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興聽周東方這么說,愣是也有點無地自容的感覺,他看周旭陽也就二十五六歲的樣子,估計也才從學校畢業沒兩三年,想想他那個年紀不也是在政研室混吃等死的度日子,要說他有出息,陳興可一點都不這么認為,無非是運氣比別人好一點,這是陳興一直以來的看法,并非是矯情和謙虛,陳興從來就不認為自己比起別人來有多么了不起,能力又有多么出眾,他也不過是個普通人罷了。
“哈,還是陳哥了解我,一眼就能看出我的本質來。”周旭陽笑瞇瞇的走到陳興身邊,一點也不見外的摟著陳興的肩膀,儼然一副跟陳興很熟的樣子。
周東方說著話,朝那名士兵揮了揮手,“小張,你可以回去了。”
周旭陽見那名士兵離去,眼里閃過一絲喜色,嘴上對著陳興熱情道,“陳哥,請,屋里坐。”周旭陽做著里面請的手勢,腳步卻是往后退著,大踏步就要往外走。
“爸,我這不是看陳哥來了嘛,出去買幾瓶酒回來。”周旭陽回轉過頭,干笑道。
周旭陽此刻如同一只斗敗的公雞,耷拉著臉,無精打采的往回走,想往外溜又溜不成了,剛才那名士兵是他父親的警衛,周旭陽這兩天被勒令不準出門,周東方還特地讓自己的警衛盯著,就怕周旭陽又跑了出去,周旭陽剛剛看父親的警衛離去,還想著趁父親不注意又開溜,愣是沒逃過周東方的眼睛。
進到屋里,周東方的妻子還在廚房里忙碌著,周東方看了看陳興提過來的那些煙酒,笑著搖頭道,“陳興,來我這里還這么見外干嘛,空手來就是,還買東西干嘛,你怕你周叔缺這些玩意兒呀,我這屋里的儲物間里不知道放了多少煙酒都快發霉了。”
周旭陽此時在一旁無精打采的坐著,聽到陳興說到‘蕭哥’兩字,周旭陽才來了點精神,抬頭道,“爸,你不讓我在南州里瞎混,那你讓我到京城去吧,我去跟蕭哥混。”
“切,蕭哥才不會像你那樣,咱倆有代溝,我跟你沒話講了,跟蕭哥才能談得來。”周旭陽見自己的想法又被否決,腦袋再次耷拉了下去。
餐桌上,周東方妻子閔靜芳炒的幾個熱氣騰騰的家常小菜已經飄起一陣陣香味,閔靜芳早就從周東方那里知道陳興的身份,對陳興這個張家女婿也是熱情的很,笑著對陳興道,“陳興,都是家常菜,你也別客氣,到我們這里就當自己家,盡避敞開肚子吃。”
“瞧這嘴巴,真會說話。”閔靜芳笑得眼睛都瞇了起來,沒有女人不喜歡被夸自己廚藝好,就跟容貌一樣,都喜歡被人夸獎。
“你們先吃吧,還有幾個菜沒吵,我怕你們餓肚子,先趕緊端上來。”閔靜芳笑了笑。
“不用,還有三個菜,做完也就一會,你們先吃。”閔靜芳說著看了丈夫一眼,“東方,怎么不和陳興喝一杯,今晚特許你可以多喝。”
一旁的周旭陽就巴不得見父親多吃點癟,此刻在旁邊樂不可支的笑了起來,“爸,今天可以奉旨喝酒了,你又可以大醉一場了,老媽不會管你咯。”
溫馨的氣氛讓陳興感覺很舒服,周東方開了一瓶特供茅臺,桌子上放的是那種大杯子,周東方愣是給他倒滿了一杯,陳興剛說自己喝不了一杯白的就被周東方一句‘是個帶把的就喝’給把下面的話噎了回去,只能苦笑著點頭,想想今晚還是有求于周東方,可不能讓主人家不高興了。
“閔姨,這事可急不得,我們倆人現在各忙各的,也沒空想孩子的事。”陳興笑道。
“閔姨說的是,看來我回頭得跟寧寧商量商量,盡早要個孩子。”陳興順著閔靜芳的話說道,對方是出于好意的關心,順著對方的話也能對方高興,這是語言的藝術。
“好,看來我今晚要跟周叔不醉不歸了。”陳興已經換成了小杯子,讓他用那種大杯子跟周東方一杯一杯的干,他可沒那個膽量。
陳興感覺到時機差不多成熟了,這才向周東方道出了來意,“周叔,其實我今晚是有事想請您幫忙。”
此時陳興自然不是因為認為周東方醉了才決定說事,而是陳興覺得氣氛差不多了,有前面的鋪墊,這會道出來意也不會太突兀,陳興道,“周叔,能不能借我點兵?”
“不是,我的意思是……”陳興見周棟的神色,知道對方誤會了自己的意思,苦笑了一下,陳興想解釋卻是發現自己也沒啥解釋的,他的確是要借兵的,不過他肯斷定周東方理解的跟他的意思有所偏差,停頓了一下,陳興才繼續道,“周叔,我是想向你借點人手,明天晚上有個行動,我手頭上沒有可用的人。”
“要查封一家娛樂城,明晚行動人手不夠,需要我才想著向周叔您借點人。”陳興解釋道。
“周叔,不瞞您說,公安局的人我不敢用,武警也不敢用,我怕走漏消息。”陳興無奈道,“公安和武警都指望不上,只能把主意打到周叔您頭上了。”
“那可不是一家小娛樂城,是南州市屈指可數的豪華娛樂城了,單單一家娛樂城倒也沒說什么,關鍵是后面的老板,這里面的水很深,就我所了解的,市局已經爛了一大片,現在主持市局工作的張青陽又跟娛樂城幕后老板來往密切,而張青陽前些天剛被任命為武警第一政委和第一書記,所以我也不得不謹慎,能不用公安、武警的人就不用,我要盡量確保明晚的行動成功,要不然有可能會陷入被動。”陳興實話實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