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興從餐廳離開,直接就返回市政府,坐在車上,陳興看了下時間,也差不多是吃午飯的時間了,剛才是沒心思,不然應(yīng)該在餐廳隨便吃點(diǎn)再走。
“陳市長,在干嘛呢,中午要不要一起到酒店吃個飯?”楊紅打了電話過來。
“中午就算了,改天有空再說。”陳興拿著手機(jī),聽著楊紅那話里帶媚的聲音,他又哪里會聽不出楊紅的弦外之音,吃飯是其次,在酒店里開個房才是目的,陳興此刻壓根沒有那份心思,不過一想到楊紅那動人的姿態(tài),陳興也是微微動心,和楊紅才只發(fā)生過一次關(guān)系,那股新鮮勁對陳興的吸引力無疑還是很大的。
“好吧,那我改天再給陳市長打電話,陳市長可別再說沒空哦?!睏罴t笑著說道,她并不是會纏人的女人,聽到陳興沒空,她也很干脆的不去追問,作為一個聰明而又有野心的女人,楊紅知道該如何去取悅陳興。
掛了楊紅的電話,陳興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女人還真的跟妖精一樣,也不知道跟她老公放著這么漂亮的一個老婆在家怎么放心得了,難道還真有甘愿被戴綠帽子的男人?
心里八卦了一下,陳興的心情也好了不少,還沒到市政府呢,電話又響了起來,陳興一看是葛建明的電話,心里暗道一聲來了,肯定是為鄧文華的事,不動聲色的接起電話,“葛書記,有事?”
“陳興同志,聽說你讓人將鄧秘書長的兒子抓起來了?”和陳興的直接一樣,葛建明同樣不拖泥帶水的直奔主題,兩人現(xiàn)如今的相處之道倒像是富有默契一般。
“是有這么一回事?!标惻d點(diǎn)頭承認(rèn)。
“陳興同志,你讓我說你什么好,咱們現(xiàn)在正在爭取石化產(chǎn)業(yè)基地能夠落戶南州,你這時候去得罪鄧毅干嘛。”葛建明在電話那頭不滿道,“我最近沒事就往省委跑,希望佑軍書記關(guān)鍵時刻能夠發(fā)話,把這個投資定下來,你這會得罪鄧毅,不是給我們自己找麻煩嗎,前天我在省委碰到他,還讓他有機(jī)會在佑軍書記面前也幫咱們市里說說好話,這一轉(zhuǎn)眼,能把人家兒子抓了,你讓我這張老臉也都不好意思去面對鄧秘書長了。”
“葛書記,這是兩碼事吧,沒必要扯在一起?!标惻d眉頭皺得更緊。
“這看起來是兩碼事沒錯,但關(guān)系到鄧秘書長就是一碼事,他在佑軍書記面前說幾句對我們市里不利的話,你說這影響大不大?!备鸾魉剖窃趶?qiáng)忍著怒氣,沒有對陳興發(fā)火。
“我想佑軍書記不是個偏聽偏信的人,再說這石化產(chǎn)業(yè)基地的建設(shè)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省里論證了這么久都還沒出結(jié)果,又豈是靠鄧秘書長幾句話能夠影響得了的?!标惻d淡然道,不是他非要跟葛建明對著干,而是他現(xiàn)在拉不下這個臉。
“陳興同志,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鄧秘書長的兒子必須立刻放了,公安局那邊的電話,你自己去打,我不希望再接到什么不好的電話?!备鸾黠@然是被陳興氣得不輕,怒斥了一聲,便將電話掛掉。
“嘖。”陳興還想說什么,手機(jī)已經(jīng)沒了聲音,而葛建明最后對他的怒斥更是讓陳興臉色更加難看。
“還真是官大一級壓死人?!标惻d悻悻然的撇了下嘴,也只能將手機(jī)收起來,讓他再主動給葛建明打電話是不可能的,但心里多少有些不平之氣,他這是有多久沒被人呵斥過了?不過心里再不爽,陳興也只能忍著,誰讓葛建明是市委書記來著。
還沒來得及手機(jī)收起來,又有電話打了進(jìn)來,陳興一看是路鳴打過來的,苦笑了一下,心說路鳴怕也是扛不住壓力了,接起來便道,“路鳴,怎么了?”
“陳市長,剛才葛書記給您打電話了沒有?”路鳴在電話那頭問道,聲音也滿是無奈,“剛剛葛書記打電話到我們公安局來了,不是直接打給我,是打給蔣副廳長,蔣副廳長問我是不是抓了鄧秘書長的兒子,讓我趕緊把人放了,我說沒有你的指示不能放人,蔣副廳長氣得不輕,讓我自個去跟葛書記解釋去,我就想給您打個電話,不過剛才打的時候,一直提示你的電話在通話中?!?br/>
“剛才是葛建明打我電話了。”陳興說道,心想敢情葛建明打給他之前已經(jīng)先打到公安局去了,估摸著是路鳴間接頂了回去才讓葛建明也憋了一肚子火,難怪剛才說話怒氣沖沖,合著是在公安局吃了癟,想到這個因果,陳興心里解氣不少。
“陳市長,那您說現(xiàn)在怎么辦?放人還是?”路鳴請示著陳興的意思,鄧文華被帶回公安局里,現(xiàn)在就跟大爺一樣翹著二郎腿坐在公安局的會客室里,因為民警沒敢真的將鄧文華帶到審訊室,路鳴對此也沒說什么,至于曾高強(qiáng)幾人,也是在會客室,下面人難做,他這個副局長何嘗不是如此,總不能將曾高強(qiáng)這個副市長也帶到審訊室里問話,對陳興的指示,路鳴肯定是堅決執(zhí)行的,但他同樣也會靈活變通。
“不用放,繼續(xù)讓他們在公安局里呆著,除非他們肯主動道歉。”陳興一點(diǎn)沒有退一步的意思,哪怕是剛才葛建明已經(jīng)撂了狠話,偏偏他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主,葛建明拿石化產(chǎn)業(yè)基地的事跟這事聯(lián)系到一塊,如果是跟他好好說道,陳興還會退讓,而葛建明的話讓陳興不爽,陳興就愣是要駁對方的面子。
“陳市長,如果不放人的話,蔣副廳長那邊?”路鳴顯得十分為難,市公安局現(xiàn)在還處在過渡期,蔣建生這個省廳副廳長臨時兼任市局局長主持工作,蔣建生如果要放人,路鳴畢竟只是副局長,蔣建生這個一把手的話無疑比他管用,下面的人不可能不聽蔣建生的話而聽他的話,他就算不想放人恐怕也做不到。
“蔣建生那邊,等下我給他打個電話?!标惻d干脆道。
“也好?!甭辐Q點(diǎn)了點(diǎn)頭,知道陳興是不可能改變主意了,他也不好勸什么,要不然指不定讓陳興以為他胳膊肘往外拐,心里也只能暗嘆一聲,本來就是一件雞毛蒜皮的小事,偏偏鄧文華剛才說話太過囂張,得罪了陳興,現(xiàn)在陳興要是輕易罷手,那沒面子的就是陳興自個了。
掛掉路鳴的電話,陳興便給蔣建生打了過去,他不可能讓路鳴難做,蔣建生這個局長如果發(fā)話,他能想象路鳴夾在中間不好做人,再者,胳膊扭不過大腿,路鳴在市公安局也是剛上任沒多久,論威望論資歷都不可能跟蔣建生相提并論,只要蔣建生鐵了心要放人,路鳴想攔也攔不住,他給蔣建生打電話也就顯得十分必要了。
“陳市長,您這可真是讓我難做人了?!笔Y建生接到陳興的電話后,一開口就是向陳興大吐苦水,“陳市長,不說葛書記那邊向我施壓,那鄧文華的父親您也知道,是省委的鄧秘書長,我這委實是得罪不起?!?br/>
“蔣廳,我也沒讓你去得罪他們,你全往我身上推,這樣總行吧,反正我死豬不怕開水燙?!标惻d聽到蔣建生的話,暗道這個蔣副廳長也是個實在人,陳興也就不跟對方繞彎子,直接挑明自己的意思。
“陳市長,瞧您這話說的。”蔣建生沒想到陳興會這么說,聽陳興的口氣和意思,也沒傳聞中那么霸道和不講理,這讓準(zhǔn)備了一大套說辭的蔣建生反而有點(diǎn)不好意思了,心想傳言有時候也會害人不淺。
猶豫了一下,蔣建生琢磨著自己早晚要回省廳去,也沒必要為了葛建明駁了陳興的意思,市委書記和市長想要斗就讓他們斗去,他還是置身事外為好,索性也就光棍道,“陳市長,我今天啥也不知道,哦,差點(diǎn)忘了,我要下鄉(xiāng)考察,時間都耽擱了,我這得趕緊出發(fā)了?!?br/>
“好,那蔣廳慢點(diǎn)?!标惻d暗暗好笑,這蔣建生也是個妙人,陳興一時好感大增。
陳興和蔣建生通完話,電話這頭的蔣建生也是說做就做,拿起外套和公文包就往外走,讓下面的人立刻就安排下鄉(xiāng)考察事宜,他要到偏遠(yuǎn)山區(qū)指導(dǎo)基層派出所工作,愣是把下面人搞得一愣一愣的,而蔣建生本人,那也是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性子,惹不起躲得起,這件事他就裝聾作啞,路鳴已經(jīng)摻和了,就讓路鳴頭疼去,反正路鳴后面有陳興幫忙扛著。
“路鳴,今天局里的事就你負(fù)責(zé)了,我今天不在局里?!笔Y建生臨走前將路鳴叫了過來,盯著路鳴,眼睛眨了一下,“你今天沒看到我到局里吧?!?br/>
“沒,蔣廳您今天一天都到外面考察去了?!甭辐Q聽明白蔣建生的意思,配合著說道。
蔣建生滿意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拍了拍路鳴肩膀,蔣建生從辦公樓的后門離開了,而在市委,葛建明給陳興打完電話后,怒氣猶未消去,在辦公室里狠狠罵著,“亂彈琴,簡直是亂彈琴,這陳興做事到底有沒有經(jīng)過腦子?!?br/>
“書記,其實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秘書徐衛(wèi)在一旁說了一句,見葛建明看著他,徐衛(wèi)便又趕緊往下說,“陳興這么做肯定是會把鄧秘書長得罪狠了,這陳興其實是在給自己找麻煩,至于石化產(chǎn)業(yè)基地的事,想來鄧秘書長也不會從中作梗,他就算是有火,也會沖陳興去,應(yīng)該不會在這事上使絆子?!?br/>
“你以為你對鄧秘書長很了解?”葛建明盯著徐衛(wèi)。
“沒,我就是估摸著猜一猜?!毙煨l(wèi)干笑了一下,知道不能再說了,否則領(lǐng)導(dǎo)該不滿了,識趣的轉(zhuǎn)移話題,“書記,要不我到公安局跑一趟?”
“也好,你去走一趟。”葛建明眉頭一直擰得緊緊的,聽到秘書的話,很快就點(diǎn)了點(diǎn)頭。找本站請搜索“6毛”或輸入網(wǎng)址:.