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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局,我們真的是接到舉報才來的。品書網(wǎng)(.VoDt.coM)”張建德聲如細蚊,氣得呂則成直翻白眼,指了指旁邊,“那旁邊的推土機是怎么回事,難不成是村民家里自己叫來的?你到這里來執(zhí)行的哪門子法,局里的事情一大堆不去辦,你跑這里來干屁。”
張建德不敢答話,低著頭偷偷朝呂則成后面的李榮看著,希望他能出來幫忙說句話,李榮看到張建德看過來,眼珠子直轉(zhuǎn),不停的向張建德使眼色,示意對方不要再往自己身上瞅了,此時他也是自身難保,陳興和方嘯在這,他哪敢冒出頭。
“呂局長,既然他口口聲聲說有人舉報,那你就問問他是誰舉報的。”方嘯這時候也出聲道。
張建德臉色蒼白,又看了李榮一眼,此刻李榮眼睛躲閃,根本不敢看張建德,他知道張建德寄希望于他出來說句話,但他又哪里肯站出來,心里還暗罵著張建德白癡,也不看看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這會還不先趕緊把責任攬下,端正好姿態(tài),等回頭陳興和方嘯都走了,他也才好在呂則成面前說幾句好話。
而張建德見李榮默不作聲,心里頭一時大恨,他若是平常,他還能冷靜的分析下形勢,這時候卻是大腦一片空白,見李榮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樣子,張建德咬了咬牙,心說老子也豁出去了,要倒霉大家一塊倒霉,“是村支書李平海。”
“村支書?把他也給我叫來。”陳興十分生氣,這是他今天第二次發(fā)火。
張建德已經(jīng)抱了早死早超生的想法,聽到陳興的話,也不敢多吭聲,拿出手機就當著陳興幾人的話打電話,“李平海,你現(xiàn)在過來,我正在你們村,就在你說的那個地方。”張建德心理有些陰暗,恨不得把所有人都拖下水,對李平海的仍然能保持冷靜的語氣,生怕讓李平海聽出端倪,嚇得不敢過來。
李平海平日并不住在村里,他在鎮(zhèn)上拉了幾個施工隊,承包工程,這幾年倒也干的風生水起,是村里少數(shù)的有錢人,能當上村支書,也是他使了錢的緣故。
“老張,是不是都搞定了啊,嘿嘿。”李平海并不知道村里發(fā)生的變故,以為張建德已經(jīng)把事情都做好了,讓他過去裝好人,在村民面前顯擺一下威風呢。
“嗯,你快點過來吧。”張建德含糊的回答著,說完就把電話掛了,李平海也沒注意到不尋常的地方,屁顛屁顛的開著自己的那輛別克車過來了。
李平海還沒過來,大吳鎮(zhèn)鎮(zhèn)長鄭江昆就到了,鄭江昆也不知道從哪里得到的消息,火急火燎的趕了過來,一下車就小跑著過來,說話還帶著氣喘,“黃書記,方副縣長。”
“江昆,你怎么知道我們在這。”方嘯下來幾次,都是鄭江昆陪伴,對鄭江昆還算熟悉。
“我聽底下的人說,您和黃書記到我們鎮(zhèn)來了,我這就趕過來了,發(fā)生了什么事了?”鄭江昆小心翼翼的問道,能讓陳興和方嘯都過來,肯定不是什么小事,他接到下面人電話說陳興和方嘯出現(xiàn)在東溪村,二話不說就上車走人,往這趕過來,鄭江昆說著話,一眼看到張建德,心里登時就咯噔一下,隱隱有不妙的感覺。
方嘯撇了撇嘴,沒回答,陳興臉色不善,方嘯也沒跟鄭江昆多套什么近乎。
“老張,我到了,你在哪呢,怎么這邊停了好幾輛車啊?”李平海到了之后把車停下來,只看到路邊停的車,和前面圍著的密密的人群,先打電話詢問張建德道。
“那車是縣里來的領(lǐng)導,你不整天想著和縣委縣政府的領(lǐng)導攀上關(guān)系嘛,今天可是個大好機會,你趕緊過來,往人群里邊走就是,我介紹給你認識。”張建德說這些話時特地離陳興幾人遠了一點,聲音也壓的很低,他這心里就是想著自己反正沒好下場,其他人也就別想好過。
“好,你等我,我馬上跑過來。”李平海一聽能和縣里的領(lǐng)導攀上關(guān)系,心里快樂開花了,興奮的說道,也沒仔細想想張建德是他請過來教訓村民的,怎么縣里領(lǐng)導也會過來,這里面蹊蹺的地方太多,根本經(jīng)不起推敲,而且李平海人都已經(jīng)到了這里,竟是還沒察覺氣氛有些不太對勁,掛掉電話,就邁著大步子往人群里擠進去了。
挺著自己滾圓的啤酒肚,李平海往人群里面擠是一點都不費力,再加上旁邊的人看到是村支書來了,也都趕緊讓了讓,正在四處瞅著李平海身影的張建德很快就看到了他肥胖的身軀,生怕李平海跑了似的走過來拉住他的手就往陳興幾人面前帶。
“哎呦,老張,慢一點,我這快250斤的體重經(jīng)不起你折騰。”李平海對今天張建德的熱情有點吃驚,還以為是張建德急著想介紹領(lǐng)導給他認識,心里還在想這次要是和縣里的領(lǐng)導攀上關(guān)系,要再好好感謝下張建德。
“呂局長,這就是舉報的人,東溪村的村支書李平海。”張建德剛一說完,眼睛又往李榮身上瞟了一眼,那意思是不言自明,要倒霉大家一塊倒霉。
“什么舉報的人?”李平海還沉浸在跟縣領(lǐng)導攀上關(guān)系的美夢當中,幻想著自己以后的生意越做越大,一時都沒反應(yīng)過來張建德話里的意思,愣愣的看著張建德。
“李平海,鎮(zhèn)里什么時候有說這一片不能建房子了,你給我把文件拿出來看看。”陳興幾人都還沒講話,鄭江昆就趕著發(fā)問了,鄭江昆比李平海先來了一會,悄悄了解了一下,也大概弄清了什么事,心里就有些發(fā)毛了。
李平海平日里干的勾當他這個鎮(zhèn)長也有所耳聞,就是村里人想要建房子之前,都得先向他孝敬,包點紅包過去,少則都要一兩千塊,如果要是沒有先拜過李平海這個土地爺,那么誰家想要蓋房子,城建局的執(zhí)法車立馬就過來,然后以這鎮(zhèn)上有規(guī)定為由,要強拆村民蓋到一半的房子。
城建局城建科科長張建德顯然是和李平海勾結(jié)的,兩人一起干這種勾當也不是一兩次了,而且是編了個鎮(zhèn)上規(guī)定的莫須有理由,所以鄭江昆這個鎮(zhèn)長也聽說過這回事,但聽了也就是聽了,鄭江昆除了對李平海撈這種錢感到不恥外,卻也沒啥作為,純粹就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因為李平海也是拜過他這個山頭的,鄭江昆覺得自己犯不上為這種小事吱聲。
但凡事總有意外的時候,鄭江昆以為大吳鎮(zhèn)也不是縣城,雖說算不上天高皇帝遠,但縣里的領(lǐng)導不至于聽說到這種芝麻蒜皮的小事,所以也就不聞不問,不曾想,今天卻是書記跟副縣長都來了,鄭江昆心里那個害怕就不用提了,他剛才一來看到張建德,還有那推土機,大致就猜到是什么事了,所以悄悄問下邊上的人也就證實了自己的猜測,因此這會一見到李平海,鄭江昆立刻就先聲奪人了,這真的不關(guān)他的事。
“什么…文件?”李平海腦袋還有些轉(zhuǎn)不過來,看著面前的幾人,短暫的震驚之后,李平海算是清醒過來了,也認出了前面的幾個人是誰,呂則成這個城建局局長就不用提了,經(jīng)常跟他吃吃喝喝的李榮他是再熟悉不過,至于陳興跟方嘯,那是縣里的領(lǐng)導,李平海認得,可惜沒有認識的機會。
此時此刻,腦袋一時之間還沒分析出現(xiàn)場是怎么個情況的李平海,裝作一臉茫然的說道,“有啊,鎮(zhèn)里不是說這里沿公路這一塊可能要規(guī)劃嘛,不讓再建房子,怕有些人渾水摸魚想多撈些補償費啊,所以我作為村支書理所當然要負起這個職責。”
站在旁邊的張建德一聽李平海這時候還嘴硬,登時就翻了翻白眼,他都扛不住了,何況李平海一個小小的村支書。
“哦,是嘛,江昆同志,你們鎮(zhèn)里有這個規(guī)定嗎。”陳興斜瞥了鄭江昆一眼。
“陳書記,鎮(zhèn)里真沒這個規(guī)定,要有的話,我還不清楚嘛。”鄭江昆被陳興一看,心里沒來由的一緊,他沒參與李平海干的這些勾當,但多少也能落個不作為的責任,眼下被陳興給盯著,鄭江昆心里不心虛才怪。
“不對啊,那我明明是聽說鎮(zhèn)里有這個意思,可能是還沒立文吧,不過我想早作準備也沒什么壞處,可以為以后鎮(zhèn)里的規(guī)劃建設(shè)少了很多拆遷的麻煩。”李平海的腦袋倒是轉(zhuǎn)得快,雖然不是混官場的,但他卻是自己做生意的,承包工程賺錢,是村里少數(shù)發(fā)家致富的人,人精明的很,這樣的回答一時都讓張建德刮目相看。
李榮原本在邊上不吭聲,這時候卻是難得的多看了鄭江昆幾眼,別看他以前跟鄭江昆吃吃喝喝的,心里卻是瞧著鄭江昆是個土包子,要不是沒必要跟錢過不去,李榮都懶得理睬。
“李平海,你別跟我胡說八道,鎮(zhèn)里什么時候有這個意思了,你從哪里聽來的謠言我不管,但不要當著縣領(lǐng)導的面胡說。”鄭江昆眼珠子一瞪。
“陳書記,李支書說的也有一定的道理,現(xiàn)在機關(guān)里一有什么風吹草動,底下的各種傳言都會傳得滿天飛,李支書可能就是聽了一些什么傳言,所以也誤以為鎮(zhèn)里有這個意思啥,才會積極了一點,導致出現(xiàn)今天這種情況,我想今天的事情可能都是誤會。”張建德一看李平海胡說八道一通還有模有樣的,就趕緊幫腔了,反正橫豎都是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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