義盟的幫主洪天齊!”
“啊?這怎么可能?”燕北有些驚訝。
“其實我和我哥都是隨我母親的姓。”項天道,“在我小時候,父親怕我們母子遭仇家報復,一直不敢公開我們的身份。”
燕北不知道項天為什么要說這些,只有聽著。
項天吐出一口煙圈:“即便如此,仍然不時有仇家找上門來,幸好父親的勢力頗大,我們每次都能死里逃生。”
“后來父親就把我們接到了幫派里,也正是如此,我見識到黑幫中人的冷血與悲哀。在他們的觀念里,沒有理想,沒有抱負,甚至沒有親情,只有打殺算計,只有以命抵命。”
燕北接口道:“就因為你見證過這些,所以才那么抵觸黑社會嗎?”
項天道:“其實我們當時那個年紀,在那個環境中不可能不受影響,我和我哥經常偷偷地隨父親的手下去搶地盤,去打打殺殺,我哥天賦異稟,身手敏捷,經常一個人單挑一群人,那時候我是非常崇拜他,所以我經常私下里苦練搏斗技巧。可惜我無論怎樣苦練也達不到他那樣的水平。”
“那你是怎么改變想法的呢?”燕北問道。
項天再次臉上露出一絲痛苦之色,道:“即便父親把我們保護的非常好,但母親還是被敵對幫派的人給捉去,以此要挾父親,但是父親為了他那些所謂的兄弟和他的地盤,眼睜睜的看著母親被敵人殺害。”
燕北心中一沉,知道項天陷入了痛苦的回憶,不禁有些自責,不該問他這些。
“雖然父親最后把那些人全部消滅了,但是母親的死對我打擊還是很大,也就是從那時起,我對這打打殺殺的生活開始反感。”
燕北已經有些明白了。
項天還在說:“母親死后,我哥卻變得更加冷血無情,他甚至已經不滿足于小幫派之間的打斗,所以他才跑去境外當雇傭兵,最后還成了一名殺手。”
“我知道我哥從小的心愿就是做一名殺手,他曾說過他最喜歡匕首劃開喉嚨的感覺,可是我怎么也想不到……”項天面上的痛苦之色更甚,“我怎么也想不到,他居然對親生父親也下得去手……”
“什么!”燕北驚道,“你哥把你們的父親給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