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著陳興的目光,張穎和黃彥兩人相視一笑,臉上都綻放出了幸福的笑容,那十指相扣的手在陳興跟前揚了一揚,“陳司長,我和黃彥兩人是戀人。【全文字閱讀.】”
‘噗’的一聲,正在喝咖啡的陳興險些就一口噴到對面的張穎和黃彥身上,幸好及時用手捂住,陳興尷尬的趕緊從桌上拿了張紙巾擦干凈,沖著張穎和黃彥兩人不自然的笑了一下,心里頭卻是驚訝得無以復加,陳興腦海中第一瞬間就出現(xiàn)了同性戀一詞,這會再想著之前總覺得兩人身上有點怪異的表現(xiàn),陳興總算是釋然,兩人那異乎尋常的親密,并不是因為關(guān)系好,而是因為兩人是戀人。
“咳,不好意思,不小心被嗆到了。”陳興盡量表現(xiàn)得自然,心理不斷告訴著自己不要用異樣的眼光去看兩人,陳興還沒真正接觸過同性戀的人,但據(jù)他自己了解,這一類人心理都會比較敏感,陳興不知道自己剛才那一驚一乍的舉動是否會對兩人造成什么傷害,這會只能裝著一副淡然的神色。
事實上,陳興打心眼里就沒歧視過這種同性戀情,以往有看到過相關(guān)報道,陳興還覺得那些喊著同性戀是傷風敗俗…應該禁止同性戀情的所謂衛(wèi)道士都是一些食古不化的人,個人之間自由戀愛,哪怕是男男之間、女女之間的自由戀情,關(guān)那些所謂的風俗屁事啊,至于上綱上線的拔高到道德的程度嘛。
不過心里的想法雖是如此,陳興卻是從來沒有真正碰到過同性戀的人,特別是這樣的人就出現(xiàn)在自己的身邊,竟是曾經(jīng)的同學,突然聽到張穎和黃彥坦誠彼此之間的關(guān)系,陳興一下子會有那種表現(xiàn)也就不奇怪了。
“陳司長覺得很驚訝是吧,呵,也不怪陳司長您會有那樣的反應,我們也知道我們這種關(guān)系無法被絕大多數(shù)人所接受,想來陳司長您現(xiàn)在也是用怪異的眼光在看我們,不過我們能理解。”張穎自嘲的笑了一下。
“沒,我從來沒覺得你們跟正常的男女之間戀愛有什么不一樣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自由,別人是無權(quán)干涉的,也沒資格去歧視別人,相反,我很佩服你們的勇氣。”陳興真誠的說道,他知道自己剛才的舉動多少讓兩人誤會了。
“陳司長您真的這么想?”一直沒說話的黃彥眼神亮了一下,第一次看著陳興的目光多了幾分親善之意。
“當然是真這么想的,可不是什么違心之話,難不成你們以為我也是老古董一個嗎。”陳興笑著看了對方一眼,此時此刻,陳興終于有點明白兩人為何大學之后一塊考研,一塊努力的爭取留校任教了,想來也是兩人彼此的那份堅定感情。
猛的想到剛才張穎提的要求,陳興隱隱約約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思的看著張穎,“張穎,你剛才說要和黃彥一塊爭取出國進修的名額,不會是你倆想?”
“我們想到國外去,出去了就不想再回來了。”張穎看著陳興,目光執(zhí)著,她和黃彥那十指相扣的手握得愈發(fā)的緊。
“還真是……”張穎的話證實了自己的猜測,陳興心里總算是有點理解兩人了,剛才因為張穎一見面就提要求的那絲不快也消失殆盡,兩人提要求終歸是可以體諒的,只不過再往下想想,陳興不禁苦笑,張穎只希望他幫忙,卻沒想過他要是幫忙打招呼,但最后兩人出去了就消失不見,海大這邊怕是要跳腳,偏偏兩人都是他推薦的,學校雖說不敢找到他頭上,但他多多少少是要擔點干系。
微微沉默了一下,陳興抬頭看著兩人,“其實憑你們倆個人的學識和能力,要出國應該也不難才是,怎么會把目光放在學校出國進修的名額上?”
陳興的問題無疑問到了點子上,張穎和黃彥兩人面面相覷,最終才由張穎開口道,“想要出國,說難不難,但說容易也沒那么容易,有錢的話,我們就直接選擇移民了,不過我們并沒那么多財富,我們倆現(xiàn)在的積蓄,出國是夠了,但不能因為出國而搞得一貧如洗。
再者,從來沒在國外生活過,我們倆都有點擔心出去的適應問題,而且要搞到綠卡也沒那么容易,這中間必須要有一個緩沖時間,這段時間,生活就成了問題,也面臨著找工作等等諸多問題,不然以后也沒法在國外養(yǎng)活自己,所以我們沒貿(mào)然出去。”
“再者,之前我倆因為家庭的羈絆,也沒完全下定決心,是最近才真正決定要出去的,正好趕上學校要組織教師出國進修,所以我們才想利用這個機會,而且這次學校的出國進修時間是一年,這樣能讓我們有充足的時間去適應國外的生活,我想一年的時間,也夠我們做好充分準備,并且在國外找到可以養(yǎng)活我們自己的工作了。”張穎幽幽說道,下決心出去,對于她和黃彥兩人而言,都是一個艱難的決定,兩人都有父母兄弟姐妹,這一出去,就很少會再回來了。
陳興聽了,再看看兩人,若說剛才說兩人有勇氣只是寬慰兩人的話,這會,陳興是真的佩服兩人了,為了不被世俗認可的感情,兩個女人敢于選擇遠走高飛,到人生地不熟,文化差異巨大的地方去重新開始,這又是怎樣一種勇氣,相比起來,不少男女之間為了金錢物質(zhì)才選擇結(jié)合,比起人家這種純真的同性戀情,那些被人吹噓成合乎大自然規(guī)律,順應天道,在性理學上又說是能起陰陽調(diào)和之效的所謂男女結(jié)合又不知差了多少。
同情戀情并沒有錯,不應被人歧視,每個人都應該懂得尊重他人,哪怕不認可這種同性戀情,也不應該去歧視!陳興內(nèi)心其實也挺不理解同性戀人的精神世界,一想到如果是讓他跟一男的在一塊,陳興渾身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但這只是外在的一種正常反應罷了,陳興從思想上還是認可和尊重同性戀人的,這是別人自由選擇的權(quán)利,就像是法律公民的權(quán)利一樣,神圣不可侵犯,沒人有資格指責。
“你們這樣一走,就不怕家人牽掛想念?我想你們應該也都有父母和兄弟姐妹吧,這些你們都處理好了?”陳興望著兩人,從兩人那凝重的神情上看,也可看出兩人做出這個決定該是多么的不容易。
“如果不是因為家人的羈絆,我們早就下決心出去,不至于等到現(xiàn)在。”黃彥苦澀的笑了一下,“到現(xiàn)在,我和穎穎的家人都不知道我們是同性戀者,讀研究生的時候我們以還在學生為由,拒絕相親,研究生剛畢業(yè),我們說要先專心工作,暫不考慮婚姻,也蒙混了過去,隨著年齡一天天長大,父母催的越來越緊,我們都上30歲了,在父母眼里是大齡女青年了,這個年紀還沒嫁人,父母都是急得不行,催得也是越來越緊,這也讓我和瑩瑩意識到呆在國內(nèi)是不行了,我們沒法將這種關(guān)系一直瞞下去,說出來了,家人可能也接受不了,也是這些原因,才促使我們下這個決心。”
“陳司長,如果您不好幫這個忙,我們也不會說啥,我們還是會靠自己努力出去的。”黃彥說完,張穎目光灼灼的看著陳興。
“你們有沒有想過,我推薦你倆出去,到時候你倆都滯留國外不回來,那海大這邊難免要怪到我頭上來了。”陳興搖頭笑道,說歸這樣說,陳興心里其實并沒打算拒絕,見兩女臉色微微一變,陳興又是笑道,“不過大家同學一場,你們找我?guī)兔Γ质翘拐\相告,我也不好袖手旁觀,要不然我內(nèi)心也過意不去。”
陳興的話讓原本心情已經(jīng)一落千丈的兩女神情一振,感激的望著陳興,“陳司長,這么說,您愿意幫忙?”
“我要是不幫,你們回頭是不是該在心里罵我這個老同學不仗義了?”陳興開著玩笑,面前那兩張欣喜的面孔給了陳興感動,陳興看到了兩人的執(zhí)著和堅持。
“如果陳司長您不幫,我們真的不會怪您,說真的,這些年,因為我們倆的戀情,我們都不大愿意跟以往的同學聯(lián)系,我們不想讓別人知道我們的關(guān)系,也不想自己的生活受到干擾,除了日常的工作,我們大多數(shù)時間都在宿舍,過著自己的二人世界,這樣的生活,已經(jīng)讓我們足夠幸福了,幾年沒跟陳司長您聯(lián)系過,第一次見面就提這種過分要求,我們也知道過分了點,所以陳司長您要是不幫,我們是決計不敢怪您的。”張穎略微有些語無倫次。
一晚上的時間,陳興也不知道跟張穎和黃彥兩人聊了多久,又都聊了些什么,陳興的心境很奇怪,有感動,有佩服,也有那么一點無法理解,陳興不知道他應了兩人的這個請求會對兩人以后的生活造成什么影響,兩人的未來是否又會真的幸福美滿,在相對開放的國外,兩人或許能得到想要的生活,不用再面對那么多異樣的眼光,但他知道自己要是不幫這個忙,內(nèi)心上多少會有些過意不去。
陳興絕對想不到的是,今天他的這個舉動,日后卻是造就了兩個在國際上享有聲譽的經(jīng)濟學家,被人貫以美女學者之稱的張穎和黃彥成為哈佛大學的特聘教授,兩人在華爾街更是聲名卓著,又因兩人特立獨行的性格以及敢于向外界宣示的同性戀情而引起了一定的爭議,但不可否認的是,兩人以后的成就讓陳興大感意外,這也讓陳興一度對于同性戀人的精神世界大感興趣,琢磨著這樣的人一旦專注認真起來,是否比起一般人更容易取得成功。
將近一周的海城之行,給陳興留下最深刻印象的無疑就是張穎和黃彥兩人,為了履行對張穎和黃彥兩人的承諾,陳興為此還特地約了海大金融系主任曹文清出來一敘,期間免不了厚著臉皮暗示了海大最近組織青年骨干教師出國進修的事,陳興提了提張穎和黃彥的名字,而后沒再多說什么,他也不用**裸的跟曹文清的說金融系的三個名額要給張穎和黃彥兩個,說到出國進修的事,再提下兩人的名字,相信曹文清也足以明白他的意思。
“陳興,下次我們可要去京城看你了,你說行不?”何麗吐氣如蘭的在陳興耳旁說著,夾雜著淡淡清香的濕潤氣息讓陳興耳朵一陣陣瘙癢,又有著說不出的舒服,一雙手輕輕的在何麗那纖細的腰部摩挲著。
何麗興許是開玩笑的話,卻也是引得一旁的楚蓉同樣側(cè)目而視,笑意盈盈的看著陳興,兩人都知道陳興的妻子在京城來著,兩人對彼此間見不得光的關(guān)系也都是心知肚明,平常自然是極力避免會有任何跟張寧寧碰面的機會,以免露出什么馬腳,這會何麗卻是主動說起這個來,多少是有些想讓陳興露出窘態(tài)。
“沒事去京城干嘛。”陳興無奈的一笑,他還真不大希望兩人跑京城去,在海城荒唐也就罷了,要是還跑到京城去,讓大舅子張明知道了,怕是該指著他鼻子罵一頓了,他在海城的這些荒唐事,張明可是都知道的。
“哼哼,隨便說說的,瞧你怕得跟啥似的,我看呀,你準是個怕老婆的人。”何麗嘴巴微微翹了起來,眼里帶著一絲促狹的笑意,她也沒真打算去京城。
“這跟怕老婆沒關(guān)系。”陳興翻了翻白眼,卻也沒有更多辯駁的話。
“你就不怕我和楚姐倆人可都是正值生理需求旺盛的年紀,你這幾個月才能滿足我們一次,有時候估計還要更久,這次要不是碰上你回海城公干,怕是不止幾個月吧?你不怕我倆在外面亂來呀,咯咯,我們倆在外頭的名聲可都是不好哦。”何麗瞇著眼笑道。
“你個死妮子,誰跟你一樣是需求旺盛啊,你要說就說你自己,可別把我算進去。”楚蓉臉色一紅,說出這話,她自己都心虛,要說這方面的生理需求不強烈,那純粹是騙人的。
“呀呀,楚姐,做那個事時,叫得最大聲的那個是誰呀。”何麗轉(zhuǎn)頭看向楚蓉,眉眼笑成了一團,兩人一下就打鬧了起來,陳興在一旁看得頭大,三個女人一臺戲,兩個女人也差不了多少,這要是再鬧下去,待會說不定又鬧到床上去了。
“陳興,你還沒說我們能不能去京城啊,行還是不行,你就給個話嘛。”何麗和楚蓉鬧完,槍口又是轉(zhuǎn)向了陳興。
“腿長在你身上,你要去京城玩,我還能攔著你不成。”陳興搖頭笑道,他有時還真拿何麗沒辦法,不過興許就是對方的這種性格才讓他沉迷。
“我怎么聽著都有點言不由衷呢,楚姐,我看以后咱倆要是去京城玩還是悄悄去的好,也不要跟某人說,免得讓某人不高興了,不過話說回來,咱倆都還沒到京城去旅游過呢,今年真該抽時間去一趟。”何麗掃了陳興一眼,笑道。
“你們真要是去的話,可以跟我說,有時間的話,我一定接待你們。”陳興苦笑,這會總不能裝著啥也沒聽到,那真讓兩人覺得他一點良心都沒有了,不過陳興顯然也不會想到他在京城呆的時間不會長了,明年的換屆,已經(jīng)讓京城成為政治漩渦的中心,雖然以他的級別離那個漩渦中心還遠著,但因為跟張家扯上關(guān)系,有些事情就不好說了,因為張家也卷入了其中,張國華這個當岳父的想讓陳興先遠離這個是非之地,陳興并不知道他在京城的時間已經(jīng)可以進入倒計時了。
“那可你說的,到時候可別連電話都不敢接了。”何麗開玩笑的說著,她也沒真打算去京城,但陳興的回答還是讓她心里挺高興。
陳興和何麗說著話,無意間想到了張穎和黃彥,轉(zhuǎn)頭看了何麗一眼,“何麗,你跟張穎和黃彥這些年有聯(lián)系嗎?”
“沒聯(lián)系啊,怎么?”何麗奇怪的看了看陳興,“她們兩人好像是消失了一樣,都沒她們的消息,不過我是聽說她們都留校任教了。”
“哦,沒事。”陳興搖了搖頭,本想當成閑話一般和何麗說說兩人的事,幾人都是同班同學來著,想想又不合適,張穎和黃彥不愿意跟班上同學聯(lián)系,大概也是不想讓人知道,他也應當去尊重兩人,沒必要當大嘴巴。
“張穎大學時候就沉默寡言的,很少和人交流的,畢業(yè)后更是沒了消息,我都跟她沒聯(lián)系,黃彥倒是有聯(lián)系過一次,不過她好像也不太愿意搭理,變得挺高傲的,我也就懶得去自討沒趣了。”何麗笑道。
“她倆應該是忙于工作,應該不是高傲。”陳興為兩人解釋了一句。
“算了,不說這個了。”何麗笑著擺了擺手,目光在陳興身上游離著,“你都要走了,你說今天該怎么辦?是不是該把你榨干了再讓你離去?”
看著何麗那逐漸燃燒起來的眼神,陳興當真是再熟悉不過,何麗這是動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