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密室,這讓人有些難以置信。既然整間房子被密閉得如此嚴實,我看兇手只有在殺了平吉后,找個秘道逃走了。”
“警察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凡是能夠搜查的地方幾乎都找遍了,但沒有發現什么秘道。他們甚至考慮過兇手是鉆進廁所的排污道逃走的,不過即使兇手身形再矮小,也不可能鉆過那個洞,所以最后關于兇手是個小孩的論點也被推翻了。
“如果只是插銷之類的,那還有可能被動過手腳。但鐵扣上有掛鎖,而且還是被鎖在屋內,那關于門鎖方面就很難想象存在什么機關了。另外讓人感到疑惑的是窗外雪地上凌亂的腳印,這讓人猜不透那個男人究竟在干什么?
“對了,還得確認一下平吉的死亡時間。最后得到的結果是平吉于二十六日零點前后一小時內被害。也就是說二十五日午夜十一點至二十六日凌晨一點。所以二十五日晚上十一點半雪停前的這段時間,應該特別注意。
“接下來介紹現場,這里有兩個奇怪的地方,第一,床擺放得和墻壁不是平行的(圖二),而且平吉的一只腳還垂落在地上。
“不過,平吉喜歡按照自己的心情來移動床,這樣看來床的位置也不算奇怪。不過關于這點總覺得會有什么有用的線索,所以我認為很重要。
“第二點,原本平吉留著山羊胡子,但尸體的臉上卻沒有胡子。
“根據他家人的說法,前兩天看到他的時候,他的臉上還留有胡子。如果說有什么地方讓人感到奇怪,就是在對尸體進行檢查的時候,發覺他的胡子似乎不是自己剃掉的,而是被剪刀剪掉的。也就是說是被兇手剪掉的。在尸體身邊也發現了少量胡須,但畫室里既沒有剪刀,也沒有剃須刀。
“很奇怪吧?
“根據這點,有人懷疑死者的身份不是平吉,而是他的弟弟吉男。因為胡子看起來雖然是被剪掉的,但如果長時間不修理,也會變成這種胡子拉碴的樣子。平吉和吉男長得很像,簡直就是一對雙胞胎,但吉男沒有留胡子。或許是平吉說有事找吉男,讓他到畫室來一下,然后動手殺了他,又或許是相反的情況……
“總之,這種少年偵探團里才會出現的情節,并非不可能發生,因為平吉的家人也很久沒有看到過平吉不留胡子的樣子了,再加上他頭部受到重擊,整個臉部都變形了,容貌很難確認。想到平吉這個瘋狂的藝術家為了阿索德可以不擇手段,這種推論的可信度也大大提高了。
“關于現場的說明就到此為止,接下來說說平吉手記里的人物和他們在命案發生時的不在場證明。”
“等一下,老師!”
“干嗎?”
“你課上得太快了,我連打瞌睡的時間都沒有。”
“你這個壞學生!”
“我還在想有關密室的事,有關密室和腳印的推論,應該還有很多吧!”
“四十年來的所有推論你都要聽么?”
“嗯,我想多知道一些。”
“你這么說,我也不可能馬上都想起來,我就先說些我想到的吧。改作畫室的倉庫原本是二層,后來打掉了一層,所以地面距離天窗約有兩層樓的高度,就算把床豎起來,人也是夠不到天窗的,更不用說從天窗進出了。即使能夠夠到,上面也安裝有鐵欄桿和玻璃,而畫室內既沒有梯子也沒有能夠墊高的工具,那十二幅畫也沒有被移動的痕跡。
“至于那個暖爐的煙囪,則是白鐵皮制成的,圣誕老人也爬不上去,何況下面還點著火。墻壁上倒是有連接煙囪的洞,不過小得連頭也鉆不進去。屋內的情況就是這樣,總之,不存在任何能夠讓一個人通過的洞穴或者縫隙。”
“那窗戶上有窗簾么?”
“有的。對了,畫室內好像有根很長的棍子,是用來拉窗簾的。棍子放在了距離窗戶較遠的北墻,是靠近床的位置。那根棍子做工好像挺精細的。”
“窗子上鎖了嗎?”
“有的有,有的沒有。”
“外面雪地上有腳印的那扇窗子上鎖了么?”
“沒有。”
“嗯,了解了。你再說說,室內還有些什么東西?”
“沒什么重要的東西了,給你看的那張圖上幾乎已經全部標出來了。一張床、繪畫用的油彩、繪具、筆記本、書桌里的文具、手表,還有一些錢,另外還有幾本地圖冊,都不是可疑的物品。平吉似乎不在畫室內放重要的東西,也沒有報紙或者雜志,他大概不看這些,留聲機、收音機什么的更不用說了。房間里的東西都和繪畫有關。”
“后門也上鎖了么?”
“后門的鎖也是要從里面鎖的,不過好像很早就壞了,從外面很容易就可以撬開,鎖了也是白鎖。”
“真是太不小心了!”
“的確,平吉被害前,身體狀況很不好,食欲差,又常常失眠,需要服用安眠藥,后門應該鎖好才是的。”
“平吉身體弱,再加上服用了安眠藥,死因是后腦被鈍器重擊,而且是被殺害于密室之中……實在令人稱奇,一點都不符合常理。”
“而且胡子還被人剪掉了。”
“這點我看提不提無所謂。”
御手洗有些不耐煩地擺擺手說道。
“后腦被鈍器重擊致死,可以確定這是他殺。但兇手制造密室的理由又是什么,一般制造密室的目的不都是想讓被害者看起來是自殺的么?”
我有些按捺不住,因為這個問題的答案我早已知道了。
“這就涉及安眠藥的問題了。剛才已經說過,平吉在男女兩人的面前吃下安眠藥,至少也是在男人的面前,這種情況的可能性更大一些。這個男人一定是平吉的熟人,而且他們的關系一定不一般。我想這樣的人選,只有吉男或平太郎了。”
“除了手記里寫到的那些,難道平吉沒有其他比較熟的人了么?”
“還有在美第奇認識的幾個畫家,以及在柿木酒館里認識的兩三個朋友。這其中就有開假人工房的緒方嚴三,也是手記里提到過的人物,還有緒方手下的雇員安川民雄。
“但他們和平吉都是泛泛之交,并沒有太深厚的關系。他們之中只有一個人曾去過平吉的畫室,而且也只去過一次而已,他和平吉的交情也很一般。所以說如果案發當晚,是他們中的某人偷偷溜進畫室的話,那一定不會對現場如此熟悉。再說平吉也不至于在這樣的人面前,毫無戒心地吃下安眠藥吧。”
“警方傳訊過吉男和平太郎嗎?”
“他們兩人都沒有嫌疑,不過他們的不在場證明都比較模糊。先說平太郎,二十五日的晚上,他在銀座的美第奇和富田安江以及她的幾個朋友一起玩牌,他們大約玩到十點二十分左右,幾個朋友才回家。平太郎和他母親也回到二樓各自的房間休息,那時應該已經十點半了。前面已經說過,目黑區的雪是在午夜十一點半停的,所以假設他們其中一個是兇手的話,必須在雪停前的半個小時抵達畫室,這樣能使用的時間只剩下三十分鐘,即使大雪埋沒來時的腳印只需要二十分鐘,這樣也只有四十分鐘的時間。但在如此大的雪中,行車困難,只用四十分鐘能趕得上么?
“倘若這對母子是一起行兇的呢?這樣說來,現場留下的男女兩組腳印似乎就對得上了。他們等待客人一走,就立即出發,時間或許能夠勉強趕上,但他們卻沒有殺人動機啊。如果犯人只是平太郎一人,或許還可以解釋成,為了自己的母親,對不負責任的父親進行的復仇。但如果母子是共犯,那似乎就有些講不通了。安江和平吉的感情很好,平吉把自己的作品委托她出售,可以說兩人在事業上也是很好的合作伙伴。所以安江也不會傻到去殺害平吉。即使平吉死后作品可能會升值,戰后他的作品的確都以高價售出,不過,安江也無利可圖,畢竟她和平吉沒有合同上的約定么。話又說回來了,事后警察曾對這一路段做過試驗,證明了在大雪中,用四十分鐘是絕對不可能從美第奇抵達平吉的畫室的,所以他們兩人的嫌疑就更小了。”
“嗯。”
“再來說說吉男吧。案發當天的晚上,他正在東北一帶旅行,直至二十七日的晚上才回到東京,他的不在場證明也不夠清楚。不過他曾在津輕碰到過熟人,可以為他作證。這其中的細節很復雜。你要聽的話我就說。
“總之在平吉被殺的那晚,像平吉一樣不能確定行蹤的人很多,比如吉男的妻子文子,她說自己的丈夫去旅行了,兩個女兒又住在昌子家,家里只有自己一個人,所以更加拿不出不在場證明了。”
“她會不會就是那個模特兒呢?”
“她當年可已經是半老徐娘了哦。”
“是么!”
“還有就是那幫娘子軍,她們的不在場證明可以說是全體不成立。首先是長女一枝,當時她已經離婚,獨居在上野毛的平房里。那時候上野毛一帶很偏僻,所以也沒有人可以為她的不在場作證。還有就是昌子和那些少女,昌子、知子、秋子、雪子、禮子以及信代,她們像往常一樣在主屋里聊天,十點過后才各自去休息。時子去保谷探望母親,所以不在家。
“梅澤家的主屋,除了廚房和作為芭蕾舞教室的客廳外,一共有六個房間,因為平吉平時不住在這里,所以禮子和信代合住一間,其余的女兒都擁有自己的房間,這本書里也有房間的分布圖。
“或許和案子沒有多大關系,但我還是說明一下,從一樓的客廳開始,依次是昌子、知子、秋子的房間,二樓以同樣的方向來說明,依次是禮子和信代,中間隔著樓梯,然后再是雪子、時子的房間。
“有人就猜想,是否是其中的一個女兒,趁大家熟睡的時候,悄悄地走出屋外,去謀殺平吉呢?尤其是住在一樓的人,只要爬出窗子就可以了。不過屋子外的雪地上卻沒有從窗口延伸出來的腳印,所以這種假設就被推翻了。
“當然,也有可能是從大門走出去,然后沿著圍墻潛入后門,再入室行兇。但是從大門到后門之間的地上都鋪著鵝卵石,二十六日最早起床的知子說她看到鵝卵石上有雪耙清掃過的痕跡,根據她的推斷,路上的腳印或許是當天送早報的人留下的。不過只有她這么說,很難下結論。
“還有就是廚房門口,根據昌子的證言,她說她看到那里并沒有腳印,不過這只是她的一面之詞。警察來的時候,廚房門口已經被踩得亂七八糟。還有一種方法就是爬墻,不過這點也被警察否定了。因為二十六日上午十點左右,警察來勘查現場的時候并沒有發現可疑的痕跡。
“還有一點可以證明爬墻是不可能的,因為那堵大谷石墻上插滿了防盜的鐵條,就算是個大男人想要跨過去,估計也得摔成骨折,更不用說在墻上行走了。
“對了,有關平吉的前妻多惠和女兒時子的不在場證明,她們兩個是互相作證的,因為時子去探望多惠,自然在多惠家里過夜。不過母女之間的證詞是不足取信的。”
“看來這些不在場證明都很不充分啊。”
“嚴格地說是一個也沒有。”
“的確如此,每個人都有嫌疑。對了,平吉在二十五日那天畫過畫么?”
“好像畫過。”
“那他應該找過模特兒吧!”
“是的,關于這點,剛才只說了一半,警方也認為雪地上的女鞋腳印是模特兒留下的。
“平吉以前都去銀座一家叫‘芙蓉模特兒俱樂部’的地方雇模特兒,后來才委托富田安江幫忙介紹。警方詢問了‘芙蓉模特兒俱樂部’,對方說二十五日那天平吉沒有來雇過模特兒,那些模特兒也都說沒有介紹朋友去過。安江那里也說當天沒有介紹模特兒給平吉,不過她卻談到平吉曾說過一段耐人尋味的話。
“二十二日那天,安江和平吉見面的時候,平吉很高興地對安江說自己已經找到了一個很好的模特兒,和他自己心目中想畫的女人十分接近。他還說,這或許是自己的最后一幅畫,所以一定要竭盡全力。雖然沒有找到完全一樣的女人,但能有這樣相像的女人來當模特兒,實在是很高興。”
“嗯……”
“你別發呆啊,剛才就好像心不在焉似的,也發表下意見啊。這可是你想解決的事件啊!我只是幫你搜集資料而已。難道我剛才說了這么多,你沒一點想法么?”
“還沒想到……”
“真拿你沒辦法,總之,平吉心目中的女人是白羊座,而時子也是白羊座。所以一般的看法是,時子就是他最想畫的女性。不過畫的是裸女像,所以讓女兒來當模特兒或許有些不太合適,于是找了一個和時子長得很像的女人來當模特兒,這樣想很合情合理吧。警方也是這么看的。”
“原來如此,言之有理。”
“警方為了尋找那名模特兒,拿著時子的照片問遍了東京所有的模特兒俱樂部。不過一個多月下來,仍然是毫無線索。因為只要找到這個女人,幾乎可以等于破案了。她一定見過那個兇手,就可以讓她指證對方。可是事與愿違,始終沒有找到這個關鍵的證人。或許是二二六事件大大削減了參與尋找的警力吧。總之這個模特兒是沒找到,警方只能判斷她是平吉在街頭或者酒館里偶然找到的人選。
“不過一般來說,專業的模特兒和畫家之間是不會太親密的,所以也不可能擺姿勢畫到晚上十二點,除非是生活所迫的家庭主婦,或是急需要錢的人。或許她從新聞里得知雇用自己去當模特兒的那個畫家被人殺了,于是就嚇得躲了起來。她大概怕自己為了錢去做模特兒這種事情被熟悉的人知道了,顏面無存。
“警方也考慮到這點,多次對外宣布,希望她能夠出來作證,并再三保證會保護證人的隱私,可始終不見人影。到了四十年后的今天,還是不知道這個模特兒到底是誰。”
“如果她就是犯人,當然不會出現!”
“啊!”
“或許這個模特兒就是兇手本人,她殺了平吉以后,故意制造假相,做出兩組腳印。只要在自己的腳印后加上男人的腳印,別人就會認為兇手是個男人。你剛才不也是這么推論的么?所以我說……”
“你的這種假設已經被人推翻啦!假設這模特兒就是兇手,如果她想做出男鞋留下的腳印,就必須準備一雙男鞋。不過,她怎么知道當天會下雪呢?
“雪可是二十五日的下午兩點左右才開始下的哦,之前沒有天氣預報說要下雪。如果她是晚上來的,那還可以準備。但根據推測,她應該是二十五日的下午一點左右進入畫室的。這點是根據少女們的證詞推測出的,因為當時畫室的窗簾是拉下來的,所以平吉那時候正在作畫。即使這個模特兒有心要殺平吉,但也不可能預料到要下雪,繼而事先準備男鞋來制造腳印。
“我想你會說:難道她不可以用平吉的鞋子么?但根據對平吉家人的取證,平吉平時只有兩雙鞋。在他遇害后,那兩雙鞋都在屋子里。如果是先做好腳印,或者是在殺了平吉后邊走邊做,然后再把鞋放回到屋子里,這是絕對辦不到的。
“所以這個模特兒應該不是殺人的兇手,她在工作結束后就回家了。”
“如果模特兒不是兇手,那兇手又會是誰呢?”
“是啊,那又會是誰呢?”
“應該是那雙男鞋的主人吧!他如果想要制造假的腳印,只要事先準備好一雙女鞋就可以了。”
“嗯,你這么說也有可能,因為他是在下雪時才進入畫室的。”
“不過,若再仔細想想,會覺得制造腳印這件事情,有點畫蛇添足。如果罪犯是個女人,想用制造男鞋的腳印來讓警方判斷錯誤的話,自己穿上男鞋不更省事么?只要留下男鞋的腳印,然后讓警察認為兇手是個男人。相反的,如果罪犯是個男人,也可以如法炮制啊。只要制造女鞋的腳印就好了,不是么?我不明白他為什么沒有想到這樣一個簡單的方法。啊!”
“你怎么了?”
“頭好痛!我只是要你說明案件的始末,誰知你卻加了一堆別人的無聊看法,害得我頭痛得要命!”
“那休息一下吧……”
“算了,你只要說明現場的狀況就可以了。”
“我知道了。現場完全沒有留下任何可疑的東西,煙灰缸里只有平吉吸過的香煙和煙灰,他是桿老煙槍。現場的指紋都是舊的,沒有特別奇怪的指紋。平吉似乎用過好幾位模特兒,在現場采取的一些指紋里面有些就是她們留下的。畫室里找不到那個被懷疑是兇手的男人留下的指紋,不過卻有吉男的指紋。當然,吉男就有可能是男鞋的主人。另外現場也沒有好像被擦拭過的痕跡,所以從指紋上很難找尋到破案的要點。兇手要么是平吉的親人,要么就是個極為細心不留下痕跡的人。”
“哦……”
“另外,這個畫室里也沒有那些異想天開的殺人機關。沒有利用冰塊融化來推動石頭砸死被害人后冰塊融化產生的水痕,沒有用來移動物體而固定在墻壁上的滑輪所留下的安裝孔洞,類似的東西一概沒有。總之畫室里沒有任何可以當作兇器的物品,房間里的東西和平常一樣,不多也不少。只不過房間的主人沒命了而已。”
“哦……房間里留下的那十二幅作品,真有點美國神秘電影的氣氛。如果兇手是某個平吉認識的人,那他或者會破壞那幅屬于兇手星座的畫作,當作死亡……”
“不好意思,他是當場斷氣的。”
“難得有如此豪華的道具陳列在面前,真是可惜。也沒有有關被剪胡子的暗示?”
“說了他是當場死亡啊!”
“哦!當場死亡啊!”
“那么,有關這件被稱為目黑的二二六事件——梅澤平吉命案就講解到這里,該說的我都說完了,如果你是當時負責偵破的人,你會怎么看?”
“后來那七名少女也都被殺了吧。那么,她們應該不是兇手吧。”
“話是這么說,不過說不定兩起案子的兇手并不是同一個人。”
“或許吧。不過從動機來考慮,我看只有為了將房子改建成公寓而發生分歧的妻子,或者是偷看到了手記而意識到危險的少女,還有就是為了讓平吉的畫作能夠升值的畫商……嗯,沒有了。總之,只有這些人才有可能是兇手,至于手記沒有提到的人,應該是完全沒有關系。”
“我也是這么想的。”
“他的畫后來真的升值了么?”
“沒錯,一幅的售價,就可以蓋一座豪宅了。”
“那應該可以蓋十一座豪宅了。”
“畫作的價格在戰后就開始飆升,而這本《梅澤家占星術殺人》,也一度列入暢銷書的排行榜,多惠也托手記中遺言的福,得到了不少好處,就連吉男也分到一筆遺產。不過事后不久,中日戰爭就爆發了。四年后又是珍珠港事件,警察沒有閑置的警力來繼續調查,錯過了最好的調查時機,最終讓這件懸案不了了之。”
“這件事在當時也造成了極大的轟動吧?”
“嗯,光是流言飛語就夠出書成冊啦!還有一個研究煉金術的老人說,平吉的手稿就是他邪惡內心的映照,他污穢的思想令神靈震怒,所以才會在密室中被非人力能為的手段殺害。這樣的看法還有很多,這可以看作是一種道德論。
“最后還有一個值得一提的小插曲——梅澤家成為了神棍的聚集場所。來自日本各地的神棍們,絡繹不絕地出現在梅澤家的大門口。比如一個神態高貴的中年夫人出現在正門,一會兒卻又從客廳冒了出來,她滔滔不絕地宣揚自己的教義,還對梅澤事件大加評論。反正各種古怪的宗教團體、祈禱師、牧師、靈媒等等,為了自我宣傳,不顧路途勞累,從全國各地趕往梅澤家。”
“那可真夠熱鬧的!”御手洗的臉上突然露出了興趣盎然的表情。
“這些神棍的確有趣,不過你也該說說你對這起案件的看法了吧。”
“如果兇手是上帝,大概沒我發揮的余地了。”
“兇手當然不是上帝,反正我覺得這是高智商犯罪,如果能從現有線索中找出犯人,那真是太有趣了。你怎么看?難道要舉手投降了么?不說阿索德事件,光平吉的案子就夠讓人頭大了。”
御手洗緊皺著眉頭,在思考著什么。
“但光憑這些線索,的確很難推斷出誰是兇手。”
“我覺得兇手是誰倒在其次,主要是兇手如何犯案。被害人死在了上鎖的房間內,這可是密室殺人哦!”
“啊!這個問題簡單,只要把床吊起來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