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那還是得從陳興身上下功夫,哪怕是你媽真能調(diào)過來,但要是在她來之前,那塊地都給別人了,咱們還不是白忙活。”女子說道。
張然聞言,也是眉頭輕蹙,陳興并不是那么容易就會被說動,今天晚上,她也已經(jīng)感受到陳興對她并沒多少舊情。
時間過了多日,江城市政府和信立集團的談判依然在進行著,與此同時,市政府也公布了對江陵街城中村地塊的開發(fā)要求,要求必須是全國百強房企,企業(yè)注冊資本必須在五十億以上,公司去年銷售額必須在五百億以上……等等一系列要求和限制。
江城市政府公布的企業(yè)競標要求普一發(fā)布,立刻就引起了軒然大波,有人認為這幾乎是在為某家房企量身定做,將本地所有房企全部排除在外,這也引得了許多本土房企的不滿。
而作為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陳興在自己的辦公室里依然正常的辦公著,并沒有因為外面吵翻了天而影響到了自己的心情。
事實上,國土局發(fā)布的企業(yè)報名投標要求條件也確實是陳興授意的,沒有陳興的指示,市國土局也不會發(fā)布這一份可能招致所有本地房企罵聲的限制性文件,要知道,能玩轉(zhuǎn)房地產(chǎn)的,除了資金,多多少少也得有政府方面的人脈資源,國土局就算膽子再大,也不會擅自指定這樣的限制性條件,因為一家房企或許不可怕,但要是多家房企聯(lián)合起來,其背后的人脈也足夠讓國土局喝一壺的,也就是只有陳興這個大市長的指示下來,國土局才敢這么做。
市國土局發(fā)布的這一份文件,再結(jié)合信立集團的老總在這個節(jié)點上正在江城考察,很多人也都暗自猜測市里公布的這些條件其實是在為信立集團量身定做,市里主要領(lǐng)導的心里已經(jīng)傾向由信立集團來開發(fā)。
江城大酒店里,在江城大酒店住了好幾日的張然,這一天上午起來,還在酒店茶餐廳悠閑的喝著上午茶的她,接到了朋友的電話后,也才知道了市國土局在昨晚連夜發(fā)布了針對江陵街城中村地塊的企業(yè)投標要求,聽到具體的條件限制后,張然幾乎是目瞪口呆。
池婉君,這是張然原本在江城就認識的老朋友,在江城本地商圈也頗為神秘,被人認為是財力雄厚又頗具背景的女強人,但也沒人知道池婉君的背景是什么,只知道這女人有錢,人脈也很廣,而張然請陳興吃飯的那天晚上,在隔壁包廂坐著的就是池婉君,給張然打完了電話后,池婉君又急匆匆的趕來。
“然然,你這老情人也太狠了吧,你這才找他關(guān)說沒幾天呢,他就直接把咱們的路都堵死了。”坐在張然面前,池婉君苦笑道。
“注冊資本五十億,去年銷售額五百億,這么苛刻的條件,全國有幾家房企能夠達到要求?”張然眉頭也微微皺著,“陳興這是想干什么。”
“真按照這個條件來的話,百分之九十九的房企都得被排除在外,全國也就只有那十幾二十家的房企才能符合條件。”池婉君無奈的搖了搖頭,“我聽人說,市里這是想把土地給信立集團開發(fā),這么苛刻的條件,是為信立集團量身定做的。”
“真要是這樣,其他人就不會有意見?”張然挑了挑秀氣的眉頭。
“其他人能有什么意見?陳興現(xiàn)在是代書記兼市長,可謂是書記市長一肩挑,誰能在他面前提意見?至于省里頭,這是人家江城自己的土地開發(fā),你覺得省里的領(lǐng)導會吃飽了撐著直接干預嗎?除非是有人能暗地里說動省里的領(lǐng)導干預。”池婉君撇了撇嘴。
“池姐,你不就有這能力嘛。”張然似笑非笑的看著池婉君。
“呵呵,我可沒那種本事,你別給我戴高帽子。”池婉君瞥了張然一眼,淡然笑道,不是她自謙,而是她那位靠山,確實也不一定有那么大的面子能夠說動陳興,再者,這種事,她也不可能直接就動了自己底牌。
兩人的眼神交匯著,張然也沒深究這個問題,只是搖頭笑道,“池姐,既然這樣,那我就沒辦法了,那晚你也看到了,我都快以身相誘了,人家陳興不動心吶,我現(xiàn)在想幫你也都有點有心無力了。”
“其實不一定是陳興對你不動心,而是你倆以前是男女朋友,這一層身份,看似對你接近他有利,但要認真計較,說不定反倒成缺點了。”池婉君笑道,她其實還想說一句話,好馬不吃回頭草,你以前甩了人家陳興,以人家陳興今時今日的地位,什么樣的女人得不到,還用得著留戀你這結(jié)過婚的二手貨?
心里想歸想,池婉君顯然不會把話說出來,張然本身沒什么,但其母親的價值就大了,池婉君還想和張然交好來著。
“這塊地看來是要泡湯了。”張然瞅了瞅池婉君,她是知道池婉君的情況的,池婉君雖說財力頗為雄厚,但別說什么注冊資本五十億的公司,池婉君連十個億都整不出來,更別說什么銷售額了,這只能那些全國二十強以內(nèi)的房企才能符合條件。
“眼下看來是泡湯了,但結(jié)果還不好說,本地一些有實力的房企肯定也不會那么容易就甘心放棄,說不定別人能有本事讓市里改口呢。”池婉君笑了笑,“當然了,然然你要是有本事把陳興拿下,那啥都好說話了。”
“想把他拿下也不是短時間能辦到的事,我倒是很想再挑戰(zhàn)一下,以前我能征服陳興,難道現(xiàn)在就征服不了他嗎?”張然舔了舔嘴唇,眼里綻放著光芒。
“你要和他玩可以慢慢玩,不過這次的事情,你看能不能想想另外的辦法。”池婉君苦笑道,這次的事,她其實也許了張然很大的好處,當然,前提是事能辦成。
“池姐,要不你自個上陣試試,你這么漂亮,連作為女人的我看了都動心,說不定陳興一看到你了,連路都走不動了。”張然咯咯笑道。
“你少來吧你,陳興啥女人沒見過,我一個三十好幾的老女人可沒那個魅力。”池婉君沒好氣的哼了一聲。
“池姐,你這話就真的是謙虛過頭了。”張然撇了撇嘴。
池婉君聞言,也沒說什么,兩人相對沉默著,張然也在琢磨著這事還能怎么去找陳興,池婉君許了她好處,她自然不會跟錢過不去。
辦公室,陳興靜靜的坐著處理公務(wù),今天這一天,江城的地產(chǎn)界可謂是風云動蕩,而作為始作俑者的陳興,卻是一點感覺都沒有,該干什么干什么。
臨近傍晚,坐了一下午的陳興站起來伸展了一下胳膊,走到窗前去欣賞江城的黃昏美景,天邊那金黃色的云彩就像是一朵朵美麗的祥云,匯成了一片片漂亮的晚霞。
門外,常務(wù)副市長孔正良敲門走了進來,看到陳興悠閑的站在窗前,孔正良笑道,“市長,你還有心情看風景,估計今天咱們江城地產(chǎn)界的商人都在背后偷罵你了。”
“我看不只是江城地產(chǎn)界的人,整個省內(nèi)地產(chǎn)圈子的人,估計都在暗地里罵娘,沒少用臟話問候我這個市長。”陳興微微一笑。
“咱們江城包括整個江海省內(nèi),都沒有一家全國二十強的房企,你那個競標條件一發(fā)布,把所有本地企業(yè)都排除在外了,人家能不罵娘才怪。”孔正良微微一笑,知道陳興對這些不在意,所以孔正良也敢隨意的開玩笑。
“我這么做,倒也不是有意排除本地房企。”陳興搖頭笑笑,沒再多解釋,孔正良是知道他的心思的,兩個人也沒必要多費口水。
孔正良這會過來,顯然也不是為了土地招標的事,真要是為了這事,孔正良早在陳興提出這一要求的時候,他就反對了,因為陳興事先是有知會他們的,而他也清楚陳興在這件事上并沒有私心,所以出于維護一把手的權(quán)威,哪怕是孔正良覺得陳興定的條件太高,但也沒反對,事實上,如果那塊地真的交由信立集團來開發(fā),也不是什么壞事,人家全國十強房企的牌子擺在那,光品牌知名度就不是本地房企能比的。
兩人開了一下玩笑,孔正良也說起正事,臉色嚴肅起來,“市長,您看看這幾封舉報信。”
“哦?”陳興聽到孔正良的話,疑惑的接過舉報信。
把幾封舉報信粗略看了一下,都是舉報市財政局常務(wù)副局長李志遠有貪污違紀問題的。
“舉報信是從信訪辦那邊轉(zhuǎn)過來的,我原先就有聽到一些關(guān)于李志遠問題的議論,只不過沒有實際證據(jù),也沒人通過正式渠道反應,所以我也就沒放在心上,這次信訪辦轉(zhuǎn)過來這幾封舉報信,我覺得不管是出于對自己干部負責任的態(tài)度還是貫徹黨內(nèi)對貪污腐敗零容忍的政策,都應該查證一下。”孔正良這時候又說道,信訪辦之所以會把信轉(zhuǎn)到他這邊,是因為財政局現(xiàn)在是由他分管,信訪辦這么做的意思也很明顯,他這個分管領(lǐng)導要是不理會這茬,那他們當然也不敢擅作主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