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闖三個紅燈?”宋明松眉頭一皺,“車子是什么時候離開江汽的?”
“就在咱們過來之前。..”工作人員答道。
聽到這個回答,宋明松心里一緊,意識到這事不簡單了,時間點這么巧合,那極有一個可能,有人通風報信了。
“宋檢,現(xiàn)在怎么辦?”
宋明松頭疼的輕撫著額頭,現(xiàn)在能怎么辦?人倒是知道在哪,關鍵是他們敢上省政府拿人嗎?即便是敢,他也做不了這個主,哪怕是梁有平都不敢拍板,最終還是得請示更上面的人。
沒急著答話,宋明松在想著泄密的可能性,檢察長梁有平是從市里回來后就直接召開緊急短會的,參會的人也不多,除了幾個主要領導外,就是今天過來執(zhí)行任務的人員,誰會泄密?
“我先打個電話征詢一下梁檢的意見吧。”宋明松最后拍了拍頭,現(xiàn)在這個情況也只能先跟梁有平通氣一下,看梁有平怎么說。
打通了電話,宋明松將情況簡單說了一下,并說了自己猜測有人泄密的可能,電話那頭的梁有平大驚,“有人泄密?誰會泄密?”
“梁檢,這就不清楚了,我也只是猜測而已,當然,也有可能不是從咱們檢察院這個渠道泄密的,梁檢今天去見陳市長,看當時在場都有哪些人。”宋明松道。
“明松,你說這話可得慎言,今天在場的都是市里的領導。”梁有平嚴肅道。
“我也只是說下自己的猜測,給梁檢您提供判斷的依據(jù),并沒說懷疑誰。”宋明松笑笑。
“嗯,這事我知道了,我會據(jù)實向陳市長匯報。”梁有平道。
“梁檢,那現(xiàn)在怎么辦,總不可能讓我們到省里把人帶走吧。”
“不能這么做,真要在省政府搞出那么大動靜,萬一出點啥狀況,咱們可承擔不起那個后果。”梁有平搖了搖頭,“這樣吧,你留下一些人在江汽原地待命,同時分一組人到陳建設家里守著,我這邊先跟陳市長匯報一下,看他怎么說。”
“也只能這樣了。”宋明松道,他就知道梁有平也不敢拍板決定什么。
市里,陳興在辦公室接到梁有平的電話時,他也在辦公室里等著梁有平的匯報,從梁有平回去到現(xiàn)在,陳興掐著時間,如果一切順利,陳建設也該被檢察院控制起來了。
“梁檢,一切順利嗎?”看到是梁有平打過來的電話,普一接通,陳興就主動問道。
“陳市長,出了一點狀況,陳建設在省政府,我們的人不好直接進去。”
“他在省政府?”陳興錯愕了一下,旋即冷笑,“他倒是很會挑時候,那就讓你們的人等他從省政府出來再動手,反正也不差這么一點時間。”
“陳市長,有個情況我得跟您說一下,陳建設很有可能是故意躲進去的,在我們的人過去之前,陳建設才剛從江汽離開,一路連闖了幾個紅燈趕到省里。”
“還有這個事?”陳興心里一凜,他很快就明白了梁有平話里的潛意思,陳建設可能提前得到風聲了,那也就是說有人泄密了。
腦袋里想著今天在辦公室里的幾人,陳興目光逐漸凌厲了起來。
和梁有平通完電話,陳興在辦公室里靜靜的坐了一會,到底是誰泄密?
咚咚的敲門聲打斷了陳興的思緒,進來的是于致遠,于致遠手頭拿著一份報紙,邊走邊笑道,“市長,您看看市晚報的這篇報道,挺有意思。”
于致遠把報紙拿到了陳興面前,陳興掃了一眼標題,是跟召良縣扶貧有關的報道,而且放在頭版第二條的位置,粗略掃了一下內(nèi)容,陳興也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跟他這些天到召良縣調(diào)研考察扶貧工作有關,市晚報作為市里的機關黨報,頭版的位置主要是用來報道市里主要領導的行程和活動,如果不是他這幾天到召良縣,描述召良扶貧工作的這篇報道也不會放在頭版第二條的醒目位置。
當然,于致遠說的有意思并不是指報道處在頭版的位置,而是指報道的內(nèi)容,能放在報紙上報道的,又是在頭版主要位置,當然是要歌功頌德,特別是扶貧工作作為當下黨委政府十分重視的工作,市晚報作為市里的機關黨報和宣傳喉舌,自然要大力贊揚市里的扶貧工作十分出色,尤其是召良縣作為市里的主要貧困縣,扶貧工作更是做得十分出色。
報道著重了呈述了一些數(shù)據(jù),以數(shù)據(jù)將召良縣的扶貧成果進行量化,陳興看到‘縣貧困居民每年可領六百塊貧困補助……’時,嘴角微微一撇,于致遠說的有意思就在這里,而這篇報道的主筆人是盧成義,召良縣縣長。
陳興知道于致遠會拿這篇報道給自己看的意思,因為他們昨晚在興林村,才從那紀一菲嘴里聽說貧困居民可領的補助實際上只有一半,而縣里的領導卻依然在數(shù)據(jù)上大書特書,并作為扶貧成績來展示。
搖了搖頭,陳興將報紙放到一邊,甭管盧成義這個縣長對于扶貧款的貓膩是否清楚,這件事他既然交給孔正良,那就先等孔正良的回復,畢竟孔正良一直都負責召良縣的扶貧工作。
在辦公室里忙著這幾天擱置的工作,時間一晃到了傍晚,期間,陳興也一直在不停的看著時間,等著檢察院那邊反饋信息回來,但直至看到外面的天色漸漸暗下來,陳興都沒再接到檢察院的電話。
入秋時節(jié),天色比往常暗得更早,六點左右的時候,外面已經(jīng)大暗,陳興讓于致遠送了一份快餐過來,在辦公室里簡單解決了晚飯問題,繼續(xù)等著檢察院的消息,到現(xiàn)在還沒檢察院的消息過來,陳興直覺已經(jīng)有些不對勁。
于致遠見陳興時不時的抬頭看向桌面上放著的手機,不用想也知道陳興在等著誰的電話,這時候他也忍不住說了一句,“市長,不會是陳建設跑路了吧。”
“你覺得可能嗎?”陳興好笑道。
“是不可能。”于致遠撓了撓頭,這種話說出來的確顯得可笑,不過于致遠也倒是十分好奇檢察院怎么到現(xiàn)在都還沒見陳建設給控制起來,按說公檢法機關要查一個人的行蹤很容易,特別是已經(jīng)知道了陳建設在哪,檢察院的人都已經(jīng)守株待兔守著等候拿人,難不成從上午到現(xiàn)在,還沒能將陳建設給拿住不成。
“等吧。”陳興淡淡說了一句,他之所以不想主動打電話去問,是不想讓人覺得他一個堂堂的大市長太過于沉不住氣。
兩人說著話,陳興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事實證明,陳興的直覺并沒有,梁有平到現(xiàn)在才打來電話,是因為事情的確出了變化,陳建設從上午到省政府后,一直窩到了現(xiàn)在才出來,足足在大半天的時候都呆在省政府辦公大樓里,到了這個時候,天色已經(jīng)暗了,陳建設才坐著自己的車子施施然的從省政府大院出來,而這時,梁有平已經(jīng)不得不先打電話讓手下人先不要輕舉妄動,因為他接到了來自省檢察院主要領導的電話。
省檢的領導打電話過來,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要求市檢察院停止辦理陳建設的案子,毫無疑問,省檢領導的態(tài)度十分強硬,市檢察院這邊不得不先把人給撤了,畢竟檢察院是屬于雙重領導單位,雖然對本級人民代表大會負責,但業(yè)務上卻又要受上級部門指導,所以上級檢察部門對下級具有很強的領導性。
梁有平接到上級的電話,再加上上面態(tài)度強硬,梁有平自然不能硬頂,只能把人給撤回來,同時打電話向陳興匯報,電話里,梁有平也訴說了自己的無奈。
“好了,這件事我知道了。”陳興聽著梁有平說了一會,淡然道。
“陳市長,那陳建設這事?”梁有平揣摩不透陳興的真實態(tài)度,只能直截了當?shù)膯柕馈?br/>
“那就先按你的意思,先按兵不動吧。”
“好,也只能這樣了。”
兩人說完,也沒再多聊,隨即掛了電話,梁有平從陳興最后一句話里感覺到陳興不會對此事善罷甘休,不會這件事暫時不是他能夠操心的,神仙打架,凡人想插手也插手不上,他雖然也是手握重權(quán)的檢察長,但這事明顯涉及到了市里和省里的博弈,他還是少插手為妙。
梁有平這邊無意摻合太深,而陳興這里,接完電話后,陳興就陷入了深思,他總算是知道陳建設今天躲在省里一天干嘛了,難怪對方到了傍晚就敢大搖大擺的出來。找本站請搜索“6毛”或輸入網(wǎng)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