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沒想到進去時，會看到陳婉，還是和徐嘉年。
    兩人坐在靠門邊的位置，很顯眼，一進去就看到了。
    面前的火鍋蒸騰，陳婉的筷子放進國內，剛夾起一塊煮好的肉，抬頭就看到十指緊握走進來的兩人。
    于是動作頓住了，因為她的停滯，徐嘉年回了頭，自然也看到了。
    他沒什么意外。
    陸晟和宋晚在一起，他是早知道的，因為宋晚對他有偏見，徐嘉年沒有出聲，只是微笑點了下頭，以示打招呼。
    以為宋晚不會回應，可這次她竟然回應了，同樣的朝他點了下頭。
    徐嘉年有些吃驚，那邊陸晟注意到兩人的交流，握著宋晚的手猛的加重力道。
    有些疼。
    接著大步走向另一處，坐在了隔著兩條走廊的位置。
    點了鴛鴦鍋，又開始點菜。
    宋晚點的，點完后她將點餐平板遞給服務員。
    對面陸晟一直冷著臉，等服務員走了，他才帶著酸意的來了句，「你跟他有那么熟？」
    宋晚知道他不高興，說，「不熟。」
    「不熟跟他打什么招呼。」
    陸晟一向醋意極大，宋晚說，「他在蔣氏工作。」
    「所以，你要開始跟他攀關系了？」
    宋晚沒說話，默認了。
    沒錯，她對徐嘉年態度的兩次轉變，都是因為蔣氏機構，第一次，因為他在蔣氏工作，因為他是蔣正南的人，她便遠離他，連做朋友都不愿意。
    第二次，因為他在蔣氏工作，因為他是蔣正南的人，她得接近他。新
    動機不純也好，冷漠虛偽也罷。
    她只做她覺得需要的。
    陸晟靠在椅背上看著宋晚，他明白，她想調查真相的急切，也懂，沒人在面對自己爸爸不明不白去世后，能做到什么都不做。
    徐嘉年作為蔣正南，蔣氏機構的一個不小的負責人，宋晚想要從他著手，說的過去。
    只是，對這個人。
    陸晟原本就膈應不爽，一想到那次，不是自己把宋晚攔下了，這兩個人就已經...
    他就有壓不住的火氣。
    「你沒自信嗎？」
    陸晟正不爽著，宋晚突然道。
    陸晟不屑反駁，「老子會沒自信？？？」
    宋晚笑了一下，「有自信怕什么。」她說，「我有你了，怎么還看得上別人。」
    陸晟哼了哼，很受用，「算你有眼光。」
    說完，面色一板，加重語氣，「不許和他眉來眼去。」
    宋晚點頭，「我會聽話。」
    陸晟瞬間沒了脾氣。
    其實陸晟真的很好哄，外表張狂不好惹，像頭狼，其實心里住了只小綿羊。
    這邊，兩人的鍋底和菜上手了。
    那邊，徐嘉年透過中間一扇鏤空的竹墻，幾次向那邊看過去。
    陳婉自然注意到，問他，「你和宋晚很熟？」
    「不算。」徐嘉年說，「見過幾次。」
    「喜歡她？」
    陳婉又是一問。
    徐嘉年笑了一下，說，「漂亮的女人喜歡也很正常，不是嗎？」
    陳婉因為徐嘉年的話，側了頭，剛好看到陸晟夾了菜，放進宋晚的碗里。
    她認識陸晟，差不多四年，從沒見過他照顧人的這一面。
    他們在國外，一起吃過很多次飯。
    陸晟一次都沒有給她夾過，即使在他們關系最好的時候。
    她和陸晟認識四年，竟
    然抵不過他和宋晚的不到四個月。
    因為漂亮嗎？
    陳婉看向宋晚，一頭如瀑的長發，火鍋店很熱，她脫了外套，身上是一件在簡單不過的淺咖色的打底毛衣，卻將她的背和肩都凸顯的格外線條分明和挺直。
    宋晚的脖子很長，臉是透嫩的白，五官拆開看，每一處都算不上頂驚艷，可拼湊在一起，又舒服的讓人忍不住多看兩眼。
    陳婉承認宋晚是漂亮的，但并非，漂亮到讓人一眼淪陷。
    「是我長的不好看嗎？」
    她幽幽道。
    徐嘉年看向她，不太明白她為什么這么說，但還是很中肯的表示，「你是好看的。」
    「但沒她好看是嗎？」
    徐嘉年說，「不是。」
    「那是比她好看？」
    「也不是。」
    「那是什么？」陳婉道，「我們之間總有一個人更好看一些。」
    「漂亮和漂亮之間，不是一定要比個高下的，就像有人喜歡夢露，有人更喜歡赫本，你能說赫本比夢露美？不能，對喜歡夢露的人來說，赫本根本不能與她相提并論，反之一樣。」
    「那你為什么喜歡她？」
    陳婉又是一問。
    徐嘉年看向陳婉的目光顯得有些疑惑，陳婉說，「我只是好奇。」
    徐嘉年道，「說不上來，就是一眼的感覺，你覺得這個人，讓你忍不住想去靠進，想去了解。」
    所以，陸晟也是這樣嗎？
    「我呢，你看到我第一眼什么感覺？」
    陳婉又問。
    徐嘉年說，「你今天有些奇怪，說之前我想確定一下，你對我應該沒有男女間的那種意思吧？」
    陳婉說，「沒有。」
    徐嘉年松了口氣，他說，「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陳婉一副他明知故問的樣子，「你說呢？」
    徐嘉年笑了一下，「真話不好聽，我先說假話，假話就是，一個漂亮的女人。」
    「真話是什么？」
    徐嘉年，「一個充滿野心和世俗感的漂亮女人。」
    徐嘉年第一次見陳婉，是和蔣正南一起，看起來不像是偶遇，但陳婉表現的卻是偶遇。
    她叫著蔣總「蔣叔叔」，以宋晚為開場白，說想和蔣正南聊一聊，聊的什么，徐嘉年不知道，只知道從那之后，他經常見到陳婉，也會因為蔣正南的吩咐，為陳婉做一些事。
    比如，水都雙年展，她保送決賽這事。
    「所以，你是因為我身上這兩樣東西，對我沒有感覺的？」
    徐嘉年，「....」
    「你對這個很在意？」
    「在意！」
    「為什么？」
    「因為我喜歡的男人不喜歡我，他喜歡宋晚，所以我想知道，我輸在哪里。」
    徐嘉年自然不會認為那個男人是自己，他往那邊看了眼，說，「這個人是陸晟。」
    陳婉沒說話，默認了。
    徐嘉年又是一笑，他說，「那該換我問你，為什么你們都喜歡他了。」
    說是這么說，徐嘉年和陳婉不一樣，陳婉會因為愛而不得，永遠拿自己和宋晚對比。
    想知道，自己輸在哪里。
    而徐嘉年不會，他將一切歸于緣分。
    有緣做戀人，沒緣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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